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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最後的瘋狂

凋零的花瓣還在,只不過再也看不到潔白的小花,零散卻堅強的閃爍著的微微白光是它存在過的證明,但這一切都已是過去式了。

背叛之花,終究沒有拜託被人背叛的宿命。

世間的一切都有其自身獨特的軌跡,這就是宿命,生之即來,至死方去。

…………

“再見了,曼羅,你所代表的東西該謝幕了。”馬卡流士雙目閃著淡淡的金光,感慨的看著再度喚出黑色曼荼羅的曼羅,顯然他還在試圖抵抗,他不願意這樣簡簡單單的死去。

黑色曼荼羅在冰雪中微微顫慄,密密麻麻的裂痕再度顯現,似乎在下一刻就要徹底的碎裂,化作點點黑色的光,也許那更像飛灰吧。

“你們就這麼想讓我死嗎?”曼羅低沉的聲音從黑色曼荼羅中傳出,出人意料的平靜,讓人不敢相信這是曼羅所說。

洛寒涯怔了怔,原本放鬆的神經再度緊繃了起來,他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最後的瘋狂之前必然是不合常理的平靜。

馬卡流士嘆了口氣,沉重的回應道:“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是養蠱,我們本來就無法並存。”

“那你們為什麼這樣!為什麼!為什麼不廝殺!為什麼不先把他給吃了!”曼羅不甘的嘶吼著,完全不理解其他人的做法。

“那是因為他征服了我們。”馬卡流士臉上帶著輕鬆的微笑,深有感觸的看了一眼洛寒涯,“石蠶從他那裡接觸到了善良,小風從他那裡得到了友誼,幽靈看到了他的堅毅,我願意與他共享智慧……”

“唯獨你,你用欺詐去對待所有,你想憑藉謀劃掌控一切,是你開啟了潘多拉的魔盒,一切的罪惡由此開始……”

“可事情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複雜,你費盡心思想要對付的我們比你想象中的更加簡單,簡單所以無畏,無畏所以打破了你原本的一切計劃……”

“你想不通小風為什麼願意為了一個才見面一天的人和你拼命,你不理解石蠶為什麼背叛他最為恐懼的你……”

“當然,你本來就是瘋狂,你本來就是邪惡,你本來就擅長背叛,所以你強大,強大到你忘乎所以,不捨得失去自我,妄圖吞噬一切,成為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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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忘了,我們本來都是死人了,即使再讓我們重活一次又如何,也不過是過眼雲霧、幻夢如煙,我們本來就不在乎生,又何必去懼怕死?”

“曼羅!你想錯了!我們本來就不一樣!如果說我們是靈,那你就是惡靈,我們千差萬別,你又怎能用你的想法來揣摩我們!”

馬卡流士說道這裡輕輕吐了口氣,似乎是說的太快讓他喘不過氣來了:“呼……曼羅,現在你可以安心的迴歸虛無了。”

“你……你們……”曼羅如被雷擊,沉默了片刻,依舊惡狠狠的說道:“別想瓦解我的意志!我還有一招沒用呢,現在就讓我去死是不是太早了!”

“洛寒涯!你給我死!”

黑色曼荼羅終於撐不住漫天冰雪了,它破裂了,粉碎了,成了漫天的飛灰。

高貴的它似乎不屑於人間的挽留,更看不起歐石楠因為背叛而悲哀,它本來就看不起它的宿主,在它心裡,這一次生死只是一次短暫的經歷,下一次的它會更加的高貴美麗。

於是它就只是無聲的走了,離開了,徹徹底底的消失了,沒有回顧,沒有眷戀,融入了無盡的黑暗。

…………

黑色曼荼羅消散了,只剩下在冰雪之下的曼羅,他滿眼赤紅,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在漫天冰雪下瘋狂的笑著。

“哈哈哈,我雖然是死了,但你們也沒贏!”

大笑著的他依舊虛幻,卻在轉瞬間被寒冰凝實,徹徹底底的化為了一塊晶瑩剔透的冰雕,然後碎裂,不留分毫痕跡。

…………

“這……我這是怎麼了?”曼羅的死亡沒給洛寒涯帶來喜悅,反而陷入了更深層的痛苦,他顫抖著看著自己的雙手,看著原本應該是微黃色的雙手變的漆黑無比。

他下意識想要眨一下眼,可他的眼睛似乎已經不屬於他自己了,身體逐漸的失去知覺,意識也逐漸變得模糊,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一瞬間吞噬了他。

在他意識最後清明的那一剎那,他似乎砸吧了一下嘴,想到了熱流瞬間遍及全身的感覺和透頂而來的酥麻與清涼。

“想必那就是黑色曼荼羅的毒液吧,還真是夠爽快的啊……”

這就是他腦海最後的一點念想了,還真是夠蠢的啊。

…………

在他體內的風鈴花輕輕的晃動了一下,發出了一聲輕靈而短暫的鈴聲,然後再次碎裂了,化作了一股幽藍色的氣流。

幽藍色的氣流散發出了強烈的凍氣,把洛寒涯完完全全的包裹了起來,把他永遠的定格在了這一秒——黑色曼荼羅毒性爆發的一秒,讓死神無法來收割他的靈魂。

…………

原本已經恢復正常的客棧現在不知為何又陷入了黑暗,黑暗的中心淡淡金光閃爍,在黑暗中開闢出了一塊難得的淨土。石蠶和馬卡流士看著化作一大塊冰的洛寒涯,似乎在說些什麼。

“這就是宿命嗎?”石蠶斜著裂開的嘴唇勉強拼湊出一絲苦笑,疑惑的問著馬卡流士。

馬卡流士倒是很樂觀,他的臉上依舊掛著平日裡和煦的微笑,慢里斯條的說道:“我們每個人都是背負著宿命來到這個世界,不管你是否知曉,我們都會因循著這個軌跡進行下去,大概這一次,我們的宿命全都系在了他身上吧。”

“你的意思是……”石蠶四處打量了片刻,看著將他們團團包圍的黑暗,只覺得他們渺小無比,似乎黑暗這只巨獸只需要抖動下身軀,他們就要被黑暗吞噬的乾乾淨淨。

馬卡流士平靜的看著無邊無際的黑暗,輕聲說道:“沒錯,我的宿命已經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即將去面對它,沿著它的軌跡,走完剩下的這段時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