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何失寵，殿下不清楚嗎？”華淺凝變了臉色，笑容變得高深莫測。
“我？”夜江流奇了怪，“我如何知道？”
他又不是夜江粼，決定不了一個妃子的得寵與失寵。
“葉貴妃如今誕下一名公主，卻不得皇上喜愛，殿下覺得是為什麼呢？”華淺凝問道。
“所以皇后娘娘是覺得和我有關嗎？”夜江流隱隱猜到了她的意圖。
“這葉貴妃的孩子去年十月懷上的，那段時日正是皇上在西北之境的時候，你說皇上對這個孩子不會有所懷疑嗎?”
夜江流挑了挑眉，眸中的輕屑格外明顯，“是皇帝懷疑還是你懷疑？”
“有什麼區別嗎？”華淺凝嫣然一笑，“殿下也知道的，我現在是皇上的人。”
她的意思不就是夜江粼的意思嗎？
夜江流笑了笑，“你懷疑我尚能理解，但若是皇帝同你一般，那可真是可笑至極，堂堂天子連自己的骨肉都辨別不清不覺得荒唐嗎？”
“皇上未必是不知道，反而是因為知道了所以沉默至今的。”華淺凝頓了一下，回道，“葉貴妃腹中的孩子，可不是現在才開始被懷疑的。”
是一開始就被懷疑的，那時候懷疑的人可是太后。
“所以呢？你的意圖呢？”夜江流無畏地看向她，“只是懷疑而已，你又如何證明是我？”
本來就是沒有的事情，這後宮的女人可真會捕風捉影，捏造事實。
“殿下是聰明人，我想殿下肯定知道該怎麼做。”華淺凝笑盈盈道。
“恐怕要讓娘娘失望了。”夜江流攤了攤手，“本王只是一個被幽禁的皇子，做不了什麼的。”
“殿下不必著急拒絕，不如見了葉貴妃後再答覆我如何？”華淺凝也不急於求成，緩緩起身，“畢竟你們很長時間沒見應該有很多舊情要敘吧。”
夜江流斜睨了她一眼，冷然拒絕道：“不必了。”
“殿下，我沒惡意的。”華淺凝笑得偽善，“殿下明明很在意的，不是嗎？”
夜江流看著她也笑了，“我想皇后娘娘還是不夠瞭解我，你真的以為一個女人就可以左右我的想法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華淺凝並不認同。
夜江流聽完直搖頭，“你們為什麼都認定我很重要，難道多一個我少一個我就能影響天下的走勢嗎？”
他不是當初的那個五皇子了，沒了鎮安侯的他只是個普通的皇子，甚至是個被監禁什麼也做不了的皇子。
“殿下自然是很重要的。”曾同鎮安侯一起上戰場的五皇子怎麼可能只是個無關緊要的普通人？
鎮安侯雖死，餘孽已出，但不代表曾追隨他的將士便不存在了。能夠召喚聚集這批人的，除了被流放的鎮安侯世子，還有便是這位被監禁的五皇子。
“那只是你以為的。”夜江流勾唇一笑，“你回去大可告訴皇兄，他和安王殿下的相爭我不感興趣的，不用試圖說服我，因為我誰也不會選。”
都費勁心思地要他站隊，現在他表明態度了，他誰也不站。
“還有，以女人威脅這件事，挺低階的。”臨了，夜江流還不望將華淺凝此舉嘲諷了一番。
不知是嘲諷她，還是嘲諷未曾露面的夜江粼。
華淺凝勾了勾唇角，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此行有沒有收穫。
若夜江流真的不參於此次紛爭，只要對流放在外的鎮安侯世子嚴加看管，必要的時候可以除之而後快的，這樣西平的殘餘勢力便不足為懼。
只是她不放心這平王殿下，不若，讓他和葉貴妃見一面？
在華淺凝看來，夜江流雖不肯承認，但他的言行舉動已經印證了這件事屬實，不然又怎會這麼容易讓步？
眼下一切還算順利，可就在這時，一個訊息傳來，秦疏言早產了，還是個男嬰。
這個訊息，打碎了先前所有的僥倖和猶豫，反而給人一種冥冥註定的感覺，彷佛連上天也在期待這天的到來。
傳言往往比事實來得還快，秦疏言剛生產不久，便有了她生產之日天降異像之說，言之鑿鑿彷佛親身經歷一般。
各種紫微星轉世，天降祥瑞，命格不凡的說法也流傳開來，這個孩子被越傳越神，越傳越玄乎。
夜江粼看著茫茫的夜空，真有人能從這星象看清一個人的命數的嗎？
他是不相信的，人的命，不都是在自己手裡的嗎？
夜江塵，你要動手了嗎？
率先到帝京的並不是夜江塵，而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將，他帶領兩萬精兵駐紮在皇城附近，像是在等待後續軍隊的到來。
雖是個新將，但作戰之術卻是老成卻有章法，根本不像毫無經驗的樣子。單從他們駐紮的地方來看，那可是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絕佳之地。
這軍營中，定是藏著一個極好的軍師。
夜江粼並沒被這一小波軍隊引誘，因為他知道最大的勁敵夜江塵到現在還未露面，那位厲害的軍師不過是秦相罷了。
夜江塵，應該還未到帝京。
其實夜江塵已經到了，他並未隨軍隊前行，而是去見了夜江流。
而夜江流見到他，像是等候多時，“三哥，你來了。”
“是的，我來了。”夜江塵笑得溫和。
夜江流備了酒，卻被夜江塵澹澹拒絕了，“五弟，我已經很長時間不飲酒了。”
夜江流笑了笑，吩咐人把酒水換成了茶水，回道：“飲酒誤事，不喝也好。”
夜江塵端起茶盞，“好像很久沒能這樣坐下同三弟說說話了。”
“是啊。”夜江流也感嘆道，“我和三哥已經很少見面了，不像以前。”
夜江塵只是目光柔和地望著他，“五弟現在可好？”
“託三哥的福，很好。”夜江流笑著回道。
“我今日來只是同三弟敘舊的。”夜江塵放下茶盞，“還望三弟不要多心。”
“我知道。”夜江流江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這茶終是比不上酒，沒味。
“近來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夜江粼緩聲道，不知為何，越靠近帝京這種回憶便愈發多了起來。
“我也經常會想，還是小時候好，沒有什麼煩惱，就算偶爾起了爭搶最後還是會被母后勸和。”夜江流輕扯嘴角，笑得有些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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