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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八章 焦灼

我一直在所謂的江山與寶藏當中出現的原因,這位公子也是知道的,那不過是,被與他相同的那些人的裹挾而來的一種妄想。主要是他們一直妄想得那樣的美好,也許是自己都不捨得將它拆穿。

想來,我可有半分拒絕的立場說是還是,不是?

所幸,這一次,我想說一說,憋在心裡的話。索性,很是鎮定地對著他搖頭,“不是不相信,而是不相關,一切都是與我無關的,縱然,你們都覺得是有關的,也是你們自己覺得有關。一切不過是你們所想的部分。我真的不必為那些做什麼的。”

他又笑了一下,這個,是跟之前比多出來的笑容,很是明顯,他在很是積極地笑話我。“公主,我只是想告訴你,寶藏絕對是真的,可是,我同公主一樣,都對那些並不感興趣。說來,我的目的也是無比簡單,就只要他們都去尋那寶藏,亂了李唐的江山。殿下可以設想,如果這普天之下,都是這些扛起了鋤頭去尋寶的人,會是怎樣的一番盛景。他們遇到一起時就會引起各種各樣的分爭。那麼我們的計劃就會行之有效地被他們實施。”他的眼中隨之現出無比亮閃的光澤來。似乎是已經看到像他所希冀那樣的情景,就在他眼前發生一樣。

我有一刻的愣住。這個部分,果然是我忽略了的。我一直以為,他也是在為了那什麼傳說中的寶藏,而做出現在的一切。縱然不理解,這些到底對於尋找到寶藏有什麼益處。當中又出現各種各樣的糊塗,但是一直覺得,他的大體思想一定是不變的。

沒想到,他想要的,一直是更大的東西。也是,如果有了江山,就是富有四海,不論是多麼大的寶藏,又如何抵得過江山。

我只能說,這是一個理想絕對遠大的公子。我不能理解他,是因為,我從來沒有產生過那麼大的一個理想。

能有一個理想,是一件很幸運的事,但是,如果有一個過大的理想,卻能導致不幸的人生。現在,我真的是相信了這句話裡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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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他,“如果公子覺得這是對的,我也無話可說。只是,這世上的興衰之道,似乎也沒有那麼的簡單。當年,帝國的傾覆,也是因為推進科舉制做得急進了壞了那些貴族的利益。

公子也應該比我更清楚,這歷代的帝王,沒有一個不想有長治久安,也會有太多的努力。但是,不是每一個努力,都能得到正向的答案,這也是事實。公子以為,到底是什麼從中作祟呢?”

他似乎沒有想到,我會說出這麼多的話用來對付他,一時之間,竟然 表現出來了,對我的這個問題很是感興趣的樣子。

但是,他對此感興趣的方法是,一直像這樣看著我,很是耐心地等我答案的樣子。

我也看著他,堅持是要讓他先說,我才能再說的意思,也表達得很是清楚。

他似乎還挺明白我的意思 的,想了想,就道,“這個,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所以,只想聽聽公主的答案。”

擺明了是在騙人 ,他不可能是沒有想過的。他一定是想來想去的,又會找出無數的辦法加以否定。現在卻在騙人說是沒有想過的。反正也是沒有辦法揭穿的事情。

我還是不出聲,表達我的抗議,也是他說我的是公主的。跟他對著幹,才顯得我更像是一個公主。、真是的,做一個公主怎麼就會這麼的難。什麼都不說是錯的,什麼都說也還會是錯的。這個本質上,還是在說,我就是一個無比錯誤的存在吧。

我也不是想要這樣存在的,而且,我看似能繼續保持這樣的存在下去的情況,也只是一個巧合。

然後,我幾乎都有點糊塗了,因為,他現在那樣看著我的樣子,似乎是在拿我當成是一個笑話了。雖然我也承認我本來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但是自己這樣想和別人這樣說終究還不是一樣的事情。這個我到了現在真的理解得格外透徹了。

