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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漩渦鳴人

經過簡單的盤查及繳納入城費用之後,車伕便將馬車趕進驛館,村民們都下車改步行進城。

仟辰對這一舉動很是好奇,對身邊的山姆問道:“父親,為什麼我們村的馬車不能進城呢?我剛剛看見很多馬車都能直接進去嘛。”

“凡是要進入城鎮的外來人員,所乘馬匹車輛必須寄放在城外專門為外來車輛設定的驛館裡,而且想要明日一大早出城的外來人員也必須住在城外驛館之中。這是為了防止外面的人進城犯罪之後駕車逃逸。你剛才看見的馬車應該是城中貴族的馬車或者商販的貨車吧。”山姆微微一笑,為仟辰解釋道。

“哦。”仟辰點點頭,表示瞭解。

說著,村民們都紛紛散開辦各自的事去了。山姆也帶著仟辰來到了交易所,準備把這次帶來的動物皮毛賣出,來購買一些糧食及家中的必需品。命仟辰在門口等候,自己便進交易所去了。

對於山裡的孩子來說,城市永遠是那麼的吸引人。站在車水馬龍的大街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駛過身旁,看著商販們的叫賣以及人們喜悅的笑容,仟辰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那麼的和諧。

“住在城裡真好啊。”仟辰由衷的感慨著。

正觀賞著來去的車輛,只見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從仟辰身邊經過,遮住車窗的簾子突然軒開了一角。仟辰下意識的抬起頭,剛好從那一角的縫隙中看到了一雙同時望向自己的眼睛。

這是一雙何其美麗的眼睛啊!仿若一泓秋水,深邃又有一屢哀傷,一顧之中彷彿所有的話語都凝結在這空氣之中。又是這麼的脆弱,脆弱的像倒吊著的玻璃高腳杯,隨時可能破碎成難以捕捉的碎片,只有在你傷逝感懷的時候才會露出鋒利的邊緣,在心頭割出細密的傷口來。多麼令人心碎的一顧啊!

一瞬的對視,很快便消散在馬車的前駛之中。“世上怎麼會有這般的眼睛,要什麼樣的人才能有這樣的眼睛啊,而且給自己的感覺是這麼的熟悉,彷彿在夢中已見過無數次。”一個短短的對視,卻讓仟辰一直呆立在那裡,直到山姆從交易所出來搖了搖他,仟辰才如夢初醒。望向那馬車駛去的方向,目標卻早已消失在繁華的城市之中。

“仟辰,怎麼了,叫你半天都沒反應,中邪了?”

“不,沒什麼….父親您的事都辦完了嗎?我們是不是回驛館?”

“不,我們大概要在城裡找個旅館多待幾天了。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吸血鬼,他們給出的價錢連一石糧食都買不到,更不用說那些生活必須品了。”山姆微微一嘆,無耐的說道:“走吧,去找個旅館住下。”

在一家廉價的旅館安頓下來,山姆交代仟辰在旅館待著,不要出門,晚上的城裡很危險,他只能去找一些特殊的渠道賣掉這批貨,走之前還特別交代仟辰千萬別出門,說完便獨自出去了。

趴在窗前,望著樓下依然繁華的街道,但仟辰心裡卻完全沒有了先前的心情。那雙眼睛,那熟悉的感覺,那彷彿無數次在夢中的相遇,或者是上輩子可曾有過的羈絆。如此的讓人心傷,心疼的要碎了。

“要是能再看一眼那雙眼睛那該多好啊。”

慢慢從頸間將項鍊拿出來,一股淡淡的暖流順著手臂流入身體,溫暖著心靈。

“哎…還是只有你能撫慰我的心啊。”正感慨間,突然仟辰全身一震,一行清淚從眼角緩緩滑下。

“這感覺...這哪是什麼夢中的相遇,這哪是什麼上輩子的羈絆,這分明就是日夜陪伴著我的項鍊所帶的感覺啊!”仰望著西下的夕陽,仟辰無聲地哭泣著。那雙眼睛給自己的感覺與頸間的項鍊是那麼的相似,那悲傷的情緒所透露出的是心力交瘁與萬般不捨,溫暖間凝聚的是大公無私與私情難忘,這就是自己從出生便陪伴著的悽情啊。

“不,那雙眼睛的主人一定跟自己有莫大的關係,或許自己身世的謎團這次就能解開呢。”

