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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劈柴火

位於辦公室北面的一排宿舍,是教師宿舍,其實常住的只有一家,郭愛琴。

三十歲剛出頭的郭愛琴是公辦教師,她男人在縣城化工廠上班,一般情況下星期六下午回來,星期天下午回縣城,所以平常她是一個人帶著孩子住。

郭愛琴長得不錯,嬌態小巧,蠻可人的,王團木見著她就心潮澎湃,一般等到下午放學後老師都離去,他便推開後窗開始唱歌。有時興致來潮,只要辦公室沒有其他人,不管放沒放學,也會推窗高吭。

郭愛琴的宿舍就正對著辦公室。

王團木幾乎每次唱歌都是給郭愛琴聽的,想引起她注意。

不過很長一段時間,郭愛琴沒有一點動靜都沒有。她算是個矜持的女人,但滴水穿石繩鋸木斷,王團木不知疲倦地放歌招引,今天,她終於有了回應。

這種回應,也可以叫做勾引。

郭愛琴故意在小灶屋前劈木頭,她很吃力地拿著斧子,半天沒找著準頭,次次落空,弄得嬌聲連連,玉手拂額,左顧右盼。

張本民一看,他娘的,看來王團木今天有可能得逞啊。想來想去,不能便宜了這個雜種,雖然是兩相和,可一樣棒打散。至於釣老鱉的事,本來下鉤子天色也不能早,這會兒乾脆就留下來看看,搗個亂。

王團木其實有點迂,張本民一眼就看透的事,他又過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當下身子一擰,像被鬼抓了一樣,撒腿就朝辦公室外跑。

一股勁跑下來,這雜種都沒換口氣,不過他儘量讓自己顯得很有風度,快到近前時便停下來,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壓著氣喘,緩緩地道:“郭老師噯,教課你絕對可以,但劈柴火,看來你還不在行吶。”說完這句,他張大嘴巴暗暗大力呼吸了幾口,隨即又屏住呼吸,貌似氣息平穩地道:“其實嘛,劈柴火是男人做的事,來,給俺吧。”

王團木伸出手,不帶半點商量,直接從郭愛琴手中拿過斧子。

這柴火,劈得王團木不是賣力,而是在賣命。他雙手緊握斧柄,每一下都憋紅了臉,說吃奶的勁都使上去了一點都不為過,就怕引不起郭愛琴的注意和興趣。

其實郭愛琴心裡有數,這個幾乎每天都要對著她引吭高歌以示騷意的男人,真的是漸漸撩撥起了她的心念。一個星期,男人六天不在枕邊,孩子又小,所以平常隨便幹些啥、咋樣幹,都得勁。

“王老師,你歌唱得真是好。”郭愛琴開口誇了起來。

“哪裡哪裡,就那麼隨便瞎唱,亂吼亂叫圖個高興而已。”王團木顯得羞澀了點,但劈柴火的勁頭依然十足。

“你謙虛了。”郭愛琴進屋倒了杯水,端出來給王團木,“孩子在睡覺,進屋不方便,會吵醒他。”

“郭老師俺不渴,不渴。”王團木嘴裡說不渴,兩手已經急急地伸了出去,故意觸碰、壓住郭愛琴的手,火一般的眼睛盯著她的眼睛,“謝謝,謝謝郭老師啊。”

郭愛琴雖說有那種意思,可也架不住這光天化日之下的直接,她使勁縮回了手,眼睛朝四處轉了下,“哎呀,才放學,學生就是多呵。”

“哦,哦,是的,那可不是麼。”王團木似乎頓悟,把水杯朝旁邊的水泥板上一放,“這樣吧,郭老師,俺先回辦公室,等會兒再過來幫你劈柴火,啊!”

“啊呀,這,再說吧。”郭愛琴故作扭捏,回身進了屋子。

這下王團木可興奮得不行,賊眉那個不停地亂抖,兩手很帶勁地搓著,仰著脖子“啊啊”兩聲,然後縱聲放歌:

“幸福的花兒,心中開放……我們的生活充滿陽光,充滿陽光……”

這雜種,就知道陽光他娘的!

張本民坐在花壇邊上,琢磨著該咋樣把事情攪黃。

說來也巧,正沒個主意的時候,郭愛琴她男人宋為山,騎著大金鹿洋車子,從校門口進來了。

“啪”一下,張本民猛地打了下大腿,真他娘的可惜,如果宋為山晚點回來,正好抓住這對嫖男娼女的現行,那該多好!

只見宋為山到了宿舍前,停下洋車子,從車把手上取下一個塑料袋,“媳婦兒,今明有人調班,俺回來嘍,瞧,給你帶了啥!”