好半天,我才不甘示弱地對他說,“我想說的,可絕對不會是公子你愛聽的話。當然,公子若只是想聽那些好聽的話,在這世上恐怕有一大群的人,想要走到你耳邊,那樣告訴給你。可是,我最不會說的也是那樣的話。從前,我也以為,帝國為國這麼多年,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如果,我真的是這個國家的公主,是不是要讓它再重新站起來一次。或者說,即使是已經清楚的知道那樣 的事情已經是不可能再次發生的,也要真的做出一切壞事,來禍害一下現在的這個朝廷。

可是,秉持那樣做法的人,卻是將國與家分割開來了,他根本就不明白,這個世界上看著是有國的,看似主宰的也是一國之君,只是,一切都不是那樣的,這個世界上,有民才有國。九五之尊也只有得到民心,才能長安於位。當然,這個不可能是一蹴而就,但是,也不能是巧取豪奪的。從前的去了,也可以說是因為不是好的,現在的這個來也可以說成是好的。一切就是這麼的簡單。”

沒錯,那些巧取豪奪的人,我說的正是他,當然,他也可以像每一次那樣,雖然也是展開了無窮無盡的想像,可就是那麼邪門地想像不到,那樣的人其實會是他自己。

那樣,他也可以獲得他想要的那種一世長安。從本源上看,只有自己想法裡的一世長安也才真正算得上是一世長安。

不出我所料的,他並沒有生氣,主要是因為我說的這些話,他只會是當成兒戲,“公主說得都沒有錯,可是,公主似乎是忘了一件事情。就是將一切都整合在你自己的身份再看看,有些事情,雖然別人說得都對,可,它偏偏就是不適用於你。一位帝國的公主,是斷然不能流落民間的。如果已經流落於民間,那就是這位公主是要做出一些人們意想不到的大事來扭轉對於公主而言不利的傳說也是必須的。”

他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很是明顯,如果整件事情不成功,他就會親手殺了我,只為他的那一句帝國的公主是不能流落民間的。

我也衝著他冷笑,很難說得清,我們現在,到底是不是在打架,“但是,我為什麼覺得公子的話裡面,沒有一點能夠說服別人的道理呢。並且因此,而讓人覺得是幼稚的。只因為一個身份,就界定人的一生,這是有多可笑的一件事情。”我想這句話,他也許不會回答吧,他根本無意真的跟我討論這些。一切只是因為他雖然看上去真的是很閒,但是他也會總裝成他是很忙的樣子。

可是,他卻再次一本正經地開口,“我能這樣說,是因為我親眼見到了那些東西遠去的樣子。那天是下著雪的,就像想要掩蓋帝國的一切得失。在一個本來不該下雪的時節下起的雪。卻原來只能是讓人傷感。”

他這樣說完,很是奇怪的,我就是覺得,他似乎是真的就傷感了。這世上,也從來沒有人能逃得過悲傷二字。只不過,有時候,人們會連悲傷這種事情都做錯,也是有的。

這一次他帶來的感覺,很意外的是一種相對於比較持續的感覺。

我變得不那麼的平靜了。尋找這個有關於不能再平靜的原因。

忽然有些惱他這樣說話的風格,一下子,是那種與眾不同的風格,所以,周遭都掀過一種,被他話語中情緒顛覆的感覺。

他說話的樣子裡面,簡直就是融有一種愛憐,而那種感覺,明明更適合出現在男女相愛的情濃蜜意當中的,現下時刻在此出現,竟然有了非同凡響的感覺。

它明明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卻因為現在的出現 而讓人有一種它其實是無比真實且很容易被感染的感覺,這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

一時找不到話說的我,幾乎連手腳都 不知道要放在哪裡是好,一瞬間 覺得,自己 真的是很無助。

他沒有等我說什麼話,來完成他對我的想法的判斷 ,只是自顧自地說,“會很奇怪嗎,看來,殿下一直將我當成是一個冷酷的人,原來,我也是想到一點的,也不過是覺得,殿下會將我當成是一個有點冷酷的人,看來,是我想錯了,你一定是覺得我是一個無比冷酷的人,所以,現在才會是如此的吃驚。我也能是一個在感情上細膩,有傷痛,有往事的人。”

