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恆問這句話的時候,很多人還處於驚駭之中,除了早有心理準備的南王府一行人,就連皇子、公主們都有些不淡定。
“洞玄上境的秦臻……居然連一招都擋不住……”
“太強了,出腳那一下簡直快如閃電,我都沒看清楚,那秦臻就飛身倒地了!”
“這個葉星魂……實力如此之強,卻能隱忍十年,這才叫不簡單!”
“你知道個屁,南王府老七歷來是個病秧子,據說他母親偷了鎮南王的造化丹,這才使他脫胎換骨。”
“沒錯,不但如此,這葉星魂身後還有名師指點……”
“……”
看到之前那一幕,中立的世家子弟們紛紛私語起來,原本荒誕不經的傳聞現在也被他們信以為真。
而與之相對的,是北王府那邊沉悶壓抑的氣氛。
“先把秦臻送回去,讓御醫給他診治。”
葉安吩咐了一句,將目光轉回到葉星魂身上。
在他身旁的葉忠和葉城亦是面色鐵青,在他們心中,除了憤怒之外,更多的是不甘和屈辱!
因為葉星魂表現得太強勢!
一招秒敗實力不俗的秦臻,而後無視他們,直接去找羅恆。
這不是打臉麼?
秦臻剛剛還嘲諷南王府的人都是廢物,一轉眼就被打飛,有道是“打狗還得看主人”,你葉星魂把我們的狗打了,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你就這麼囂張?
怒火充斥在葉安等人心中,可他們卻無可奈何,羅恆回應了葉星魂的話,這意味著他們不能在這時候插嘴,若是這麼做了,就等於掃羅恆的臉面。
羅恆何許人也?
四大神遊境高手之一,皇帝的左膀右臂,禁軍大統領,權傾朝野、實力強橫的大人物,別說是王子,就是皇子公主也不敢對他不敬。
倒是北王府這邊感到很解氣,雖說葉浩宇這撥人與葉星魂有仇怨,可北王府被葉星魂掃了面子,他們一樣覺得高興,在他們看來這就是“狗咬狗,一嘴毛。”
至於葉凝霜和柳芸兒兩人,看到葉星魂大展身手,不由很默契地露出了得意之色。
“凝霜,你家小石頭果然不凡。”葉憐兒注意到葉凝霜的神色,低聲打趣道。
葉凝霜聞言一笑,雖沒說話,臉上卻是一副“那是當然”的表情。
對於周邊人的反應,葉星魂自是無暇關注,出手教訓秦臻,只是順手為之,他的真正目的,還是落在羅恆身上。
面對羅恆的反問,葉星魂稍作斟酌之後,徐徐說道:
“其實,您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就是手段太硬了一些,正如葉安說的那樣,以您的實力和地位,無論說什麼,大家都會先信三分,何況是武道修行之事?你本來就是前輩高人,他們不聽您的聽誰的?”
“不過這都還是其次,最關鍵的是,您把他們的膽氣給壓下去了,卻沒有指出一條路來,讓他們看不到前行的希望。”
“就好比是把砧板上的肉切好拍碎下了鍋,光顧用火燒,卻不去料理它,如此一來,最後得到的還是一盤被燒糊的肉,成不了菜餚。”
“大統領,這些年輕人的修行之路才剛剛起步,您要他們的膽氣壓下去容易,以後想激起來可就難上加難了。”
聽完這番話,羅恆深深地看了葉星魂一眼,問道:“既然你說,本統領已經把這鍋肉都拍碎了,那麼接下來該如何料理?”
葉星魂搖了搖頭,“無需料理,只要正其膽氣,再引而順之,自然通達。”
羅恆皺眉,“有人天生膽大,有人天生膽小,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既是本性,如何端而正之?”
“非也。”
葉星魂再次搖頭,肅然拱手道:“晚輩斗膽請教大統領,所謂膽氣者,從何而來?”
羅恆稍作思索之後,捋著鬍鬚答道:“膽是天生,氣從心來,武者之膽氣,全在個人天分及意志,天生膽大,後天又意志堅定者,膽氣便足。”
聽到這個回答,葉星魂微微頷首,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這種論斷過於片面和籠統,而且不能追根溯源,不能追根溯源,就說不清道理,道理不明白,自然也就沒有方向。”
聽到這話,羅恆頓時就有些不高興,他畢竟是禁軍大統領,又是四大神遊境高手之一,實力地位都擺在那,連續三次被葉星魂否定,面子上難免過不去,可他也不好跟一個晚輩較真兒,遂起身道:
“那本統領給你一個機會,你來追根溯源,把道理講清,給大家指明方向。”
原本他還認為葉星魂是個少年英傑,先以雷霆之勢鎮住秦臻,然後在葉安等人反應過來之前,直接將話題轉到自己身上,於無形中化解衝突,這般實力和手段,說是少年英傑確不為過。
就是太狂妄了些。
你葉星魂再是個英傑,在武道修行上的認知,又怎麼可能比得上我?既然你自命不凡,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我把講武之事交給你,你行你來。
不光是羅恆覺得不爽,其他人也認為葉星魂此舉過於狂妄。
“大統領乃神遊境高手,貨真價實的前輩高人,葉星魂幾次否定大統領,狂得有些過了。”
“是啊,他葉星魂就是再天才,也不過是個小小洞玄境,難不成他對武道的理解還真能超過大統領不成?”
“年紀輕輕,鋒芒畢露,若不收斂心性,將來必定夭折。”
看到局面的轉變,不少人低聲議論,對葉星魂的狂妄之舉表示不滿,而葉安等人更是冷笑連連。
“我還說此子必成大患,現在看來不足為慮,連‘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都不懂?”
“也就是羅統領脾氣好,換一位將軍,定要打他一百軍棍。”
“呵,我倒要看看這小子如何下臺。”
“……”
與這波人不同,葉浩宇等人都沒怎麼說話,選擇靜觀其變,他們不是沒有想法,只是很不確定。
歲考那天的經歷,讓他們不敢對葉星魂有任何小覷之心。
“既然大統領給我機會,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講臺上,葉星魂稍一搭手,不太客氣地說道。
他也懶得自稱晚輩了,羅恆只是修為比他高,見解未必有他深,以他國術宗師的身份,能稱呼羅恆一聲前輩已經給足了面子。在他看來,你羅恆若有真知灼見,那麼說出來大家探討一番辯上一辯,如此去謬存真,豈不妙哉?
你不高興,又不分說清楚,那就落了下乘。
言罷,葉星魂從容落座。
他這一坐,場下立時一片譁然。
“這……這也太狂了吧!?他還真敢坐!”
“何止是狂,簡直狂上天了,大統領起身讓座,他居然真的坐了……他難道看不出來大統領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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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個洞玄境的毛頭小子,竟敢在神遊境高人面前放肆,他老子鎮南王都沒這個膽氣吧?”
“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講師首座是他能坐的?就不怕屁股被扎穿麼?”
……
一眾學子都坐不住了,紛紛開口表示反對,甚至有人還罵了起來,一看就是北王府的附庸。
整個講武坪,如同被烈火煮沸的開水一般。
遠遠看去,葉星魂就像被徹底孤立了一樣,成為眾矢之的。
幾乎所有人都在看低他,伴隨著種種不堪之語的,是一道道刺眼的目光。
但葉星魂豈是泛泛之輩。
“我既為師,便要傳道。”
一道心念閃過,葉星魂雙眼猛然一睜,張口吐出一字。
這個字,令得全場頓時為之一肅,彷彿一道驚雷落下,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