郭愛琴膽也不大,雖然沒做什麼,但猛然間男人回來,把她那顆飄搖激盪的小心給震得很是凌亂。“你,你咋回來了啊。”她有點不知說啥才是,“哦哦,回來,回來好,沒到星期天就回來,好,太好了。”

“咋回事,魂不守舍似的。”宋為山皺起了眉頭。

“哎唷,啥魂不魂的,那當然是累的呀。”郭愛琴漸漸平穩了下來,“這不剛劈完柴火嘛,瞧,好大一堆呢。”

宋為山扭頭看看,“哎呀,媳婦兒,你說你可真是的,柴火也不是不夠燒,急著劈恁多幹啥,瞧把你給累的。再說了,上次俺不是說過嘛,今個兒冬天,就有煤球燒了,咱生爐子!”宋為山一邊說,一邊走到柴火旁,“不過凡事大都是越多越好,趁這會兒天還早,我就再劈點,用不用的再說吧。”

啥叫劈柴?瞧人家宋為山,一手扶木頭,一手持斧,就跟揮乒乓球拍一樣輕鬆,掄起來“咔咔”一陣,更大的一堆木柴便出來了。

此刻,躲在辦公室窗內的王團木,傻愣著兩眼,別提有多不是滋味了。

張本民看得那真叫一個爽!

爽了就喊出來!

“幸福的花兒,心中開放……”張本民邊起身走,邊嚎嚎地喊唱起來。

辦公室窗後的王團木,聽到這個旋律像被針扎了一樣,在窗簾中躲得更深了。

跑在回家的路上,張本民高高地展開雙臂,感覺像出籠的鳥兒。

“奶奶,拿幾根針用一下!”到了家時,張本民推開大門就喊。

“針?”正在燒灶做飯的奶奶有些搞不懂,“嘎娃,你要幹啥啊?”

“奶奶你先別管,反正給俺用就是。”張本民在院子裡四下瞅著,還得找幾根結實的細線。

“笸籮筐裡有,在線團上插著呢。”

“哦,好咧。”張本民飛奔進屋,拖出笸籮筐一陣翻騰。

結果讓人很失望,線團上一共插著兩根針,一大一小。張本民心中不免泛起一陣酸楚,連幾根針都用不起,唉,這日子可真是……

沒拿針,悄悄把笸籮筐放回去,張本民來到大街上,找誰借幾根呢?孫餘糧不用說了,他家估計最多也就兩根。高奮進家可能會有,可不知怎的,張本民覺得面對高虹芬總有些不得勁,算了,也不去他家了。周國防,他家肯定有,張本民看過許禮霞做過針線活,她不但有線團,還有好幾個線錘呢,而且每個上面都插了好幾根針。

找周國防借針,打死也不去!張本民皺著小眉毛,歪頭看到了鄭成喜家的代銷店。

嗌,去店裡賒幾根不就得了嘛。

羅才花在店裡,這個肥嘟嘟的女人把自己當成是妥妥的官太太了,好幾年了從不下地幹活,只是在家做個飯,要麼就是來看店。

說實話,張本民不願意到店裡來,畢竟是仇人家開的,不過關鍵時刻,大丈夫能屈能伸,光顧一下也無所謂。

“喲……”羅才花看到張本民時心情有點複雜,稍一尋思,如日常招呼顧客一樣,飄著高高在上的語氣,“買啥啊。”

“有針麼?”

“當然有,沒針還開啥店?”羅才花捏了個紅糖果子放嘴裡咂吧著,“幾根?”

“三……四……五根吧。”

“嗯。”羅才花應著,從櫃檯裡拿出一包針,點了五根出來,“七分錢吧。”

“賒著。”

“啥,你說啥?”羅才花的臉一下抽搐了,“你要賒著?咋不早說?”

“早說晚說還不一回事?”

“那可不見得!”羅才花的嗓門提得老高,“早說,俺就不瞎忙活了!”

“咋了,你開店還不賒賬?”

“賒,那還得看誰呢。”

“也就是說,你不賒給俺,是吧?”

“俺是不知道你多長時間才能還得上。”

“也就幾天吧。”

“這個,讓人不太相信。”

“那幾個月,這下可相信了吧。”張本民也來了氣,真是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幾個月時間太長,不賒!”羅才花把肥身子朝椅背上一靠,“你啊,不符合賒賬的條件。”

他娘的!

針沒賒到,還惹了一肚子氣。張本民那股懊惱的勁兒沒處發,回到大街上,抬手就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這種情況本就是該想到的,可還要自找難看,該打。

“哼哼。”鄭金樺突然冒了出來,“難得啊,張本民,自個懲罰起自個兒來了。”

陷入尷尬中的張本民乾脆也不掩飾了,嘆了口氣,再轉念一想,不由得喜上眉梢,這鄭金樺或許能解決針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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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俺說嶺東大隊小學四年級的第一美人兒。”張本民嬉笑著走上前。

“幹啥啊你?”鄭金樺被這麼一誇,飄飄然起來,“瞅你這樣兒,肯定沒好事。”

“嗐,那可不一定。”張本民小聲道,“能幫個忙不?”

“啥忙?”

“你能偷偷拿幾根針給俺用麼?”

“針?縫衣服的針?”

“對對,就是縫衣服的針,中小號的就行,不要大號的。”

“你又不做針線活,要針幹嘛?”

“哪有帶這樣的,幫人家個忙還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張本民撇著嘴搖起頭,“人的美,是由裡到外的美,真正的美人,都是樂於助人不問原因的。”

“……”鄭金樺猶豫了下,“那,你要幾根?”

“五根,五根就夠了。”

“沒問題呀。”鄭金樺小臉微仰,眼睛骨碌一轉,慢吞吞地道:“不過……”

“喲,鄭美人。”張本民呵呵地笑了,“咋著,還要賣個關子,有附加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