他說得沒有錯,可是,我覺得那吃驚,再怎麼樣也是屬於 我自己的跟他還是無關的。

於是,我儘量維持著平靜的樣子,轉開了自己的目光,“很少聽到,有人提起帝國的事情,所以,每當聽到的時候都 會有一些好奇。你知道那種感覺嗎,那是一種,不知道別人說得是不是真的的感覺,因為完全不會在記憶裡出現的感覺,就像是一切都是假的。也許,本來就是假的,大家的判斷全部都是錯的,我根本就不是那個公主。公子,請不要著急否認這一切,因為無論你怎樣說,我還是會相信我自己 的判斷,在這個方法上,我們也是一致的。”

本來以為,他儘管嘴上不說,可也不會有多同意,只因我們之間隔著的並不是別的什麼,而是無比深重的慾望。

他沒有去接我的話,我們還像最初見到彼此時一樣,誰也不相信誰,誰也說服不了誰。還好,能在我們之間發生的最大的動靜,就是永遠的沉默。只是,我永遠會是那個被動的,沒有一絲一毫反抗能力,一直被他拖帶著行走的人。

與我的以為不同的是,他似乎並不打算結束這個話題,哪怕是我有可能真的不會再對這個動心。

好在,我之前就有注意到過他的執著,他一直都 是一個執著的人。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一個優點還一個缺點。這種人,也往往都勸不了自己。

然後,我才想起他在說話,於是,沒有聽到那個開頭,卻不得不聽仔細那個過程,那個讓人無法不聽仔細的過程。雖然只是用說的,可是就是在這個字裡行間,還是能讓人感覺到疼痛。那些,似乎根本就不是用一個嘴巴裡面說出來的,那就是一種刀割。將這些字音化成一條血脈一樣的東西,雖然離得那麼遠,還是能輕易地引起共鳴,感同身受。

“我醒來的時候,一切就都已經無法改變,從前在這個夜裡會寂靜無聲的宮殿,變得無比的嘈雜。冷冷的月光之下,有一陣陣撲鼻的血腥氣味散出,一層一層地湧到鼻間來。尚未被徹底奪去靈魂的人在呻吟在哀號,帝國生生的墜塌,就傍在這讓人不忍聽下去的鬼哭狼嚎之中。真實得生生將人們的最後一點僥倖截斷。”他的聲音似乎存在著一些顫抖。不是似乎而是確實。

他的眼睛一直那樣看著我,我在他的眼中,似乎是能看得到會的,這個讓我感覺到害怕,甚至不敢再望向他的眼睛。

可是,這個舉動被他發現,所以,他從他的位子上站了起來,直接向我走了過來。

這個舉動之下,我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已經變得不再順暢,而且,整條舌頭都變得很幹,就像是要在整個的嘴巴裡著起火來一樣。

最後,我終於想到,我還是可以逃跑的,而且,是一定在這個有可乘之機的時候逃掉的。這是一種極極真實的害怕的感覺,就像是真的被什麼扼住了喉嚨一樣。危機似乎就是在下一瞬,如此之近讓人想要,不惜一切辦法地遁去。

但是,他一出手就扶住了我的肩膀,並在上面使出了好大的力氣,於是,那種讓人身不由己的力量從他的掌心中透出,逼得我再也不能移動分毫,“公主不要再逃避下去了,殿下也應該看到了,此時此刻一點也不是忘掉這些的時候,就算公主想讓這些事情就此過去,可是,那些人他們一直都在找公主,他們從前根本不知道寶藏的事情,還是一直在找公主。這到底是在說明著什麼呢?”

我覺得,渾身上下都被他這樣的逼迫,弄得好熱啊,無休止的焦灼就像是要將人蒸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