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初入職場的新人而言，跟甲方的交流是一件很“高階”的事情，經驗的缺乏經常導致他們會出現過分唯唯諾諾的錯誤。
最常見的就是，有時候明明甲方對接人的職位跟自己平級，甚至還要小一點兒，是晚輩，可還是因為對方甲方的身份而緊張地點頭哈腰。
或許特別小的公司也只能卑微吧，不過像千禾這樣的蓉城第一梯隊建築公司就大可不必。
顯然，新晉OL程思雨作為職場新人，目前也是把握不好這一點的。
“…唔啊…“
年輕的白領少女盯著電腦微信，蹙眉含唇小聲嗚咽著，猶豫地敲了兩下鍵盤之後，更加困擾地抱著胳膊倒在桌上，兩條筆直的長腿一上一下，哼哼唧唧地用鞋跟跺著地面。
“說吧，怎麼了…”
剛摸完魚的秦仁無奈地嘆了口氣，很清楚小姨子這幅樣子是做給他看的。
“秦工…”
果然，程思雨水汪汪的大眼睛馬上就可憐巴巴望了過來，手兒也伸過來，開始扯他的袖子了：
“…藍光那個趙經理，她在群裡欺負我…”
欺負？
“她罵你了？”
秦仁臉一黑，豈有此理，小小甲方，可笑可笑。啥破事兒啊罵一個實習生。
“沒有罵。”
程思雨湊近了姐夫一點兒，方便讓他看清楚小姨子眼裡的幽怨：
“可她兇我。”
“……”
這就把秦仁整不會了，他不知道怎麼定義“兇”，畢竟趙經理的那個專案群裡他也沒進，就在程思雨電腦上看了下微信，才明白是對方把之前發過去的文字弄丟了，要求再發一次，各種@發現沒人理她之後，就@了打醬油的程思雨。
被甲方點名，小橙子受寵若驚，乖巧地跟她交流起來，只是過程不怎麼順利，那個趙經理言辭俱厲地一催再催，可問題是小橙子也不清楚文字放在哪啊，搜尋關鍵字都能蹦出一堆帶日期編號的花式版本，必須在一堆資料夾裡的找。
“然後…然後她催我就找，她催我就找…”
“你找她就催，你找她就催？”
“嗯…”
催個屁啊！
本來特麼就是自己煞筆把檔案弄丟了，這會兒還一副很囂張的樣子，對著程思雨呼來喝去的，什麼巨嬰？
秦仁看了聊天記錄，那個趙經理雖然不可能在群裡髒字，但就是那種讓人不很舒服的措辭，還有各種感嘆號，一副頤指氣使的臭模樣。
這姓趙的…
更年期吧？
實習生最容易被這種甲方唬住了，程思雨就在微信上一個勁兒地道歉，不過依然擋不住對方蹬鼻子上臉。
講道理，這種情況的確是把程思雨兇到了。
秦仁低頭瞧瞧身邊程思雨水濛濛的眼眸，女孩子在委委屈屈地尋求倚仗的時候，整個人兒都會顯得格外纖柔脆弱。
嘖…看把我們家小姨子兇的…
尤其像程思雨這種本來性子裡就有幾分調皮的，那兩片兒下意識微微翹起來的桃花瓣似的唇兒，在稍微近點兒的距離看起來是那麼的水水嫩嫩，，會莫名地帶著點點柔媚的意味，讓人既心軟又心動。
當然了，對秦仁來說只會心軟，可不敢胡亂心動，心中首先泛起的是對家人的保護欲。
叮鈴鈴——
“喂？趙經理嗎？你好…”
……
論起懟甲方，別說設計五部，放眼整個公司，秦仁都是個中高手，直接根據群裡的資訊給對方打了電話過去。
小姨子就眨著撲閃撲閃的眸兒，歡喜又崇拜地望著姐夫，稍稍渲著紅暈兒的小臉蛋閃爍著興奮，雙手放在併攏的雙腿上坐的筆直，乖巧.jpg。
果然，給小姨子報仇的姐夫真是最帥了~
……
“…群裡目前是什麼情況？嗯…嗯嗯…”
“…雲部長？哦，她有事，跟我說就行…”
“…老…老公？不不不…”
神特麼老公！秦仁就感覺離譜，這姓趙的真是奇葩，什麼腦迴路…
“…我是千禾秦工，趙經理，我記得38畝的文字之前不是發給你了嗎…”
“…行，我們找一下，不要催好吧？”
“…我理解你，也請你理解一下我們，現在其他建築師都在開會，這個專案交接了很多人，實習生不可能馬上給你找到，這也是當時提前把PPT發給你的原因！”
……
適當的謊言無傷大雅，秦仁語氣逐漸加強，特別是最後一句話，但凡聽得懂人話的都明白是在責怪對方自己搞丟了檔案，還舔著臉裝大爺的行徑。
至於周圍一幫哈欠連天的前輩們呢，雖然沒力氣不想說話，但也是一邊在心裡唸叨著“好耶，又到了最愛的小秦懟甲方環節”，一邊耷拉著眼皮發出痴笑。
就好比，深夜一個人無聊地坐在沙發上呆滯地看春晚，在全程的無聊和尷尬中突然蹦出了一個笑點，於是下意識嘿嘿地傻笑兩聲。