父親千叮萬囑自己要呆在旅館,仟辰不想違背父親的吩咐,但此次進城之後,不知道要何時才能再來了,關於自己身世的渴望使仟辰不想失去這次難得的機會。

太陽已經落山,也許出去就會找不到回來的路,或者出去便會遇到壞人,但平時萬事都想逃避的仟辰這次在自己身世的問題上不想逃避,他要勇敢的面對,至少現在他是這麼想的。

下定決心之後,仟辰也不再猶豫,給父親留了一封信之後,便獨自離開了旅館。

儘管只是一座要塞,但埃勒城的規模與一座正統的都市相差無異了。在繁華的街道上漫無方向的尋找著,仟辰唯一的線索只有那輛華麗的馬車。

“車中的人會是位貴族嗎?也只有貴族才能乘坐如此華麗的馬車了。如果那人真是貴族的話,我又有多少機會見到高高在上的貴族呢?”

看著漸漸消失天際的太陽,仟辰的決心彷彿跟著陽光一點一點的消失著,“或許自己應該回去。”這個想法慢慢從仟辰的心底凸顯出來,但仟辰真的想回去的時候,卻無奈的發現,自己真的如先前預想的那樣,找不到回旅館的路了。

夜幕已經完全籠罩了大地,街道上的行人也漸漸稀少。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卻怎麼也找不到之前自己記住的參照物,也許是走錯了方向,或者是這些建築外形都差不多讓人無法記清楚,總之,仟辰迷路了。

在迷宮一般的城市裡摸索前進著,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甚至已空無一人,只有街邊的蠟油路燈以及路邊住宅中的燈光拉出長長的昏暗殘影。恐懼緩緩從心底升起,仟辰甚至已經開始後悔之前自己所做的決定了。但後悔也沒用,想要度過眼前難關能靠的只有自己。

巴克帝國的城市日落之後都有宵禁的規定,在晚上除了巡夜的士兵,幾乎是見不到人的,而那些士兵不會去巡視的小巷就另當別論了。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瞎逛的仟辰此時顯得格外的顯眼,也幸虧仟辰不敢去鑽那些幽暗的巷子,否則很難說不會遇到什麼壞人。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一路行來,仟辰一直沒有遇到巡邏的士兵。就這樣迷茫的前進著,不知不覺間街邊的建築開始華麗了起來,房屋外觀已經出現了各種裝飾,甚至有的已經可以用金碧輝煌來形容。

“這裡是哪裡?為什麼這些房子都和之前的不一樣了?”恐懼感席捲了仟辰的全身,對未知事物的害怕使仟辰每前進一步都潺潺瑟瑟。

就在仟辰被恐懼折磨的身心俱疲之時,突然拐角處閃動出一片火光照印下的人影以及密集的腳步聲一隊巡邏的士兵。

在黑暗中摸索到現在的仟辰早已是驚弓之鳥,士兵出現時候仟辰並沒有選擇上去求援,而是選擇了逃跑。當然,仟辰逃跑時的腳步聲也驚動了這些巡邏的士兵,以士兵們的經驗,只有那些做賊心虛的傢伙才會見到他們就跑,而士兵們的職責自然是抓住他們。

在士兵們的追趕下,仟辰慌不擇路地鑽進了一條巷子裡。士兵們仍在後面緊緊追趕著,對這一帶熟悉程度來說,士兵們可比仟辰要強多了。就當仟辰快要衝出巷子的時候,猛然發現,巷子的另一頭也出現了腳步聲,士兵們已經分兩路把仟辰堵在巷子裡了。

驚慌失措的仟辰見出路被堵,左右觀望尋找另外的出路時,在一堵高牆的牆角發現了一個排水口。那是一個很窄的洞口,就算以仟辰這般矮小的身材也只有硬塞才勉強能進去,但情勢已不容有任何的猶豫了。仟辰不知道自己被抓住後會怎麼樣,但青山村處罰小偷的規矩還是知道的,這城裡的規矩應該不會和村子有太大區別吧,此時的仟辰卻完全忘記了自己根本就不是小偷。

用盡全力仟辰終於從洞口鑽了進去。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座很精美的後院,鮮花流水小橋,顯然是一棟貴族的庭院。但對於現在的仟辰來說,這些都沒有任何意義。一進來便一頭扎進牆邊的草叢裡,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仔細聆聽著牆外的動靜。

“咦?你們那邊沒抓到嗎?”

