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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二老

周大洲惡名在外,眾女生倒也不敢再多話,轟然散開。WWW.tsxsw.COM周大洲抓抓腦袋,看看緊低著頭的鍾旭再抓抓腦袋,不知說啥好。他身後一個扎著馬尾巴,身材略顯瘦削的清秀女孩輕輕上前,彎下身子附到鍾旭耳邊,“鍾旭同學,別聽他們瞎說,我相信你,只要你努力的學,認真的學,你一定可以考回第一名的,別理她們,咱們自己好好學習就行。”這女生名叫白晗韻,學習極好,從小學開始就一直在和鍾旭爭奪第一名的寶座,然力所未逋,一直做了六年老二,到高中時,鍾旭意外退步,她才得償所願。此女也是非凡,自此便牢牢佔據年級第一的寶座,從無輪流坐莊的覺悟。同學們戲稱——剛從鍾旭這座大山下解放出來,又被白晗韻這白娘子款的小資給生生壓鎮在雷鋒塔下,出頭無望。自此白晗韻在校內被稱為白娘子,她生xing獨特,獨來獨往,向不與同學打交道,不想今ri,這座女形千年不融冰山竟然自動融化,主動跟在周大洲身後來和鍾旭搭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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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咱們都甭管她們說啥,她們就是一群野麻雀,成天只知道叫喳喳的,與老太婆一樣東家長西家短的亂侃,啥好事也不幹。”周大洲安慰人的話語,明顯笨拙,明顯與他的體育成績掛不上號。

“要不,假期裡我們在一起複習,相互幫助,我想,到下學期開學,你的成績一定能有所提高的,好不好?”白晗韻真心實意的提出可行方案。

“行行……,這敢情好,咱們三個一起學習,定能百尺竿頭,都進一步。”周大洲挺想和這白皙文雅的女孩時常膩在一塊,再加上此舉又能幫助自己的好友,甭提有多心甘情願了,眼巴巴的看著鍾旭,只盼他立即就點頭答應。

再大的打擊,再多的諷刺和挖苦鍾旭都還能承受,但他可以被人看低,卻不能受人可憐,此刻乍聽二人溫言勸解疏導,心中似有把刀在狠狠剜著,鮮血淋漓,疼痛無奈莫以名狀,他一把抓起書包,猛的起身推開二人,向校外跑去。

鍾旭奔出校門,也不辨東南西北,一個勁朝著人少處衝,迷糊中只覺得腳下的路越來越陡,越來越坎坷,直到周圍人聲消失,緩緩停住一看,已經跑到了學校背後高山的半山腰,山下朝學校的一面大地蔥籠,學校小似棋盤,房舍渺如玩具,另外三面群山蒼翠,重重疊疊,綿延不絕,兩條溪流,從高山兩邊銀帶般蜿蜒淌下,注入遠方大河。一條山徑在樹叢和草地掩映下蜿蜒向上,身邊樹影婆娑,鳥語花香,偶有涼風微微拂過,好一片清涼自在世界。

鍾旭不想見人,不想被嘲笑,心頭又還有一些悲哀一些怒氣無處發作,當下一狠心,大踏步沿著小徑爬向山頂,邊走邊從書包裡掏出些東西來狠狠咀嚼。

說也奇怪,鍾旭從小到大都是屬於那種德智體全面發展的好孩子好學生,本不喜歡頑皮,不喜吃零食,可自從成績一落千丈後就嗜好上了吃東西,無論糖果餅乾,飲料水果統統來者不拒,而且愈吃愈上癮,似乎吃得越多,越能忘掉成績的每況愈下,父母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每天都給他準備好滿滿一書包零食,當真可憐天下父母心,世人都只關心鍾旭飛得高不高,遠不遠,而父母,最關心的是鍾旭飛得累不累。

愈向上,小徑旁的樹木愈來愈粗,其間的花草愈來愈茂盛,到了山頂,山頂平坦廣闊,生長著好大一片樹林,巨木蒼天,虯枝橫斜,山風陣陣,鳥鳴清寥,這個時間正當正午,陽光烈辣,然而樹林上白雲朵朵,林中雲霧繚繞,雲與霧似乎毫無隙間的連線在了一起,天地之間,再無分隔。林中能見度不足十米,極為古怪。鍾旭心中悲傷茫然,卻沒有覺察,嚼著零食毫無顧忌的邁進。

