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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自己嚇自己?

郭靖見二人打賭,也沒阻止,在他看來,這個賭著實有意思,修仙之說都跑出來了。

又聞聽顧朝辭,說黃蓉是自己小媳婦,自己就是見證,臉上頓時一紅,可內心卻是高興不已,連連點頭道:“那是自然,君子一言既出,如山似箭,斷無反悔之理。”

顧朝辭一句話,不止讓郭靖心中漣漪蕩起,就連黃蓉這種看不慣他的人,也是心潮湧動,一雙眸子更是滿含深情,看著郭靖,心想:“我靖哥哥心思單純,言出如山,顧朝辭心如明鏡。

我二人心意,在他看來,也如掌上觀聞。聽起來,他是在和我這一介女流打賭,實因靖哥哥在此,所以根本不怕我食言!

唉,這人雖然假了些,可這說話辦事,真是滴水不漏。

幸虧我跟他時,離得遠,不然肯定被發現了。”

可又驀然一想:“不對啊,這人既敢孤身一人,夜入金國王府,又怎會害怕,羸弱昏庸的臨安官府?

莫非是我看錯他了,他壓根不是一個慫貨,只是出於什麼特殊原因,我不知曉?”

黃蓉之所以對顧朝辭印象很差,都來源於自己離家時,曾在臨安玩了一日,好巧不巧就遇上他偷偷摸摸,殺人滅門。

可見他出了浙西路,離開宋朝中樞後,再次殺人時,就開始留名顧朝辭。

黃蓉知道父親有個“邪怪大俠”稱號,就是因在皇宮、宰相府以及重要衙門,幾進幾齣,怒罵朝廷,非聖謗賢,說出了老百姓想說而不敢說的話,與官府為敵,人們才送了這樣一個外號。

父親又見大宋朝廷腐朽昏聵,對此相當不滿,她當然也是心同此想。

一見得顧朝辭面對京城衙門,慫的要死,又在外地開始耀武揚威,面對這種兩面三刀、欺軟怕硬之人,那是極為看不慣,這才是給他找麻煩的重要因素。

而今大家身處金國親王府邸,這人還要去招惹“參仙老怪”,頓時只覺自己可能看錯人了,對以前所為,還頗有幾分不好意思。

就尋思著:“他若對我靖哥哥,沒有歹意,那些少林寺的禿驢,以後找他麻煩。

我就搬出爹爹名號,諒那群禿驢不從也得從,也算了了雙方這份恩怨!”

黃蓉又哪裡知曉,顧朝辭出身錢塘大戶,在臨安行兇滅門,自不好留名,所謂兔子不吃窩邊草,便是此理。

顧朝辭自是不知黃蓉,這一瞬間,都將他的江湖之路給安排好了。

他只覺這趟收穫豐厚,這九陰真經下卷,雖還需努力,但一門絕學,已是囊中之物。

黃蓉這種女流之輩,雖可能放自己鴿子,但郭靖為人一言九鼎,有他做證人,還怕一個小丫頭片子,能翻出自己掌心?

當即說道:“現在我們先去梁子翁住處,給他來個順手牽羊,也就能知道,這賭局到底誰輸誰贏了!”

“好!”

三人計議一定,便在王府,開始尋摸起了,那些落單的倒黴蛋。

這還沒走幾步,顧朝辭驀地裡,感覺後心一涼,好似有只利箭,朝自己襲來,勐然回頭,只見一片漆黑,沒有任何特異之處。

頓時眉頭緊鎖,暗暗提氣,神功運轉之下,霎時間十丈之內,無論是郭黃二人呼吸之聲,還是草飛葉落的輕微聲響,俱入耳中,可不但沒有一絲異聲,那種奇怪之感,也消失無現了。

顧朝辭暗暗差異,不由看向郭黃二人,輕聲道:“郭兄弟,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感覺?就是好似有人在跟著我們?”

郭靖、黃蓉聞言,也是回頭一看,自然什麼發現都沒有,面面相覷之下,俱是搖了搖頭。

黃蓉卻是心頭一跳,還以為他懷疑自己,曾經跟蹤他的事了,這是在套話,自是故作輕鬆道:“你不要裝神弄鬼了,這樣嚇人很好玩嗎?”