“我還以為在你們那邊呢,難道這小子憑空消失了不成。”

當巷子兩頭的士兵碰面後發現仟辰不見了,在巷子中仔細搜尋過後,還是發現了線索,洞口處有被人爬過的痕跡。

“那小子不會從這洞鑽進了吧。”

“應該是鑽進了,真沒想到這麼小的洞還能進得去人。”

“我們是不是該進去搜查下,萬一那小子弄出什麼亂子可不得了。”

“你瘋了,這兒可是軍團長大人的府邸,不要飯碗了。再說團長大人身邊的護衛們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小毛賊嗎?擅入團長的府邸後果只有一個,嘿嘿,明天就在廣場上等著看那小子的屍體吧。”

士兵們在牆外隨意的交談著,但牆內的仟辰卻是聽的心驚肉跳,自己萬萬沒想到自己鑽進了一個鬼門關,即使被士兵抓到也許只是被打一頓,但進了這裡的結果只有死嗎?不行,一定要逃出去,等這些士兵走了以後還是從這個洞口鑽出去吧。

“誰,是誰躲在那裡!”還仔細聆聽著外面動靜,一道呵斥聲突然從背後響起,將仟辰猛然驚醒過來。

也許是神的恩懷,或者是項鍊的指引。慢慢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如秋水般的明目,閃爍著動人星光的雙瞳,但此時美目中透露出的確是嚴厲與防備,不,這彷彿是對來人的責備,也許自己不該來打擾這雙眼睛主人的寧靜吧。

仟辰呆呆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確切的說是位女孩,一位身穿白色連衣長裙,蒙著雪白面紗大概八九歲的小女孩。面紗將她的除眼睛外的整個頭部包裹著,彷彿不想讓人看到她的樣子。儘管蒙著面紗,無法看清小女孩的相貌,但仟辰確信,她就是今天下午在大街上看到的那雙眼睛的主人,只要見過一次,仟辰相信自己今生都無法忘記。

“你是誰,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有什麼企圖?”女孩警惕的盯著仟辰。

“好…好美。”仍沒回過神來的仟辰喃喃自語著,但這一舉動顯然激怒了小女孩,對著仟辰呵斥道:“你最好老實點,我現在只要呼喚護衛前來,你的下場就只有死!”

突猶的呵斥讓仟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從痴呆中回過神來,想到自己現在的狀況,瞬間嚇得仟辰冷汗直冒,自己的小命可就握在眼前的小女孩手裡啊,現在可不是容自己發呆的時候。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進來的,我剛才被士兵追趕,不得已才..才從那個洞口爬進來的,對不起,我現在馬上走。”在女孩的質問下,仟辰顯得十分的心虛。

“哼,你把我當小孩子對付嗎?你以為這裡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嗎?誰知不知道你是不是奸細。再說你為什麼會被士兵追趕,士兵可不是會隨便追著人玩。”女孩冷靜的盯著仟辰,野獸般銳利的視線觀察著仟辰的一舉一動。

身體微微地顫抖著,在女孩的質問下,仟辰越發的心虛,大腦中完全是一片空白,怎麼也沒想到如此美麗的女孩說話會如此的犀利。仟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許自己說出實話對方也不會相信,告訴對方自己是專程來找她的嗎?

“我..我不是奸細,不是。我叫仟辰,我也不知道士兵為什麼會追我,我只是害怕,我就跑,然後他們就追我,走投無路了我才這個洞鑽進來的,對..對不起…”

仟辰坎坷的簡述了從街邊見到小女孩的眼睛直到被士兵追趕這段過程的經過,仟辰自己都不相信這樣的理由能說服對方。就在仟辰都感覺希望渺茫的時候,女孩的口氣卻突然軟了下來:“原來是這樣啊,照你的話講,你來這兒是專程為了找我咯?”

驚愕的抬起頭看著身前的小女孩,從對方眼中透露出的真誠說明她的確相信了仟辰的話。同時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不合邏輯的理由,對方竟然真的相信了,大腦再次陷入空白之中,滿是疑惑的盯著小女孩。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沒有謊言能逃過我的眼睛,我能感覺出你沒有說謊。起來吧,既然你是專程來找我的,就來說說你的目的吧,冒著這麼大的危險前來,總不會只想看我一眼吧,嘻嘻..”小女孩嬉笑著,清喉嬌囀的笑聲飄揚在院子裡,是如此的動聽,完全沒有了先前的嚴厲。

這反差未免也太大了點吧,這是仟辰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我..我來找你其實..其實…”臉一直紅到耳根,仟辰不好意思將自己的秘密輕易說出口,但這次卻離自己身世的謎團如此之近,也許今生也就這麼一次機會了,他不想放棄,也不甘心在克服的這麼多困難後放棄。

