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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對得起她無知的時候

距離真是錄製開始前的一個小時,張仁沛站在了房門緊閉的休息室前。

他是來找孟時商量“路燈”這次臨時改歌,具體該怎麼剪輯,怎麼善後。

這一期節目,前面所有的相關素材都已經錄好了,只差今天的演出。

節目組對於路燈這一期改編賽拍攝的前置素材,都是《小白船》,現在孟時突然這麼來一下,這些東西沒法用了。

張仁沛對孟時是尊重的,他代表輕雪傳媒縱容了孟時的任性,也在人前給足了孟時的面子。

他先安撫了華石和i奇異的代表,又等了兩個小時,才過來尋問孟時的意見,或者說,讓孟時改變決定。

三個小時太短了,如果改出來的東西不理想,張仁沛會勸孟時讓路燈繼續先前的改編。

畢竟《樂隊》這個專案,現在不是輕雪傳媒的一言堂。

路燈是華石旗下的樂隊。

張仁沛對接替自己,成為華石京城總經理的老哥們賈樹道很瞭解。

這是條老狗,嗅覺靈敏,經驗老道的老狗。

最開始,在母公司擔任國語事業部副經理的賈樹道,來京城的目的是協助張仁沛處理演唱會事宜。

演唱會開始前他們在鳥巢旁邊散步,張仁沛說了他的時間機器理論,說所有人都在反對他,沒人懂他。(78、時間機器)

當時,賈樹道拍著他的肩膀說,“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這些人你不用管,我相信你是對的。”

然後,面對突然“拔刀”的孟時,賈樹道只用了兩個晚上,就決定把張仁沛制定的京城分公司戰略,由“紀念樓三巡演”轉移到“全力爭取加入《樂隊》製作”。

這兩天時間裡,賈樹道聯絡母公司那邊透過了自己的決策,還把張仁沛踢出局,來應對孟時準備的輿論攻擊。

輕雪傳媒不是要攻擊華石“靈堂賣票”嘛,好,不用你們動手,事情徹底爆發前,華石京城分部的負責人已經被離職了。

你們認為華石,不對,應該是,你們覺得京城分部前總經理張仁沛做的事對搖滾是一種傷害,是消費情懷,你們要弄的《樂隊》是正道,那好,我們華石一直致力開發國內音樂的多元性,我們決定把秦川的違約金免了,再投錢,投資源進這個專案。

輕雪傳媒、華石娛樂,互幫互助,大家一起為搖滾做點什麼。

什麼,輕雪傳媒不接受華石加入?

那這事就有說法了。

輕雪傳媒什麼居心?

是我們華石消費情懷,還是你們?

孟時和賈樹道在臺下的博弈,走到這一步,已經註定沒有真正的贏家。

真撕破臉皮,把事弄到臺面上說,誰的日子都不好過,《樂隊》也別搞了。

最終,孟時和賈樹道酒吧敲定合作,可以說是最好的結果了。

張仁沛眼中,賈樹道是一條老狗,看起來沒了脾性,目光昏沉,可以整日一動不動窩在牆根,但真張嘴,又快又狠。

會咬人的狗不叫。

如果這次被賈樹道給予厚望的麥子,被孟時用這種方式弄出局,他一定會開口讓輕雪傳媒知道,老狗還有幾顆牙。

張仁沛在路燈噴繪的門前,站了十秒,伸手敲門。

開門的是孟時。

張仁沛目光越過孟時的肩膀,看向裡面,麥子手裡拿著麥,閉著眼,太陽下的路燈其他成員表情亢奮,老秦的侄女秦仟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出神,褚樂靠著牆,叼著煙,眼睛好像穿過牆壁看向不知名的遠方。

張仁沛看這些人的狀態,感覺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或許兩個小時的成果,很驚人。

他剛想開口,孟時先說話。

“等等。”

簡單的兩個字,帶出一個心力交瘁之後的聲音,低沉、疲憊。

張仁沛問,“沒事吧?”

孟時伸出根手指,“我跟麥子再說兩句話。”

“好。”

張仁沛下意識要進去,迎接他的是路燈樂隊的噴繪。

孟時把門關了。

張仁沛苦笑。

孟時關門,摸了下頭上的汗,兩個小時高強度的集中精神,從《不要這樣.2018》裡把《藍蓮花》開出來,哪怕有專業素質過硬的褚樂幫助,依舊讓他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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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時靠在門上,懶懶的問,“姑娘,上臺前,我最後問一句,確定接受這首歌嗎?”