週末加了兩天晚班的前輩們，這會兒就是如此的行屍走肉。
……
“就這樣好吧？嗯…”
掛了電話，秦仁又讓程思雨把他拉進群，在群裡“提點”了一下對方：
【秦工：@藍光趙工，趙經理，稍等，程工還年輕剛來公司不熟悉，不如你這樣上了年紀的建築師經驗豐富，理解一下】
這句話的措辭，一眼就能看出夾帶在裡面的私活，見仁見智，在某些人的眼裡可能基本等於【咱家的小美女有爺罩，老太婆你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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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霸道總裁”式的直拳，也是讓在一旁偷看小橙子瞪大了眼睛，心兒噗通噗通的。
哼~誰說霸道總裁過時了？
只要是自己在乎的人，這種霸道多多益善，小橙子巴不得地歡喜呢~
不過嘛，就好比家裡的靈獸一樣，那樣潔淨的身子，都還是要兩天換一次小內褲。
說明什麼？
說明b這種東西，裝得一時裝不了一世。
秦仁畢竟不是真的霸道總裁，打出直拳之後，鑑於有雙方領導在裡面，發完這段話後，還是補了兩個【呲牙.jpg】。
這樣一來，趙經理即便現在很不爽也不好發作，回了一個【抱拳.jpg】之後就再也沒說話了。
“她之前都從沒給我抱拳！”
程思雨不滿又解氣地指著趙經理的頭像，然後扭頭皺了皺小鼻子：
“秦工~”
秦仁抬起眼，小姨子拉著椅子滑過去，小聲地拍姐夫的馬屁：
“秦工，你剛才好棒哦…”
“……”
奉承的話當然人人愛聽，可這秦仁怎麼感覺這臺詞有點兒怪怪的，心虛地乾咳兩聲扯開話題：
“沒什麼，以後你要自己學著跟甲方打交道，不卑不亢是基本原則，慢慢感悟吧。”
“嗯~”
小橙子貌似很認真地點頭，手兒卻是悄悄拉了拉褲子的膝蓋，聲音更小了一點兒：
“秦工，你看下面。”
“啥？”
“獎勵~”
“？”
米灰色的小高跟兒微微翹起，小半截細嫩纖長的小腿從褲腳有些羞答答地露出來，貼覆其上的黑色絲襪似乎比以往的要高階一些，均勻的磨砂質感朦朦朧朧，平添了幾分年輕女孩子特有的俏皮的小性感。
“……”
你妹的…
哦不對，程思雨自己就是妹妹。
你姐的…
又來這套…
“程思雨我告訴你啊。”
秦仁到底還是個行為端正的老實人，視線停留了短短五六秒就果斷抬頭收回目光：
“你對我應該是有什麼誤解，我其實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對這個…感興趣，以後不許再這樣捉弄前輩了，聽見沒？”
“嗯嗯，聽見了~”
程思雨吐著小舌頭，小臉兒粉粉地放下了褲腳。
她聽見了，但下次還敢。
反正秦仁只說不讓捉弄前輩，又沒說不讓捉弄姐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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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群裡的趙經理就這樣算是被調教規矩了，可有道是百密必有一疏，秦仁懟人懟的不錯，卻殊不知，僅僅簡單兩個呲牙的表情，也並不是能搞定群裡所有領導。
比如此時的某會議室裡，一個身穿套裙制服挽著丸子頭，坐在會議桌角落的俏麗女人，就正在臉色僵硬地看著手機微信上的聊天記錄。
【…上了年紀的建築師…】
來自秦仁的一句話，幾個字顯得尤為刺眼。
雲婉禾藏在外套和襯衫下的胸脯一起一伏，盯著手機看了半天，一雙剪水杏眸裡閃過或忿然或委屈的各種複雜情緒，最終還是歸於平靜，瑩潤的一對嬌唇宛若不地甘囁喏兩下之後，“啪”地關掉了手機。
“…下個月…”
雲婉禾眼睛繼續盯著白板，心裡卻各種亂七八糟地嘀咕開了：
“…必扣你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