呈現於眼前的鈷藍眼瞳中, 充斥著自責的情緒,眸光微微顫抖。這是源夕霧最想看到的場景,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搖起頭來。
“怎麼會呢……”
他怎麼會對中也前輩發脾氣啊, 前輩什麼都沒做錯, 一直在無私的幫助他。他就知道前輩會將一切歸罪於己身, 才會選擇不對前輩提起相關的任何事。他希望中也前輩因為自己的事而感到痛苦,認可著森先生理念的前輩要是被放在兩難的抉擇面前,該有多麼難過啊。
“前輩明明是最棒的前輩才對!”源夕霧的聲音稍稍提高了,“至於這件事……這件事是……我與森先生之間的事情,根本就是前輩的過錯。”
“, 是我的過錯。”
中原中也的思緒前所未有的清晰。
“會顧及我, 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加諸於身上的束縛……是這樣的吧。”
“那天晚上,對q說可以自由的選擇留下和離開……”
源夕霧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這話居然被前輩聽到了。
“我那時就模糊的意識到了,如果是親身經歷,會那樣準確的說出這種話。給q選擇的機會, 讓q要顧及你, 表明自己會因這點小事為難……這本該是我也應該做到的。”
“前輩……”
中原中也閉了閉眼, 再睜開的時候,自責與憤怒的神色漸漸舒緩下來。他眼睛的那種藍色與五條悟十分, 要更為沉穩,卻不減半分純度。
“夕霧。”
“是……是!”
“跳槽吧。”
“???”
中原中也推開那些任務報告書, 再拍到辦公桌上的,是一摞新的資料。辦公桌之前被他的重轟塌,此刻有些搖搖欲墜,彷彿承受不住這些資料的重量一般。
“這是幾家比較有名的跨國企業,當然, 裡面也有一些黑白兩道通吃的組織。”中原中也翻著這些資料,“裡面有幾家離橫濱比較近,也有離並盛很近的,前者算是……”
他有些自在的停頓一下。
“算是我的一點小私心。工作之後時間上會太自由,如果離得太遠,可能見面的機會就很少了。”
最初的消沉之後,中原中也完美展現出了實幹派的能力。他甚至懷著一點點彷彿源夕霧要就此遠走的擔憂,如果工作地點太遠的話,就算是節假日,他們也很難重聚吧。
所以,要是能近一點的話……
平時送一點出差帶回來的伴手禮,假日約在一起打個街機,這樣一來,也用擔心辦公室戀情……等、等等!他都在想些什麼啊!
看著突然壓下帽簷再說話的前輩,源夕霧有些莫名,但是他心中的大石終於輕盈的落下了。當然,事情會如前輩想得那樣輕易,就算前輩堅持,森先生也完全做得出當著前輩的面同意,回頭就加速折斷源夕霧的這種事。
這一點,源夕霧並沒有算告訴前輩。
他只是微微笑了。
“我原本,想拿這件事來叨擾前輩的,也想讓前輩夾在我和森先生之間為難……”
中原中也從鼻腔裡發出了一聲。
“哈,這是你說的嗎?若是因為這點小事就為難的話,怎麼能稱得上是你的前輩呢。”
“而且,我想過了,夕霧,聽我說。”
“我確實認可森先生的理念,敬佩並追隨他的首領之道,願意且樂意為此獻上自己的生命。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會這樣想的啊,那些這麼想的人,難道我就一定要將他們同化自己的影子,鼓動他們認可這條道路嗎?”
“……我做出那種事情。”
源夕霧安靜的聽著,忽而,他聽見中原中也的聲音低了下來。
“對你,就更做出……”
後面的聲音實在太低,源夕霧都沒有捕捉到。他正要詢問,就見前輩猛地抬起頭。
“所以說!如果是你自己的決定,那麼必顧及我!如果首領再找我商談,我也有足夠的理由。”
“夕霧,本身就不適合貫徹這沉重的理念,適合走這條遍佈荊棘的道路。既然現在還有轉向的機會,那就重新擇業,為港口mafia所做的這一切,早已足夠抵消傾注於你身上的資源。”
中原中也一邊說,一邊拿起源夕霧的工資單來。
“就算準幹部工資很高,的任務量早就足……為什麼拿的是準幹部候補的工資?!”
有的人,甚至在拿著低工資的時候,每天加班到十點以後。中原中也看著源夕霧的工資單,有些恍惚,他覺得港口mafia在他眼中逐漸變了黑心企業。
其實是森鷗外在有意避免源夕霧手握太多錢財,那樣源夕霧的心思會變活絡,是森鷗外願看到的。沒落到源夕霧手中的工資,森鷗外會購置動產,等一切塵埃落定,再交給源夕霧。
源夕霧沉默了一下,十分有語言藝術的說道。
“也許森先生有自己的算吧。”
中原中也:“……”
在送源夕霧回家的路上,中原中也在想那份悲慘的工資單。他定主意,如果森先生給源夕霧漲工資,那麼他就自掏腰包把這部分補上。想到這裡,中原中也突然轉頭。
“每月是打款百分之七十嗎?”
“是的。”
“給彭格列的雲守……不,並盛那邊的朋友?”
“嗯,是這樣。”
中原中也想起聽到的那些風聲,眉心微微皺起。
“我這邊,首領透露了一條有些奇怪的訊息……簡直像是假的一樣……”
“……是什麼?”
“彭格列十家族想來參觀訪問。”
“!!!”
源夕霧震驚了,他覺得彭格列的思路真的堪稱清奇,居然要來另一個組織參觀,簡直像什麼學校安排的春遊活動。他看中原中也糾結的臉色,就知道前輩跟自己一樣感覺這事十分奇葩,可是看起來……也許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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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最近在海外展開了很多合作,所以……”中原中也有些頭疼,“港口mafia大樓也是什麼參觀景點,真是一群天怕地不怕的小鬼啊。”
源夕霧勉強安慰道。
“森先生肯定會意的。”
“,合約都籤了,我很好奇彭格列那邊究竟是怎麼遊說的。”
“……”
源夕霧用頭髮想都能知道,這樣詭異的提議,裡包恩先生絕對功可沒!
話說到這裡,源夕霧突然悚然一驚,漂亮的紫眼睛一時睜圓了。
“那個……前輩!”
“怎麼了?”
“我聽說彭格列十家族有個不太吉利的外號!”
“……哈?”
遠在並盛沢田家睡覺的界第一殺躺在吊床上,嘴角勾起,吹出一個鼻涕泡,發出“咻嗶咻嗶”的睡眠聲。躺在床上的沢田綱吉知道這個週末要發生什麼,兀自睡得正香。
而在同一時刻,森鷗外卻醒了。他睜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天花板,為了明天的工作努力醞釀一下睡意,終於還是睡不著,一切只是因為他做了個噩夢。
“愛麗絲醬……”
“林太郎,做噩夢了嗎?”
金髮的人形異能力睡在另外的小床上,聞聲揉著眼睛坐起來。
“是啊,一個有些……奇妙的噩夢。”
森鷗外的夢很簡單,他夢到一群頭戴礦工帽、拿十字鎬的人來到了港口mafia的大樓下,交頭接耳一陣,然後微微點頭。他們對森鷗外表示,港口mafia大樓這邊有鑽石礦出產,他們要挖一點帶回家。
森鷗外:“……”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