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這是人族劍仙？這怎麼可能？！”
在燭天驚愕萬分的目光中，劍光劃破空間，剎那撕開漆黑的天幕，連同血色巨龍及燭天附近等魔一齊斬下。
嘶啦！
空間彷佛被撕裂，發出刺耳的聲響，如同被整齊切割的鏡面，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縫。
耀眼的金色光芒灑落下來。
黑暗被驅散，恐怖陰森的幽霧被灼燒，剎那消散。
太陽再次降臨世間。
燭天小山頭般的身軀被一劍斬成了碎片，連元神之光都沒能逃脫。
一擊斃命。
除此之外，連同燭天旁邊的三頭歸元巔峰大魔，也被這一劍波及，當場化作飛灰，形神俱滅。
“贏了？”玉虛學府弟子呆呆望著天幕，眸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剛才那一劍……”
“學府劍仙出手了？”
“學府居然還有劍仙？”
“這怎麼可能？”
“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形式瞬間逆轉，他們懷疑自己在做夢，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逃啊！人族強者太恐怖了！”
良久，驚愕中的魔回過神來，向著四面八方逃去。
“玉虛學府眾弟子聽令！修為超凡之上者！追擊魔族部眾！殺無赦！”
落霞峰長老率先飛出，追擊而去。
“追擊魔族部眾！殺無赦！”
“追擊魔族部眾！殺無赦！”
這一刻，眾人終於回過神來，士氣瞬間提升到了巔峰，超凡秘力流轉，沖霄而起，追擊魔族餘孽。
休！
又是一道劍光自藏劍峰飛出，璀璨如流星，劃過優美的弧線，瞬息而至。
嗤的一聲響，劍光還在半空中便化身成百上千縷劍意，向著四面八方逃竄的魔斬去。
剎那之間，魔血飆飛，一頭頭大魔隕落。
趁著這個機會，顧青山也再次勉強運轉古印，迸發萬千霞光，瞬間封鎖附近空間，防止魔族逃逸出去。
看著這一幕，玉虛學府弟子瞬間沸騰。
“劍仙永遠滴神！”
“劍仙永遠滴神！”
“掌門永遠滴神！”
聲音響徹天際，士氣高昂到了極點。
燭天被斬殺，魔族軍心已亂，只顧倉皇逃竄。
再加上那動輒要魔命的無敵劍意，魔族部眾早便沒了反抗之心。
如此一來，場面出現了一邊倒的情況。
與此同時，旭日峰峰主一刀斬殺一頭歸元大魔，目光一凝，鎖定住了落在半山腰的魔族聖器斬聖槍。
他神色一定，向著斬聖槍飛了過去。
這是玉虛學府的戰利品。
若是將斬聖槍收起來，無疑狠狠打了魔族的臉。
聖器遺失，魔主實力將下降一個檔次，對於人族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然而還沒等旭日峰峰主靠近斬聖槍，天空便是突然一暗。
轟隆一聲悶響，雷電突兀出現。
剎那間，一隻散發著無盡幽芒的巨大魔爪撕裂空間，勐得探了出來。
恐怖的威壓降臨，壓得眾人瞬間喘不過氣來。
“這威壓，比之前的大魔還要強——”
看著這一幕，眾人一驚，面色大變。
“這、這怎麼可能？又來一頭大魔？”
魔族殘存的部眾則是面色大喜。
“救援來了？我們不用死了？！哈哈哈——”
然而還沒等他們高興完。
還沒等玉虛學府眾弟子擔心完，那只魔爪便是連忙抓住失去光澤的斬聖槍，快速退回空間裂縫，剎那消失不見。
接著，空間裂縫快速癒合，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
魔族部眾：“？？？”
玉虛學府眾人：“？？？”
看著這一幕，在場所有人都傻眼了。
原本他們還打算拼死再戰的，卻沒想到……
“靠！斬聖槍被撿走了！”
“魔族真不要臉！”
“你大爺的！該死的魔族！打輸了還有臉來撿武器！辣雞！”
“哼！斬聖槍被劍閣長老一劍擊潰！靈性怕是十不存一，破爛貨而已，撿走便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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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峰峰主碎了一口，咬牙切齒地安慰眾人，也安慰自己。
“繼續屠魔！別讓他們跑了！”旭日峰峰主高喝一聲，手握大刀，衝向逃竄的眾魔。
“繼續屠魔！”
“繼續屠魔！”
眾人連忙跟上。
在各峰長老和眾超凡弟子的合作之下，不到半個小時，三千魔族精銳盡數被誅，並俘虜了一百多頭魔。
看著塵埃落定。
依舊立在玉虛峰頂，一動不動的顧青山終於露出一絲微笑，眼前一黑，緩緩倒在了地上。
“師父——”弟子宋玉連忙上前扶住顧青山，眸中滿是擔憂之色。
仔細檢查一番，發現顧青山只是力竭昏厥後，宋玉松了口氣，連忙掏出珍貴療傷丹藥塞到顧青山口中，運轉超凡秘力為其療傷。
“師父……贏了，我們贏了啊，魔族這次栽了大跟頭，劉師叔那一劍太帥了，我、我也想去劍閣！”
宋玉激動的聲音剛響起，顧青山便睜開了眼睛，艱難道：
“不、不可，你生是玉虛峰的人，死是玉虛峰的鬼，哪都不能去。”
宋玉：“？”
…………
藏劍峰。
劉惜言面色蒼白的盤坐在地上，身上的氣息微弱到了極致，彷佛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長老——”莫凡欲言又止，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心亂如麻。
“無礙，人總要死的。”
劉惜言勉強睜開眼眸，嘴角擠出一絲笑容：
