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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聚陰盆

婚後,顧霓裳和李巖分床而睡,不過在外人面前兩個人倒是表現的很恩愛,另一邊顧霓裳的父親請辭大將軍一職,也終於算是打消了皇帝的顧忌。

但是不久之後,一行神秘之人找到了顧霓裳,原來是顧霓裳師父宗門來人,大荒宗的宗主親至,向顧霓裳傳遞了一個不好的訊息,就是她的師父回到師門不久之後便離世了,臨死之前將這麼多年來教導的顧霓裳交託給了大荒宗的宗主。

大荒宗!顧霓裳也是有所耳聞,乃是西域崑崙的一大宗派,不過因為教義的緣故,大荒宗一直不被中原的勢力所認可,顧霓裳也是到現在才知道教導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師父竟然是大荒宗的護教龍王。

顧霓裳眼前的這個大荒宗的宗主很是年輕,看起來應該是不到三十歲的樣子,英姿勃發,羽扇綸巾,說話也是給人溫文爾雅的感覺。

不過以顧霓裳的修為可以看出來這個大荒宗的宗主修為恐怕出了問題,怕是命不久矣,顧霓裳剛剛要提及,不過被大荒宗的宗主阻攔住了,大荒宗宗主支開了他隨身的女徒弟,隨後才和顧霓裳聊起了這件事情。

原來這位大荒宗宗主乃是受命於危難之際,十年前大荒宗與四大聖門大戰,大荒宗雖然擊退了四大聖門,但是前代大荒宗宗主也是身隕人手,眼前這位大荒宗宗主就是上一代大荒宗宗主的弟子,在危難之際接過大荒宗宗主之位。

但是他擔心以自己的修為難以抵禦外敵,於是就修煉了大荒宗的禁忌秘術——飛仙,這門功法進步神速,唯一的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對人的生命本源有著極大的損耗,眼前的這位大荒宗宗主苦修飛仙數十年,修為已經到了天下獨步的境界了,能和其媲美的恐怕天下不過五指之數,顧霓裳就算一個。

不過也是因為修了飛仙十年的緣故,眼前的這位大荒宗宗主可以說是本源大傷,活不過半年了。

這一次大荒宗宗主前來乃是為了一件大荒宗的秘寶,這件秘寶被大荒宗的人偷走,如今被帶到了京城,在這位大荒宗宗主的邀請下,顧霓裳出手相助,協助大荒宗宗主擊殺了偷走秘寶之人,奪回了秘寶,之後大荒宗宗主將這件秘寶交給了顧霓裳保管。

林兮她們看到大荒宗宗主交給顧霓裳的這件秘寶倒是有點像是聚寶盆的樣子,不過大荒宗宗主似乎對這件東西很是忌憚,告訴了顧霓裳這件東西叫做聚陰盆,乃是一件邪物,不過現在還沒有復甦,千萬不要讓它沾染到大量的人的怨氣,不然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顧霓裳答應了大荒宗宗主的要求,為大荒宗守著這件秘寶,不讓人接近。

時間流轉,半年之後,大荒宗再次來人,不過並不是之前的那位宗主,而是之前隨著宗主來過的他的女弟子。

果然大荒宗宗主沒有熬過半年,如今這個女弟子已經繼任大荒宗新宗主之位了,她帶著前宗主的信前來,前宗主在信中交代希望顧霓裳能夠多多的照顧大荒宗。

之後的一兩年內,秋井無波,顧霓裳和李巖已經做著表面夫妻,不過周圍的人對於他們沒有孩子的事情倒是有些風言風語,不過都被顧霓裳以身子骨弱,不容易懷上這樣的藉口推辭了,不過也並不能總是這樣,最後顧霓裳和李巖一商量,來了一出假懷孕,瞞天過海,成功的忽悠了眾人。

孩子漸漸長大,李巖也老了,顧霓裳身邊的貓兒也換了一隻,不過唯獨顧霓裳青春依舊。

將軍府和國公府聯姻的果實也終於要開花結果了,顧霓裳沒有管太多,都是李巖在管著這一切,顧霓裳只是在大婚的典禮上作為主母的身份出席了一下,不過就是這一次出席,卻是再一次驚豔了世人。

一如二十年前一般,韶華未逝,容顏未老,任時光荏苒,顧霓裳依舊是名動京城的那個女子,美人依在。

十年之後,李巖終究是老了,抵不過歲月的侵蝕,病床前,獨留李巖和顧霓裳獨處,李巖看著顧霓裳,眼中充滿著愛意,可惜,才子有情,佳人無意,顧霓裳一心向道,沒有半點情絲繞指柔。