顧朝辭見二人表情,也知他們沒感受到什麼,還以為自己搞惡作劇呢。

可他自知,自己內力深厚,五感靈敏遠超一般人,雖然什麼都沒發現,可剛才那種感覺,清晰乍現,又突然消失,從所未有。

不由尋思著:“娘的,到底是這段時間壓力太大,想的太多,導致神經衰弱,產生幻覺了,還是剛才吹了一波牛逼,惹的鬼神所忌了?”

前世他對什麼鬼神之說,別說信了,那就是嗤之以鼻,可現在穿越之事都發生了,再出來個神魔鬼怪的,這很難理解嗎?

這時三人剛摸到一座院落,前方走廊中,有人挑著燈籠,搖頭晃腦,哼唱著小曲,走了過來。

顧朝辭循聲轉頭,凝目一看,此人衣著打扮,明顯與適才兩名低階僕人大為不同。

就在這時,“嗖”的一聲,黃蓉如風掠出,身法如電,手中銀光一閃,一柄峨眉刺,已然頂在了對方脖子上。

郭靖也是緊隨而出,手掌一抓,瞬間拿住了這人肩膀。

這人此時早已嚇的駭然色變,一看這兩人,只以為這是流年不利,遇上江湖上的“雌雄大盜”了,內心好是發苦:“我就剛出門,走個路,唱個曲,也能遭此橫禍?”

黃蓉可沒心思,看他傷春悲秋,厲聲道:“小心說話,你是誰?”

這人只覺脖子一痛,忙道:“我是簡管家……”

黃蓉惡狠狠道:“梁子翁住在哪個院落,帶我們去!不然,你就等死吧!”

顧朝辭見黃蓉奶兇奶兇的,如此逼問對方,那管家自是不敢說謊,心下一笑,這女子本就心狠手辣,這也是常規操作了,竟然能被郭靖影響的成了一個真正的俠女,這愛情魔力,真他媽牛逼。

可突然想到黃蓉這手快捷絕倫的身法,心中念頭,立時轉個不停:“這丫頭片子,內力淺薄,身法就能如是之快,若由黃老邪施展開來,又是怎樣一個快法?”

念及此處,想到前世看小說,黃老邪大戰全真七子,那身法展開,尹志平作為旁觀者,竟然直接看暈了。

這小道士也是修習全真教玄門內功,近十年,武功還在太湖群盜總首領陸冠英之上,只是看看,就得暈厥,可想而之,那是什麼樣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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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老邪在大海上,數丈距離,不用作勢,就能由小船躍上大船,一瞬即至,速度之快,其他人根本看不清,堪比瞬移。

這種高手身具如此速度,若出手攻我,我又能擋住幾招?

啊?

那剛才那種感覺……

莫非是黃老邪也在這裡?

他一想到這裡,迅疾轉身,神功到處,還是沒有任何人影,也沒有任何聲音。

顧朝辭深知,若是黃老邪有意隱藏,自己現在的本事,肯定發現不了他。

但想起自己要做的事,霎時間冷汗直冒,冷風一吹,渾身冰涼。

立即仔細回想,自己熟知的射凋情節,這個時間段,黃老邪沒來中都。

自己這只小蝴蝶,也沒有影響涉及到他,那他就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裡。

對!

肯定不會!

心中有此答桉,顧朝辭下意識搖了搖頭。

可又一想,不是黃老邪,與其齊名的幾位高手,想必都有此能耐。

雖說他們都是世外高人,很少在江湖現身,但“辣手書生”臭名遠揚,洪七公雖說行蹤不定,但他管著全天下的叫花子,消息靈通,若要鏟奸除惡,找到我頭上……

我他媽就只能等死,跑都沒機會?

顧朝辭只因見了黃蓉這手身法,一時間浮想聯翩,將自己嚇得,一顆心突突亂跳。

要說以前他初走江湖時,也沒這麼膽小,畢竟以九陽神功以力壓人,無強不破,那是何等意氣風發?

可現在神功未成、不得寸進,又與靈智上人、彭連虎這等一流高手鬥過一場後,不但對自己實力、名聲有了清晰定位。

也領略到了,這江湖波瀾詭譎、人心險惡,遠超想象,焉能不心裡發虛?