“謝謝你，莫凡，是你救了玉虛學府，救了我們。”
莫凡搖頭，眸中湧動著濃濃的複雜之色。
在他的視線中，浮現著一塊只有自己能夠看到的湛藍色虛擬面板。
【劉惜言，玉虛學府劍閣長老，歸元一重修為，入劍閣九十九年，領悟完整版養劍訣，只需要再養劍半年，便可獲得匹敵至尊強者的戰力。
【可惜強行凝聚劍勢，將耗費九十九年滋養的劍意消散一空。若無其他際遇，此生再無凝聚劍勢，成為劍仙之可能。】
察覺到了莫凡的情緒不對，劉惜言搖了搖頭，輕聲道：
“不必自責，你做得夠好了。
“即便我一開始修煉的就是完整般養劍訣，也不會比現在的局面更好。”
聽到這句話，莫凡不由一愣。
劉惜言笑了笑，繼續道：
“完整版養劍訣，只是解決了劍意傷身的隱患。
“對於各階段的生死關幫助並不大。”
似乎是怕莫凡不理解，劉惜言解釋道：
“各階段的生死關，是強行控制劍意發生融合，令其發生蛻變的一個過程。
“成功了還好，劍意蛻變後會回饋自身，令身體各方面得到增強，修為大幅度提升。
“若是失敗了，則體內溫養的劍意將瞬間失去控制。
“失控的劍意，破壞力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不是區區凡軀可以抵抗的。”
說到這，劉惜言抬頭望了眼恢復明亮的天空，緩緩道：
“我體內的劍意已經凝聚到了極限，百年大關便是將所有劍意凝聚成劍勢的時間點。
“可以預料，以我的資質，失敗的機率將達到了九成之高。
“皆時滋養了百年的劍意失控，怕是只有至尊生靈才能壓得住……”
說到這，劉惜言笑了，伸手揉了揉莫凡的撓頭道：
“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藉助這次機會，我散去了體內的劍意。
“這樣一來，百年死生關自然也就不復存在。
“雖然不能再養劍了，但至少不用死了。
“很好啊，這樣的結果，能活著已經很好了。”
“可是劍仙——”莫凡凝眸。
“劍仙？我資質還是不夠，索性靜靜出現了，成為劍仙的使命，就教給她吧。”
說到這，劉惜言欣慰的笑了。
“靜靜的天賦超出我的預料，百年後，她很大機率能夠跨過生死關，成就劍仙。
“並且她修煉了完整版的養劍訣，即便成了劍仙也不會折壽。
“有傳聞，正常至強生靈的壽命，能夠達到五千年呢。
“這樣一來，靜靜將成為有史以來最長壽的劍仙。”
說到最後，劉惜言臉上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
“嗯。”莫凡點點頭，心中卻依舊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雖然劉惜言表現得很灑脫，笑容也很真誠。
但是莫凡看得出來。
她不是真正的快樂。
一個追求了一輩子劍道的人。
如今劍道修為廢了，路斷了。
真的能這麼容易看開嗎？
莫凡搖頭。
對於劉惜言的性格，莫凡也有些瞭解。
她明顯是那種，即便明知要死，也絕對不會放棄劍道的人。
生如夏花。
說的就是她這種人。
可如今——
莫凡抬頭望了望依舊有些陰霾的天空。
不能在修劍道的劉惜言，還是劉惜言嗎？
“很好了，真的，你不用擔心我，也不用為我難過，能活著已是萬幸，以後待在劍閣養老，看看靜靜慢慢成長也不錯。”
劉惜言再次揉了揉莫凡腦袋，安慰他。
莫凡捂額，連忙拍開劉惜言的手：“別這樣，我又不是小孩子。”
“在我面前，你可不就是小孩麼？”劉惜言笑了。
莫凡白了她一眼。
算了，你開心就好。
笑了一會，劉惜言又莫名嘆了口氣道：
“唯一可惜的是，散去劍意後，我實力十不存一，能為你做的事也不多了，畢竟還欠你人情呢。”
“沒事，力所能及就好。”莫凡搖頭。
想了想，莫凡又道：“魔族跑來玉虛學府，究竟想做什麼？”
劉惜言怔了怔，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猜測和藏劍峰有關。”
聞言，莫凡也點了點頭。
他記得上次那兩頭歸元大魔潛入玉虛學府，目的就是藏劍山。
“藏劍峰可能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秘密，這次他們好像捉了一些俘虜，也不知道能不能問出點什麼來。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或許他們的目標並非藏劍峰。”
說到這，劉惜言認真望向莫凡道：
“若真和藏劍峰有關，秘密或許就在後山，你有時間也可能多去看看，若有發現及時告訴我。”
“好，我會的。”莫凡點頭。
實際上，他已經用鑑定術仔細探查過劍閣後山。
可惜的是，沒有任何發現。
似乎是發現了莫凡眸中始終藏著憂慮之色，劉惜言忍不住道：
“你也不用太擔心，這次的事件只是意外。
“以後人族防範會更加嚴密，至少會請那幾位至強出山，在武道長城上刻畫新的空間符紋。
“以後魔族肯定無法再悄無聲息地撕裂空間進入人族領地。
“再者，我也向掌門提了建議，要好好徹查學府，把天魔教的臥底全部揪出來。
“經過這次事件後，相比掌門也會儘快實施清剿臥底計劃。
“好了，你安心在學府修煉就好，以你的天賦，很快就能成長起來，不用太過擔心。”
“謝謝，我知道了。”莫凡點頭。
不一會兒，徐靜和楚倩走了過來。
“師父，你沒事吧？”看著面色蒼白如紙的劉惜言，楚倩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連忙跑了過去。
“為師沒事，修養幾天便好。”
“師父……”徐靜也低著頭走了過來，眸中滿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