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沒有問雷昊為什麼他要保護歐陽父女,這是對他莫大的信任,也是對他莫大的支援,雷昊打心眼兒裡去感激,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之間他很想回到滄州,回到以前那個無所事事卻沒有什麼壓力的時刻,但雷昊也知道,自從苟富貴出現在他面前之後,一切都將不復返了,即使能夠再回從前,那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後的事情了。
老爸沒有告訴雷昊苗國強可不可信,這代表著他有可能值得信任,有可能不值得信任,但是對於雷昊來說,怎麼也要試一試。
雷昊沒有任何的根基,阿華肯跟他,有可能是他們接觸的比較多,而大天王和阿威,雷昊不確定,他們可能只是因為受不了阿達的暴虐,也可能是因為他們根本從根上沒有融入紅幫的想法,所以雷昊這個還沒做的老大,從本質上來說,也就是無根之萍。
指望他們跟紅幫正面對抗,不是雷昊想要的,這樣就無法避免流血事件。
雷昊對他自己的定位很明確,適合於單打獨鬥,不適合規模性作戰,而相比於耀叔與政界的關係,他更是沒有任何的優勢,一旦大規模的衝突爆發,警隊未必不會收拾紅幫,但第一個要拿下的肯定是雷昊。
所以趁著衝突沒有正式開始之前,雷昊必須搶在前面。
打通了苗國強的電話,雷昊很客氣地說:“苗叔,阿火。”
“阿火”苗國強就是只夜貓子,這麼晚還沒睡,一聽到雷昊自報家門,微微有些詫異,“不是紅空已經沒有阿火了嗎”
雷昊笑了笑:“此一時彼一時,苗叔,我想見你一面。”
“什麼時候”
“如果苗叔有空的話,那就半個小時後,地點你定。”
“這麼急。”苗國強嘀咕了一聲,道,“好,九龍星空影城吧,我陪孩子在看午夜劇場。”
“苗叔好興致。那一會兒星空影城見。”
“行,我在大廳等你。”
收了電話,阿華問道:“火哥,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雷昊搖了搖頭:“他是警界高官,肯跟我見面,未必肯見你們,你們幾個機靈點,多留意阿達和紅幫的動靜。”
阿華送雷昊出來,低聲道:“為什麼不找耀叔”
雷昊搖了搖頭:“不跟他見,是留點餘地,真要是見了面,就沒有後退的餘地了,你真想我們跟紅幫打起來”
阿華也搖了搖頭,似懂非懂,他不明白為什麼雷昊跟耀叔見了面就沒有任何的餘地了。
他天生就不是做老大的料,所以雷昊也懶得跟他解釋,說:“誰要動歐陽一家,立刻打電話給雷昊,另外,如果可能的話,幫我查一查阿達,關於他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耀叔的要不要”阿華低聲道。
雷昊斜了他一眼:“你也能查到”
“我知道他有個女人。”
雷昊嘿嘿一笑:“那敢情好,不過不要告訴其他人。”
阿華也是一笑,忽然一拍腦門:“火哥,等我一下。”
阿華很快拿來一個牛皮紙袋,解開從裡面拿出一個小本本遞給雷昊:“這是我給你辦的駕照。”
這些天雷昊沒少拿麵館的麵包車練手,雖然不敢說技術有多高,起碼能正常行駛了。
卻之不恭地收下,雷昊開了大天王的車,設定了導航之後,向著星空影城而去。
夜裡車不多,並不難開,雷昊也不在乎是不是違章,儘快趕到就是。
到了星空影城,上了六樓,一出電梯,便看到苗國強正坐在咖啡廳裡等著。
雷昊邁步過去,拉了椅子坐到苗國強對面,苗國強笑著道:“喝什麼”
“你做主。”三個字表達了雷昊對他的尊重和恭敬。
苗國強又是一笑:“你比以前明理多了。”
跟著一揚手指,向服務員道:“來杯卡布基諾。”
咖啡很快端上來,雷昊不是太喜歡這玩意兒,只是呷了一口,便放在了一邊,苗國強笑著道:“怎麼不喜歡”
雷昊笑了笑:“我從來就是什麼高雅的人,喝不來這洋玩意兒。”
“不高雅,有時候也要學高雅、裝高雅,上流社會的調調兒你必須要學,否則你就無法融入進去。”苗國強淡淡道,“你不會想一輩子庸庸碌碌吧你就是想,有時候你也無法主宰和阻止命運的車輪。”
“苗叔,我能信任你麼”苗國強的話給雷昊一種感覺,老爸應該跟他聯絡過。
苗國強一笑道:“這句話問得很不成熟啊。不相信我,來見我幹什麼你覺得我很閒嗎”
雷昊又呷了一口咖啡:“那我現在應該把你當我老爸的好兄弟,還是當你是警務處長”
“有區別嗎”苗國強微笑著看著雷昊。
“有。”雷昊沉聲道,“如果你是我老爸的好兄弟,有些話雷昊就可以直截了當,如果你是警務處長,就得換一種說法了。畢竟政治人物看重的是利益,說難聽點,就是吃人不吐骨頭啊。”
苗國強又是一笑:“你覺得我呢”
雷昊抿了一下嘴唇,略作沉吟才道:“我覺得能夠抽出時間跟家人一起看午夜劇場,起碼還有點人性吧。”
“行了,也不知道你是贊還是損。”苗國強道,“為什麼又叫阿火而不是李兆龍了”
“耀叔對我動了殺機,阿達也給雷昊添堵,現在他手下有一幫人跟了雷昊,雷昊被逼上了梁山。”雷昊揉了揉鼻子道,“形勢迫人,我不認為我一個人能應付得過來。”
苗國強的眉頭擰了一下:“你不是跟廣耀和平分手了嗎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這個你應該問他。”雷昊沒有說出容嘉欣的事情,這是他跟耀叔之間的事,“苗叔,我現在只想問你一件事,如果紅幫大規模地向我宣戰,你站在哪一方。”
“你把我難到了。”苗國強嘆了一口氣,“你當時要是做了紅幫的扛把子多好,哪來有現在的這麼多麻煩”
“耀叔不會讓我坐那個位置的。”
“他說不讓就不讓設個局搞死就得了。”苗國強果然吃人不吐骨頭。
“現在也不晚。”
“口氣很大,野心也很大嘛,我喜歡。”苗國強來了興致,“你有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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