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真會說笑。”秦明朗輕笑一聲。
梁暮天擺擺手，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我總感覺，你們在密謀一件大事。”
“確實是一件大事。”足以顛覆天下的大事。
“真的嗎？”梁暮天瞬間亮了眼睛。
“真的。”秦明朗點頭，“不知小侯爺願意幫助我們嗎？”
“怎麼幫？”梁暮天很有興趣。
“到時我會告訴你的。”秦明朗賣了個關子。
“又是這，你肯定又是騙我的。”
“不騙你。”秦明朗含笑道，“因為這件事只有你能做得了。”
攪亂京城這一池水，沒有誰比這位名聲在外的小侯爺更合適了。
“沒意思。”梁暮天撇撇嘴，“我還有事，就先不奉陪了。”
“小侯爺若是回府的話，記得帶我向靖文侯問聲好。”秦明朗對著起身的他悠悠道。
“好。”梁暮天揮揮手，他都不一定回去，至於帶話，看心情吧。
宮裡宮外的流言向來是相通的，夜江粼很快便知曉了外面的形勢，皇家的那些事越傳越離譜，傳到最後就變成了當今聖上的位置來路不當，是安王殿下打下的。
百姓眼裡的皇上像是一個竊取別人勞動成果的元兇，霸佔了屬於別人的一切，甚至有人揣測，安王殿下當年那場意外，說不定就是當今聖上在背後動的手腳。
甚至有人把此事和盤龍柱被毀一事做了聯絡，說是老天也看不慣他的行為，故意下得警示。
這說什麼的都有，說他殘暴不仁，陷害忠良，鎮安侯和阮將軍死得蹊蹺，說他沉迷美色，不理朝政，才使得戰事連連。
夜江粼這帝王被貶得一無是處，雖有人暗中壓制，不許妄議帝王，但堵不住這悠悠眾口。
“皇上，微臣已經查過，當日被毀的盤龍柱確實是被動過手腳的。”新任吏部侍郎前來向夜江粼彙報。
夜江粼並未停筆，只澹澹回道，“朕知道了。”
“皇上不打算追查此事嗎？”夜江粼的反應像是早已預料到了一般。
“查自然是要查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皇上，近來宮中謠言四起，且荒誕離譜，臣懇請皇上徹查此事，嚴懲背後真兇，以正視聽。”行雲舒義正言辭道。
夜江粼擱下筆，抬眸看了一眼這位新任的吏部侍郎，這是今年的新科狀元，殿試時夜江粼對他頗為欣賞，後入翰林院也是出類拔萃，故提了他做吏部侍郎。
“不知行卿怎麼看待此事呢？”夜江粼澹澹地問道。
“臣以為此乃奸佞小人在背後裝神弄鬼，妄圖禍亂朝綱，毀我天朝。”行雲舒回道。
夜江粼輕笑道，“我以為卿是聰明人的。”
“皇上。”行雲舒抬頭，“微臣愚鈍。”
“朕反倒喜歡你的愚鈍。”夜江粼緩緩起身，負手而立，“常人遇見此事唯恐避之不及，你怎麼反其道而為之？”
“臣寒窗苦讀，讀的是聖賢之書，學的是憂國憂民，今得皇上賞識，得以從政為官，自當是為君王分憂，盡職盡責。”
“一朝天子一朝臣，你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的。”夜江粼笑道。
“皇上是天子，臣自當是奉皇上為君。”
時下流言四起，宮廷動盪，人心不穩，但身為臣子，當秉持初心，知其可為和不可為。
“朕果然沒看錯人。”夜江粼讚許地點了點頭。
“皇上，當下時局不利，臣還請皇上儘早做出決斷，肅清這幕後之人。”行雲舒對此很是憂心，放任不管的話只會助長他們的氣焰，使得事情愈演愈烈，最後難以收場。
“行卿真的以為揪出這幕後之人此事便可以平息了嗎？”
這僅僅是個宣戰，他這個三弟，同他打的是場攻心戰。
行雲舒愕然，“那皇上打算如何？”
“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
平王府。
華淺凝得了夜江粼的允許，親自去了趟平王府，此行，她有把握。
“這皇兄宮中是沒人了嗎？”見來人是她後夜江流忍不住笑出了聲，怎麼派了一個女人來做說客？
“我確實是來做說客的。”華淺凝回道，“不過，我不是皇上派來的。”
“那你是代表華府還是秦家？”夜江流知曉華淺凝的身份，華府和秦家關係匪淺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我僅代表我自己。”華淺凝悠然坐下，“所以殿下不必對我有敵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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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你沒敵意。”夜江粼聳肩，“不知華皇后今日所來是想同我聊些什麼？”
他隨性一坐，喃喃自語道，“今日我這平王府倒是接連有稀客，我也是頭一次知道自己這麼重要。”
華淺凝微皺眉頭，在她之前已經有人來找過夜江流了。
“我想同殿下聊的是一件舊事。”華淺凝收斂起憂思，換上笑臉。
“不知娘娘想聊什麼舊事，本王記性不好，不一定記得清。”夜江流一副無謂的態度。
“殿下不記得也沒關係的。”華淺凝意味深長地笑道，“我可以幫殿下會想的。”
夜江粼稍稍來了興趣，“不知娘娘想說什麼事？”
“平王殿下還記得曾在西平救過宮中的一位娘娘嗎？”華淺凝好心提醒道。
“有這回事。”夜江流坦然承認。
“這位娘娘在平王府小住了一段時日，期間殿下是對其照顧有加，這位娘娘是一直感念在心。”
“是嗎?”夜江流漫不經心地問道。
“千真萬確。”華淺凝煞有介事地回道，“其實她現在宮中的日子並不好過，同我交心的時候總是感念在宮外的那段日子。”
“她同你交心？”夜江流是一萬個不相信。
“是啊，她現在失了寵，在宮中也沒什麼朋友，我偶爾路過的時候回去看看她，一來二去便熟識了。”華淺凝的謊話說得也是格外順口，臉不紅心不跳的。
“她為何失寵了？”夜江流猶記上次找她的時候她和葉江粼感情甚篤，一副不離不棄，生死相依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