下定決心之後,仟辰決定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來,這個小女孩很可能和自己有某些關係。

從地上爬起來,從頸間將項鍊拿了出來,展示在小女孩面前,道:“你認識這根項鍊嗎?這根項鍊裡隱藏著我的身世,而且這根項鍊給我的感覺和你是如此的相似,如此的溫馨,我想項鍊一定跟你有什麼聯絡,所以我…我才來找你…”

仟辰慢慢闡述著自己的故事,完全沒注意到此時小女孩的表情。

這次輪到小女孩吃驚了,盯著仟辰手中的項鍊,好像受到什麼打擊似的,滿臉的不可置信。

蓮花型的項墜隱隱散發著聖潔的雪白光暈,那透人心扉的力量深深的映入了小女孩的心中,如此的熟悉,它彷彿就是自己身體遺失的一部分。

“不,我不認識這根項鍊。”側過頭掩飾著什麼,眼中透露的卻是迷茫。“你想問的也問了,就快離開這裡吧,在這兒你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你我既有一面之緣,我也不想讓你就這麼死於非命。”

“不,我還有件事,我…我能告知小姐的芳名?還...還有…你為什麼要遮住你的臉?我相信,你肯定長的十分好看,難道是不想讓別人…”心裡鬥爭許久,仟辰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在這時候對仟辰來說,自己的身世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你可以叫我月憐,姓氏卻不能告訴你,對你沒有好處。至於我為什麼一直戴著面紗,你卻是猜錯了,其實…”微微一嘆,月憐緩緩將遮住自己臉龐的面紗取下。“當我第一眼見到你,便有一種親切的感覺,也許這就是緣分吧,這次你能找到我純屬幸運呢,呵呵。”

話間,面紗已經取下,冰晶瑩徹的肌膚彷彿一掐就出水似的,澄澈的雙目如星空般燦爛,眉似新月,玲瓏精緻的鼻子以及嫣紅的小嘴。的確,仟辰沒猜錯,如果世上真有女神的話,女神的臉龐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但當面紗完全取下之後...

“頭髮,沒有頭髮!怎麼會這樣…”仟辰完全痴呆了,擁有如此美麗面容的女孩,怎麼會沒有頭髮呢?呆呆的看著月憐那光禿禿的頭頂,仟辰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彷彿有人破壞了自己最心愛的玩具一般,憤怒,惋惜和哀怨。

“你一定很失望吧..我從出生就不會長頭髮呢,也許上天賜予你一樣東西後就一定會奪去另一樣東西吧。”自嘲的一笑,這笑容是如此的淒涼,一笑之間所透露出的辛酸讓仟辰是這般的心痛。

想說點什麼,但不知道該說點什麼,自己從小便在村中受到大家的歧視,可自己好歹還沒有身體上的殘缺,面對一點點挫折便逃避再逃避。自己的經歷和月憐的的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頭髮對於女孩子來說何等的意義啊。

“不,你很漂亮,你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孩,對..對不起,我..”

“不,你不用說什麼,你還是快離開這裡吧,我對護衛們說想在院子裡一個人靜靜,所以他們都沒有跟來,要是讓這個府邸的守衛看見你,你就危險了。我並不是這個府邸的主人,沒辦法幫你離開,還只能委屈你從這個小洞裡出去了,對不起。”歉意的笑了笑,“我幫你畫一個你回旅館路的地圖吧,你所說的那座旅館應該在城市的南邊,人家可是過目不忘哦,下午從那邊經過人家就全記住了呢。”說著,月憐便拿出自己的手絹,在院中的石桌上畫了起來。

月憐的一顰一笑深深地牽引著仟辰的心,喃喃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我只不過是個闖入別人家中的傢伙,你為什麼會相信我所說的話。我能和你交個朋友嗎?”