李巖靜靜地看著顧霓裳,自己已經老了,不久於人世,可是她還是如此的美麗,一如國公府第一次見她英姿颯爽的摘下面紗時一樣的令人驚豔。

“你看我的眼神還是一樣沒有新意,”顧霓裳嘴角一笑道。

“無論時光怎麼變,愛怎麼會變呢!”李巖輕聲地說道。

“你知道我不愛你的,”顧霓裳有些無語地說。

“這世間又哪有那麼多你情我願的愛呢!更多的是像我這般的單相思?”李巖看著顧霓裳深情的說。

“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人,說這些話都肉麻死了,”顧霓裳看起來像是嫌棄地說道。

“你愛三十年前來過府上的那一位大荒宗宗主吧!”李巖說,當他自己第一次看到他時,心中也是寂然,世間竟然有這樣的一位人傑,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超然於世,讓人感到有一種飄飄乎如遺世而獨立,渺渺兮如羽化而登仙般的感覺。

“他在府上的那一段時間是我見過你最開心的時候,那一段時間你和他在後院之中說的話彷彿比和我說的一輩子都要多,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那麼的自然,那麼的不拘泥,這三十年間我經常看到你拿著他當初贈予你的那件東西一人默默地發呆。”李巖又說道,憋在了心中這麼多年的話終於是問了出來了。

顧霓裳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在李巖的心中竟然有著這樣的想法,“是啊!一晃三十年過去了,當年那個人的身影經常在我的腦海之中浮現,指點江山,高談闊論,一切都彷彿是昨天一般,世間再無第二個這樣的人。”

聽著顧霓裳的話,李巖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來。

“可是我從來沒有愛過他,”顧霓裳話鋒一轉地說,“我和他之間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伯牙子期之情,結果在你們這些人看來竟變成了俗世的情情愛愛,真是可笑啊!”

“哈哈,這是我這輩子得到過的最好一個回答了,”李巖突然迴光返照哈哈大笑了起來,隨後聲音越來越弱,漸漸的沒了氣息。

“哎!”顧霓裳站起來,嘆了一口氣,“我雖對你無情,但是也不會做出對你不起的事情,這世間可能除了當年那個弱冠之年掌教尊的男子之外,真的沒有一個人懂自己了。”

“這混混濁世還有著什麼可以留念的呢!”顧霓裳最後看了一眼李巖道。

林兮和明月兩個女孩子看著這一切眼中都泛著淚水,顧霓裳和大荒宗宗主之間高山流水之情她們不懂,她們卻懂得李巖對於顧霓裳的愛。

從原先打馬京城,放蕩不羈的國公府公子,到默默地一心守在顧霓裳左右,從此眼中再也放不下這世間的任何一人一物,他當初見到顧霓裳和大荒宗宗主在別院高談闊論之時,可能也曾懷疑過,也曾動搖過,但是最後他還是選擇了默默地守著顧霓裳,只要能陪著她度過一生便足夠了,國公府的一遇,誤了終生。

“姜易,我們不要像他們一樣好不好,我們要好好的在一起行不行,”站在姜易一旁的明月突然撲到姜易的懷中,哭著說。

姜易被明月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點措手不及,哭笑不得地拍了拍明月的後背道:“傻丫頭,我們現在不就是好好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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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兮兩隻小手沒地方放,擺弄著自己的衣角,有點羨慕的看著姜易和明月,這個時候自己也好想找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啊!自己一點都不想要做一個堅強的女孩子。

李巖的喪事結束之後,一天夜裡,顧霓裳帶著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丫鬟,還有那只貓從這諾大的京城之中消失了,留下書信不要尋找她,有緣之日她自會回來。

這件事不久之後在京城傳開,有了一個更唯美的版本,顧霓裳其實是狐仙轉世,特地下凡來報李巖昔日的救命之恩,如今李巖離世了,她也就沒有再留在凡間的理由了,於是重返了仙界,消失於茫茫人世。

當然這只是街頭巷尾老百姓們之間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都看到現在了,怎麼還是沒有一點線索呢!”林兮說,“這個場景究竟想要我們看到什麼?還是我們已經錯過了什麼?”

“我想我們並沒有錯過什麼,你看,這個場景是以顧霓裳的出生為起點的,到顧霓裳離開之前,我們一直都是在跟著顧霓裳的視角看著這些事情的發生,包括夜談國公府,包括成親,包括大荒宗,可是現在顧霓裳離開了,場景卻沒有隨著顧霓裳的離開而變化,就說明最重要的線索還在這裡,”姜易解釋道。

“我知道了,”明月突然說。

“知道什麼了?”林兮和姜易同時問道。

“顧霓裳走了,可是當初大荒宗宗主交給她的東西並沒帶走,那件聚陰盆。”明月一語點醒夢中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