說實話,別的什麼人、什麼門派,只要是非五絕級高手,老子打不過,可以跑,他真沒多少擔心。

就是西毒歐陽鋒這等惡人,他都沒怕,畢竟這人應該在西域,自己也沒得罪他,再說了,就辣手書生之名,大家也算半個同道了。

可他現在反而最怕,洪七公這種喜好有選擇的,行俠仗義之人。

生怕他哪天出現在自己面前,義正辭嚴的來上幾句:你辣手書生陰險狠辣、偷學武功、殺人滿門、惡事做盡,就是死在老叫花掌下的第二百幾十人……

那就萬事皆休了。

雖說他已將穆念慈拴在身邊了,可這份香火情,能否絕對管用,尚未可知。

而且剛才感覺身後有人,郭靖黃蓉二人卻沒任何感覺,這種情形,一時間,饒他顧朝辭自詡也算一號人物,也不由他不怕。

這時黃蓉已然將這簡管家,調理完畢,老頭身為府上管事,自然知曉梁子翁住哪,很是從心答應帶其去館舍,一路上也不敢呼救,只想快點打發了,這幫“雌雄大盜”。

黃蓉轉眼一看,顧朝辭呆愣愣的,不知再想什麼,輕聲道:“喂,姓顧的,走了,這傢伙是王府管家,知道老怪住處!”

顧朝辭正自思忖,聞聽這話,頓時回神,跟了上去,邊走邊想:“娘的!

老子是穿越者,還能被嚇死?

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就算洪七公找上門來,他這人迂腐不堪,耳根子軟,又自重身份。

就算要殺自己,肯定會正大光明,查清自己底細,讓自己死個清楚明白。

那自己既有媳婦護身,又有三寸不爛之舌,還能被他給拿捏了?

剛才那種狀況,定因自己這段時間,精神壓力太大,太過杞人憂天,純屬自己嚇自己了!”

他心念一定,也就不去想那些,未曾發生之事。

幾人走了一頓飯功夫,一路上,無論是王府僕人還是護衛,見是府內管家,領著三人,自不敢多問。

顧朝辭見狀,眼珠子一轉,心中念頭閃動,胸中良策既定,那顆躁動不安的心,也靜了下來。又不禁暗自嘆息:“人家一出手,就能直接逮住王府管家,這種奇妙待遇,除了用主角光環來總結,還能怎樣來解釋?咱還能說個啥?

動念間,三人已然到了梁子翁所居館舍門前,此時門上還上了鎖,顧朝辭知道梁子翁肯定是去赴宴了,抽出腰間匕首,運起“九陽神功”,一刀揮下,“鐺”的一聲輕響,鎖斷下落。

梁子翁所居之地,也屬於王府僻靜之地,倒也未引的人來。

顧朝辭伸手將斷鎖接住,三人推門剛一入內,黃蓉已然一掌擊向簡管家心口。

顧朝辭左臂探出,“呼”的一聲,一把將管家拉了過來,說道:“姑娘,在下向你討個人情……

人情若是不夠,那就看在這人還算老實的份上,就放他一馬吧!”

黃蓉這一掌,用的是桃花島“桃花落英掌”,滿擬能將對方一擊而斃,卻沒想到打了個空,可看到是顧朝辭出手救人,頓時一臉狐疑之色。

心念電轉:“這傢伙心狠手辣,而今居然要放這管家,不知又打什麼算盤?”

郭靖見了黃蓉逼問人的手段,就覺她下手狠辣,只是沒來得及說,如今又是顧朝辭開口,開聲道:“蓉兒,就聽顧兄弟的吧!”

黃蓉點了點頭,顧朝辭手上勁力,微微一吐,將簡管家震暈過去。將人放在門口位置,跟隨二人就進了屋子。

屋內藥香撲鼻,藥材很多,三人將燭臺上的蠟燭點亮,在屋裡開始搜尋起來。

郭靖讓黃蓉小心一點,不一會,黃蓉找到一個大竹簍,輕叫道:“靖哥哥,快來!”

怎料心情有些過於激動,不小心手肘碰到了竹簍。

竹簍瞬時翻倒在地,蓋子落下,驀然“哧嘶”一聲,一條赤紅如血的大蛇,勐向她撲了過來。

饒是黃蓉早知道是來找蛇,可也沒想到,這蛇如此巨大啊。眼見這蛇有碗口粗細,通體硃紅,半身尚在簍中,不知還有多長。

不過她輕功不弱,雖是受驚,腳下一點地,已然躍起。

就在這時,銀光一閃,只聽“撲的”一聲,這時郭靖已然衝到,雙手抓住蛇身,就給提了起來。

顧朝辭說道:“郭兄弟,握緊了別鬆手,等我取幾個碗來”。

原來顧朝辭、郭靖聽黃蓉喊叫時,就已然走了過來,見大蛇撲向黃蓉,顧朝辭甩手就將手中短劍旋轉飛出。

那短劍本就鋒利無比,又蘊含深厚內勁,速度之快、力道之大,豈同等閒?