“呵呵,我不是都說了嗎?我見到你就有一種親切感啊,而且在如此情況下你都能找到我,也是一種緣分。”微微一笑,將畫好的地圖交給仟辰道:“但今後你還是不要再來找我了,這裡一切不是你能應付的了的,今後你也不會有這種巧合能再見到我了,快走吧。”

依依不捨地轉過頭去,仟辰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但在見過月憐之後,總有種放不下的感覺,“這次的邂逅也許真是緣分吧。”

月憐也很迷茫,當仟辰問自己為什麼會對他這麼好時她也不知道答案,自己不是應該冷酷無情的嗎?在家族中善良不就是自殺的代名詞嗎?自己從小接受的教育都哪去了?或許他真是個奸細呢。

注視著仟辰的離開,月憐無奈地笑了笑,儘管自己所做的事連自己都不敢相信,但感受到快樂感確是無法否定的,“人家還是第一次這麼高興呢,連手絹都送別人了,嘻嘻。”月憐甜甜的笑了起來。

再次從下水洞回到巷子中,仟辰這次可不敢在大街上瞎逛了,依靠著月憐送給自己的地圖,儘量躲著巡邏的士兵,再加上現在也不是警戒時期,巡邏的士兵並不多,如果要故意躲開,還是比較容易的。

左躲右繞,趕了整整一夜的路,直到黎明時分,仟辰都依舊沒能回到自己所住的旅館。儘管月憐所畫的地圖已經很詳細了,但由於對城市的不瞭解以及對巡邏士兵的躲避,幽深的巷子更是不敢進去,導至仟辰現在都未能找到旅館。

“我出去了整整一晚,父親一定很擔心我吧。”回想著昨晚的經歷,仟辰直到現在都還心有餘跡,但仟辰也沒有後悔,能見到月憐一面,這是自己今生最幸運的事,“也許今後再也見不到她了吧。”

回想到昨晚自己的經歷,仟辰直到現在都在後怕,這城裡到處都是危險,自己父親會不會為了尋找自己而遇到危險呢?

胡思亂想著,他根本不知道那間旅館在哪兒,除了漫無目的地尋找,沒有任何辦法,難道自己真是個路盲嗎?眼皮越來越重,本來一個十歲的小孩子,經過一夜的奔走,現在仟辰已是身心具疲,靠著街邊小巷口堆放的雜物休息,不一會兒就昏昏睡去。

睡夢中的仟辰所不知道,現在的埃勒城已被戰爭的陰雲所籠罩。

埃勒城城主府中,米勒城主靠在靠椅上揉著太陽穴,煩躁的批閱著在桌上堆積如山的檔案。“要是能度過這次危機,那一定是神的庇佑了。”

米勒埃維爾侯爵,埃勒城的城主。作為在巴克帝國西部擁有大量領土的埃維爾家族的現任家主,處事精明強悍,對於其領地中的要地埃勒城,米勒城主更是身先士卒,主動前來擔任城主。在他的鐵腕手段下,埃勒城倒是呈現一派欣欣向榮之象。

這些年來,在米勒城主的統領下,埃勒城曾數次擊退西方獸族進攻以及偌華森林魔獸的入侵,米勒城主更是與飛雲騎士團的賽斯軍團長並稱為西域雙盾,在帝國的評價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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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此類麻煩儘管十分有經驗,但這次的危機,卻是米勒城主以及賽斯軍團長前所未見過的。

就在米勒城主仍在埋頭苦思之時,一位侍從敲門進來道:“城主大人,克里蒂雅公主殿下和殿使大臣艾弗伯爵大人,以及賽斯軍團長大人已經到達偏廳,大人您還是儘快前往吧。”

“哼,帝都這些老狗真是會落井下石啊,他們難道不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嗎?哎…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我們走吧,麻煩就是用來克服的嘛。”站起身,在擺脫了如山的檔案糾纏之後,米勒城主又恢復了精明強悍的樣子,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之前煩惱的表情一掃而空。

待米勒城主來到偏廳,三位早已在廳中等候多時。一位身著軍裝的魁武中年男子與另一位有著一頭金髮身穿華麗貴族服飾男子並排坐在一側的沙發上,他們就是殿使大臣艾弗伯爵以及賽斯軍團長。旁邊,一位身穿雪白長裙,頭戴雪白面紗看上去只有八九歲的小女孩端坐主座之上。

這位只露出美麗眼睛的小女孩,便是帝國的克里蒂雅公主,但如果仟辰在這兒的話,一定會驚訝的發現,這位公主殿下,正是自己所認識的月憐。

“公主殿下,艾弗伯爵大人,軍團長大人,請恕在下來遲,由於這次的事件太過嚴重,我一定要處理了相關事宜才能前來,請見諒。”米勒城主微微一欠身,不卑不亢的話語就算見到帝國皇帝,也是這樣。

“不,侯爵大人公務繁忙,遲到一會兒也情有可原。現在侯爵大人既然已經到了,我們的議就開始吧。”艾弗伯爵很圓滑將話題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