走了不知多久,林中豁然開朗,現出好大一片空地,頭頂雲霧恰在此處裂開一洞,貫徹天地,陽光從中直shè下來,照得整個空地明亮開朗,鍾旭穿越森林在霧中時還感覺有些冷,這時卻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空地間野花似星,芳草如蔭,草叢中零星分佈著些石頭,sè澤發白,有大有小,但有些異常的是不論大小頂部都光滑平整。鍾旭一路不停息的爬山,這時覺得有些累了,看到那些略大些的石頭形狀似乎像凳子,不由自主就走過去想坐下休息一會兒。

剛走近其中一塊,忽聞一陣翅膀撲風聲,一隻五彩斑斕小鳥搶在他前頭翩躚落在大石上,落下後側抬起頭看他,神態間滿是一副領先搶佔了地盤的得意洋洋。鍾旭一陣詫異一陣心酸,難道成績不好就是犯了天理?被人看低欺負不算,就連平時不敢近人的小鳥兒也要來為難自己了?但看那只小鳥羽衣明亮蹦蹦跳跳靈動樣子,卻也不忍心傷害驅逐,返身走向下一個大石塊。

還差一步,一條小蛇從遠處疾滑過來,拖著大尾巴盤在石上,仰脖豎頭,蛇信噓噓,旁若無人,小蛇翠綠修長,讓人看著感覺可愛卻不害怕。鍾旭一怔,回身又邁向下一個大石,也是還差一步,一個甲殼上佈滿奇異花紋的烏龜蹣跚著爬了上去,攤開四肢伸頭附在大石表面。這下鍾旭有點呆了,水裡的東西都跑山頭上來了,難不成,這山頂林中空地,是動物界人民代表大會開會之所?

鍾旭念頭一動,倒有了幾分好奇幾分好勝,眼珠一轉,急急跑向附近空著石頭,但見一隻油光水滑狸貓似動物搶先一步,氣勢洶洶跳上佔據,鍾旭撓撓頭,望望站在石上展身仰脖抬頭張口,似在學虎嘯又似在開心大笑的小狸貓,無可奈何的跑向正zhong yāng那幾個石塊。

這次倒沒有動物來搗亂,鍾旭噗的使勁坐下,還來不及高興,一陣虛光晃動,眼前景物一變,竟然現出了兩個老者。

這兩老者雖然出現得突兀,但最讓人看不懂的是都還身著古裝,左邊那人身穿黑甲,外罩黑袍,鳳眼濃眉,方臉虯鬚,看上去極是威嚴,右邊那人披著白sè長袍,五綹潔白長鬚從頰邊垂下,和眉善眼,端莊詳藹,第一眼就讓人覺得和氣可親。這兩老者老則老矣,但都神態不凡,眼光犀利,動作舒緩,jing氣神十足,若不是長鬚垂垂,外人乍眼一看恐怕還要以為坐著的是兩正當年的小夥子。

兩老者相對各坐一塊石頭,正中的石頭上擺著一個棋盤,縱十九行,橫十九行,三百六十一個交叉點上密密麻麻的擺著些黑白子,看來是正在下圍棋。鍾旭有些尷尬,兩位老人當前,他不先問好倒是沒禮貌的搶著坐下,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起身再重新問好明顯有做作之嫌,再說兩人正在聚jing會神,心無旁騖下著棋,也不好出聲打擾,只有乖乖坐穩,看向棋盤。

鍾旭以前也學過圍棋,而且下得還不錯,可惜自從升上高中之後,他就無法再下了,下圍棋需要瞻前顧後,統籌全域性,要下得好記憶力是關鍵之一,但鍾旭自打進入高中,腦袋裡就再也記不住東西,他困惑的計算過,高中後接觸學習任何以前不熟悉的知識,他最多只有三秒鐘的記憶,三秒鐘內啥都懂,三秒鐘後啥都忘,以三秒鐘的記憶力,平時做作業翻看課本參考資料照本宣科倒是還能混個及格,但一到考試,腦中空空,平時啥也沒有存下,拿什麼去考?這次期末考他還之所以能考到幾十分,全憑他初中基礎打得紮實,另外的就全靠蒙了,以他目前處境,記一般的定律公式文字單詞都無能為力,哪還有可能去下圍棋這種複雜到極致的玩藝。

看了一會兒,鍾旭看得頭昏腦脹,索然無味,東張西望一番,四周空氣清新,冷熱適宜,景緻極好,再加上無人在耳邊聒噪,一時又捨不得離開,坐在石頭上閒極無聊,就又想起了零食,他看了兩老者一眼,不敢擾亂二人思緒,出聲問二老吃與不吃,但一個人吃卻是絕不好意思,於是便從書包裡取出全部零食,一樣一樣全部擺在二老棋盤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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