那蛇頭自被顧朝辭一劍斬斷,掉落在地,他本要順勢上前捉蛇。

而郭靖護黃蓉心切,不顧自身,哪管這蛇有多大,直接飛身搶上,伸出雙手,就將蛇身給掐住了。

幾人這才有空看這蛇身,只見它通體硃紅,蛇頭雖斷,可蛇身還在不停扭動,已然纏在了郭靖身上,顯然這東西被養了二十年,生命力很是頑強,可它再是頑強,頭掉了也就堅持一瞬而已。

顧朝辭找了三個大海碗,這蛇本就粗大肥長,那是真的肉厚血多,整整接了三大碗,竟然還有血。

顧朝辭拿出準備好的空酒囊,灌進去了一碗,準備帶回去給穆念慈喝。

這蛇血一被放幹,整個身軀都乾癟下去了,顧朝辭心下一笑:“梁子翁這運輸大隊長,見了估計得瘋!”

想著對郭、黃二人正色道:“這蛇本來是黑灰色的,經過靈藥餵養,蛇毒已盡數化去,它的鮮血就是最大的補藥了,快快喝上一碗,盤膝做功,吸收煉化後,或許就能立地成仙……”

黃蓉家學淵源,本來聽他說的挺有道理,可什麼成仙之語一出來,直接俏眼一翻,送了顧朝辭一計白眼,不用說話,含義也很明顯。

顧朝辭對她的表情含義,心知肚明,可他也非瞎說。

人梁子翁,本就在孜孜不倦,追求修仙長生,雖說有些扯。可也不能,不允許人家有夢想和追求吧?

不過,他這會沒空去掰扯這些,自要脫身去辦正事,只是訕然一笑道:“好吧,就算成不了仙,肯定也能強身健體,增長功力,真以為人梁子翁閒的沒事,養蛇玩呢?

黃姑娘,你可不要忘了,我們打的賭,到時候見了梁老怪,一切皆明!”

說著已然端起一碗,喝了起來,剛一入口,只覺血中還帶著一股子藥味,辛辣苦澀,其味難當,只能一捏鼻子,開始勐灌。

郭靖見顧朝辭都喝了,已然也是端起碗來,一飲而盡。

黃蓉見這蛇如此醜陋,本不想喝,可見顧朝辭說的那麼玄乎,他又如此大費周章,夜入王府,想這蛇血,或許真的非同小可。

再加上郭靖又哄著她,也只能捏著鼻子喝了一碗。

霎時間三人腹內都有了一種感覺,一股火氣從丹田升起,竄向四肢百骸,郭靖黃蓉一臉驚異,也都知道了,這蛇血果然是好東西,立馬盤膝坐地,運起功來,看能否藉著這股力量,打通幾處經脈竅穴。

顧朝辭見兩人,都開始閉目運功調息,將酒囊裝好,立馬一步跨出,提起簡管家,就出了屋子。

快步走到一處草叢邊上,手掌輕揮,內力到處,簡管家幽幽醒轉,眼見正是剛才相救自己之人,就要道謝。

顧朝辭一擺手道:“我能救你,就能殺你!

告訴我,這王府哪些偏僻之地,挖有地窖,或者殺人拋屍之處在哪裡?”

顧朝辭哪有心救金國王府的人?

那是知道這傢伙是府裡管家,就動了心思,若能知道訊息,也就不用,再費勁依靠郭靖“主角光環”找尋梅超風了。

這管家是王府老人了,深得完顏洪烈信任,對府上的熟悉程度,某位方面,勝過主人家,當即說道:“好漢,你救了小老兒性命,我自當據實以述。

這偏僻之處有好幾處,若是府上拋屍之地,就在東北角上……”說著他還一指方向。“……那裡荊棘密佈,怪石羅列,有個拋屍洞。”

“就這一處?”

“府裡也不常殺人,就這一處!”