麥子好看的眼睛注視著他,不語。

孟時說,“如果太陽下的路燈,以後拿不出超越《藍蓮花》的歌……”

麥子說,“你擋住出去的門了。”

孟時笑了笑,往裡走,把門讓開。

麥子對她的樂隊說,“走吧。”甩了甩頭髮,揚起下巴,從孟時身邊走過。

她手放在門把手上,回頭。

孟時沒回頭。

她喊了一聲,“孟時。”

孟時轉過頭。

她回身,扯住孟時的衣領用力往下一拉,抬頭狠狠的親了上去。

這姑娘親完就走。

除了下巴差點被驚掉的秦仟,在場包括被親的孟時,都好像沒事發生一樣。

親一下咋了嘛。

五分鐘後,孟時,張仁沛,褚樂,帶著小尾巴秦仟,在戶外現場的舞臺上席地坐下。

從這裡能看到,正在準備入場的“大眾樂迷”。

“我不明白,你給了她這麼好的一首歌,為什麼不是,我有恩給你,反而表現的跟欠她的一樣,心懷愧疚。”褚樂把叼了很久的煙點燃,“這一期馬一個面對《藍蓮花》註定要輸,下克上,三小時逆襲,這哪是什麼荊棘路,你分明給她開了一條通天大道。”

孟時搖頭,從褚樂手裡拿過打火機,將煙點了,張開手,仰面躺倒在臺上,說,“你覺的我對她有恩,是因為這首歌好,時機也好,但我現在做的,會造成的結果是什麼?

很多人因為這首歌愛她。

很多人因為這首歌愛她的結果是什麼?

她以後拿不出超越這首歌的作品,或者拿不出愛她的人覺的超過這首歌的作品,她就一輩子活在這首歌的陰影下面。

太陽下的路燈,麥子,會和《藍蓮花》畫上等號,成為她一輩子揮之不去的標籤。

對於安於一首歌唱一輩子歌手,一種角色演一輩子的人來說,這是好事。

但對麥子這種性格的人來說,我把她送進了一條荊棘路。

走出來是通天大路,走不出來就流血流到死,而且死的那一天,她眼睛都不肯合上。”

褚樂深深抽菸,說,“她信心滿滿。”

孟時伸手彈了一下菸灰,說,“她現在可能還不懂超越的難度,但有一天她會懂的,等她懂的那一天回想起來,嗯,孟時當年沒有誆騙我,對得起我。”

孟時對呆愣站著的秦仟伸手,秦仟把他拉起來,順手拍了拍他沾了落葉的後背,他吸了口煙,看了看默默不語的褚樂,說,“我現在把話說明白了,對得起她無知的時候,也對得起她懂的那天。”

一直沒說話的張仁沛,突然開口說,“謝謝你在我無知的時候,對得起我。”

孟時頓時尬住,認真的說,“我那個時候,是真的往死裡揍你,賈樹道把你送回灣仔,才是對得起你,不讓你現在都臭了,我做的僅僅是給你打了一個電話,說了句心裡話。”

當初要不是賈樹道出手,和孟時掰了一下手腕,孟時早把張仁沛和華石京城的破臺子踩爛了。

哪像現在,這般勢均力敵。

孟時怕張仁沛不信,又情真意切的補了一句,“真的,我,賈樹道,老秦,只有你的心最純粹。”

張仁沛沒有反駁,也沒有認可,他對孟時說,“先去休息一下吧,我讓人給你準備點熱湯面什麼的。”

這一切都在不言中的滋味,讓孟時頗為痛苦的閉了下眼。

這也是張仁沛入職輕雪傳媒後,孟時躲著他走的原因所在。

你差點把對手弄的差點身敗名裂,然後,他因為你一點小小的關心,甚至說不上關心,只是一句發自肺腑的感慨,就對你感恩戴德,

這感覺特喵的跟你正和老王的老婆睡覺,老王回來,你弱弱的說一句,你老婆說我不如你,然後老王不打你了,還在旁邊給你加油一樣,彆扭。

孟時不是一個感性的人,所以他無法理解自己那一通電話對張仁沛來說,意味著什麼。

人的悲歡並不相通,孟時只覺的張仁沛這人腦子多少有點問題,要離他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