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昊搖了搖頭：“此一時彼一時，他能夠走到現在，除了心狠手辣以外，頭腦也不簡單。你不會認為他統一紅空黑道的最大功臣是我吧如果你這樣想就錯了，我的出現，只是讓他趁勢而為，換句話說，沒有我，他還會有別的辦法，自導自演受襲，只不過是一個開始。”
苗國強沉默了下來，看起來也是若有所思，過了好一陣子，才道：“剛剛我是以為你苗叔的身份跟你對話，現在我是警務處長。”
雷昊精神一振，道：“苗處長，我想跟你談合作。”
“說說看，合作什麼。”
“紅空無黑道，這只是一個設想，未來或許會實現，但在你的任期之內恐怕不可能，不知道對於這一點，苗處長是否贊同。”
苗國強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
雷昊跟著道：“據我所知，苗處長對政界的興趣很高，有傳言說，你有上紅空行政長官的想法。”
苗國強笑了笑：“傳言又怎麼能當真。”
“有句古話，叫做無風不起浪。”雷昊淡淡道，“身處於局中，向上走是每個局中人的願望和努力的方向，如果有機會，我想，苗處是不會放過的。紅空的經濟，早年曾有亞洲四小龍之稱，這些年雖然趨於緩慢，但自從回到祖國懷抱之後，市場更大，根本不需要去操什麼心，所以穩定才是最重要的。無論耀叔出於什麼樣的考慮，他的行為已經嚴重挑釁了雷昊的底線，螻蟻尚且偷生，就更別說我了。”
“臥榻之下豈容他人安睡”苗國強一語成讖，點中死穴。
這個時候去分析耀叔的心理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所以雷昊自顧道：“如果說耀叔是虎，那麼雷昊就是一隻狼，虎狼相爭，必有一傷，但無論傷的是誰，紅空的穩定都是一句空話。”
苗國強板著臉道：“誰讓我不爽，我就讓誰不爽。”
雷昊笑了笑：“如果兩人都讓你不爽呢”
苗國強沉聲道：“我不惜壯士斷腕。”
“如果苗處長願意與我合作的話，就沒有壯士斷腕那麼嚴重。”
苗國強看著雷昊：“我為什麼要與你合作陳廣耀的人比你大，實力比你強，拳頭也比你硬，我放著這樣的人不合作，跟你這個半道出家的毛頭小夥子合作”
雷昊攪了攪咖啡道：“你說的沒錯，但是做人要考慮長遠利益。你覺得我和耀叔兩個人，哪一個會更加好控一些”
苗國強擰著眉頭道：“我怎麼有點覺得你比較難控制呢”
雷昊笑了笑：“你的眼光很精準，不過那是建立在有人挑戰我的底線這個前提下的。你是知道的，以前放著紅幫扛把子我都沒肯做，如果不是耀叔咄咄逼人，我根本沒有這個野心。用你的話來形容，誰讓我開心，我就讓誰開心。”
頓了一頓，雷昊又道：“紅幫已經做大，根深蒂固，耀叔說，過了十二點，紅空的老大就是他，你剛剛也說了，臥榻之下豈容他人安睡，一山容不得二虎，你能說某一天你跟耀叔就不會起衝突你是寧願選擇一個黑道老牌勁旅做對手，還是選擇一個昔日老友的兒子做夥伴呢更重要的是，如果是我來執掌門戶，我可以向你保證兩點，第一，紅空的絕對穩定；第二，紅空黑道將會杜絕毒品。”
“你的口氣很大啊。”苗國強不相信。
雷昊也不多說：“這些當然都是空頭支票，我只是提一提，當然，如果你沒有上進之心，只想在警務處長的位置上退休，那你沒必要考慮那麼多，不過看你的年紀跟我老爸相差不了多少，現在就想著退休，也太沒上進心了。”
苗國強城府頗深，不露聲色，輕輕呷了一口咖啡，並不言語。
雷昊一口將咖啡幹了，放回杯子，道：“於私，你是我苗叔，於公，你是警務處長，幫與不幫，合作與不合作，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如果我不合作呢”
“那我也希望你不要與耀叔合作。”雷昊的聲音一點火氣都不帶，“因為一旦你們合作，我根本沒有任何的勝算。”
“所以呢”
雷昊咧嘴一笑：“沒有勝算，那就只有逃亡了。傾巢之下無完卵，我也不寄希望耀叔能夠手下留情，留下我身邊的人，其實在很多時候，人一旦沒有了牽掛，就會灑脫很多，沒有了家人朋友的羈絆，行事就無需去計較後果了。”
苗國強神情微微一沉：“什麼意思”
“你懂的。”雷昊笑了笑，站了起來，這時咖啡廳外人聲鼎沸，是電影散場了，跟著便看到一位身材相貌都屬上乘的女人牽著一個猶如洋娃娃般可愛的小女孩過了來。
小女孩蹦跳著撲到苗國強的懷裡撒嬌：“爹地，看電影都不陪我們。”
苗國強溺愛道：“爹地有事情要談嘛。”
雷昊衝著站在苗國強身邊的女子微一鞠躬道：“如果叫您阿姨的話，是把您叫老了，事實上，您看上去跟我姐差不多大，苗叔，您很幸福。”
女子微微一笑道：“你很會說話。”
雷昊笑了笑：“今天沒想到會見著小妹妹，也沒什麼準備。”
雷昊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幸運符，彎腰遞到小女孩的手裡：“這是哥哥送給你的，希望你長大了比媽媽還要漂亮。”
“還不謝謝哥哥。”苗國強似乎不想在妻女面前談那些陰暗的事情，笑著道，“阿昊，這段時間你會很忙，等有空了，我會邀請你到我家去坐坐，到時候也可以嚐嚐你韻姐的茶藝。”
雷昊笑著道：“一定。韻姐，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一家三口的幸福時光了，改日再上門拜訪。”
揉了一下小女孩的腦袋，我低聲道：“告訴你一個秘密，只有偷偷把幸運符放在爸爸的身上，你的願望才能實現哦。”
小女孩眨巴了一下睛，點了點頭。
雷昊瀟灑地進了電梯，雷昊知道，苗國強是傾向於我了，但這只是可能性更大一些而已。
出了電梯，雷昊上了車，並沒有急於離開，而是拿出了一副耳機戴上，那個幸運符裡有他安裝的竊聽器。這是以前耀叔對他的態度不明朗時準備放在他家裡用的，卻是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防人之心不可無，雷昊還是有些擔心苗國強的態度，畢竟利益才是最永恆的，在雷昊沒有控制紅空黑道之前，耀叔能夠給予的遠遠要比他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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