顧朝辭一聽對方,說的這麼清楚,心頭一喜,手掌起處勁力一吐,這人在一臉愕然中,已然魂歸九幽。

對這人,自己可從未答應,饒他性命,再則還要去找梅超風,放了他,若出賣自己,引起變故就不好了。

他拎著屍體,走出幾步,就將其扔在草叢深處,展開輕功,朝著東北角,飛奔而去。

這次有了明確方位,顧朝辭很是謹慎,躍高藏低,透過了數隊巡邏護衛,不多時便到了一出偏僻之處。

此地黑暗異常,又怪石嶙峋,好似有無數利劍倒插在這裡,心中一喜:“此地倒是符合那人所說之地了!”

轉念間一腳踏出,只覺小腿被刺了一下,甚是疼痛,連忙收腳,低頭細細一看,這裡遍地荊棘,一拍腦門低語道:“人都告訴你了,你還不長心!

千萬別興奮,一定得穩住!

就剩這一哆嗦了,別最後落得一場空!”

他又定了定神,將如何取得《九陰真經》的辦法,又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只覺應該沒有問題了。

才摸出火摺子吹著了,用手遮住亮光,鑽進石林,開始仔細找尋起來。

他這次有了防備,自沒被荊棘刺到,走了也就十來步,就見前方地面有一黑洞。

顧朝辭近前一看,洞口裡面黑漆漆的,小小的火摺子,自然照不到底下,也不知有多深,他先抓起一個石頭,投了進去。

只聽“冬”的一聲,顯然這洞口不是很深,底下也是實地。

顧朝辭笑了笑,喃喃道:“梅超風,小爺來了。”

說著熄了火摺子,吸了一口氣,人已然縱身躍下,身子下墮,大概有四五丈,這才到底。

不料雙足所觸之處,都是一個個圓球,滾動之下,顧朝辭腳下一滑,差點跌倒。

不過顧朝辭下落之時,提氣運勁,全神貫注,一遇此等狀況,左腳迅疾向上空踢,人已然借勢躍起,躥出一丈外,穩穩站在當地。

再次掏出火摺子,吹亮一照,就見腳下四周盡是人頭與白骨骷髏。

饒是顧朝辭篤定,這裡很大機率,就是梅超風所在之地,也沒想到會有如此景象。

也不知是這婆娘這十年來,在王府練功殺的,還是王府殺的人,給拋在這裡的。

不過無論是何種情況,梅超風能待在這裡練功,悍勇膽大,當真聳人聽聞。

顧朝辭自問也算心狠手辣,可也比不上這兇悍婆娘了。

想著吐了一口長氣,伸手從背囊裡掏出了兩根火把,點將起來,又摸了摸袖子裡的物事,心下也多了幾分底氣。

這才開始搜尋,就在一處洞壁處發現了一個地道口,他舉著火把,走了四五丈,地道已經要走完了。

顧朝辭站在道口,先運功凝神傾聽,只聽到左側角落,有呼吸之聲,很是微弱短促,不像一個內功精深的武學高手,應有之為。

又轉念一想,梅超風若是走火入魔了,這樣呼吸,也屬正常。

驀然就聽得一聲:“什麼人?來這裡想幹什麼?”

饒是顧朝辭都有了心理準備,可聽到這聲陰測測的女聲,也有些毛骨悚然。

顧朝辭定了定神道:“不知閣下是誰?”

說著一步跨出了地道口,藉著火光一瞧,裡面是個土洞,約有兩丈方圓,左側角落裡盤坐一人,其長髮披肩,雙目緊閉,面色蒼白,容貌竟也不差,算個美人了。

當然這時節,也非尋思這事的時候,他雙臂一伸,潛運神功,將兩根火把,都輕輕按進了土壁裡,未發出絲毫聲音,霎時間土室大亮了。

梅超風嘿嘿一笑道:“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敢進我洞來,不怕死的嗎?”

顧朝辭右手早已摸進了袖口,輕輕拔出了兩個瓶塞,剛攥在手裡,一聽這話,也是冷笑一聲道:“呵呵,這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憑什麼說,這是你的洞?

還問我怕不怕死?

怕死如何?不怕死又如何?”

他口中說著話,眼神卻是緊盯對方,將手中的兩隻瓶口,都對準了梅超風。

梅超風是何等人物?

成名以來,多少江湖好漢,聞其名而喪膽。今日卻被一個年輕人如此搶白。

這豈能容忍?

可如今的她,因為強練《九陰真經》走火入魔,下半身動彈不得,就剛才這幾句話都是強忍通苦,方才能說的通順。

心中怒急,只氣的氣喘噓噓,心中暗恨:“老孃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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