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清晨的日常
“那麼，這個國家的人早上吃什麼啊？”
“樓下那家早餐店你以後可以注意一下，豆漿豆腐腦燒餅什麼的，雖然有人愛吃油條，不過據說那裡含有的鋁元素會降低智商所以我從來不吃。”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是光聽名字感覺好俗的樣子。”
“沒錯，”李小鷹苦笑道。“不過我覺得作為早飯一點也不差，而且你不覺得三明治加咖啡這種早餐熱量太高了麼，我可是處於因為鍛鍊時間很少所以對熱量攝取嚴格限制的狀態。”
“為了不鍛鍊竟然連飯都不想吃，你這生活習慣果然有很大問題呢。”
早餐的話題到此為止，林曦又問道。
“那麼你今天打算怎麼過？一如既往地宅在家裡嗎？”
“下午還是要上課的，畢竟就算是大學生也有學分要求，雖然畢業論文也很重要，不過學分不夠的話也是畢不了業的。”
“這樣啊……”坐在李小鷹的床上，林曦露出了有些意外的表情。“還以為小鷹一定是屬於那種提前一兩個學期就把學分修完的學霸呢。”
“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啊？”
“蘇響不是說了麼，你是個想做到就能做到的人，而且實際上，你想的也確實更加周全，總之，你應該是個腦子很好使的人吧。”
“或許是這樣，不過蘇響不是說了麼，‘想做就能做到’，換句話說我絕對不是拿出半桶水的精神就能做出什麼豐功偉績的超人。
和上課相比，總是有更需要集中精神的事，像寫小說，練習新的曲子，總之按喜好排了一下，上那些無聊的選修課被一拖再拖，直到現在已經拖不下去了。
如果全是音樂選修課的話我也是早就能夠修夠學分的，只可惜還有專業選修課。”
“咦，也就是說你不喜歡你的專業嗎？”
“這個世界上的人走的路未必是自己喜歡的，就好像我雖然喜歡彈鋼琴也會寫小說，但這兩樣如果想搞好都很艱難，而更大的問題是一旦沒能成功的話可能連自己的溫飽都無法保證。
如果我是那些月入過萬的寫作大神的話，我大概就選擇輟學了，然而這個世界可是很現實的……”
“那麼，你想過靠彈鋼琴賺錢嗎？”
“鋼琴？如果有機會你大概能看到，現在的音樂界早就變味了，總之，音樂是沒有出路的。”
聊著這些沒有什麼營養的話題，兩人似乎並未覺得無聊。
明明林曦剛出現時兩人一副水火不容的樣子，此時的關係卻意外地十分融洽。
李小鷹開啟了小說的文件，不斷地將自己的語言組織起來寫進小說裡，而林曦則默默地坐在床上，在背後看著他。
或許換做別人會覺得無聊，但林曦卻並不這麼認為。
畢竟這個人就是她在小說中愛慕的人——趙傑的原型，不，正確地說趙傑就是他的一部分。
當認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林曦就已經喜歡上他了。
可是，就這樣說出來的話一定會讓他困擾的吧，所以林曦只是坐在那裡，享受著這個世界留給她的每一分，每一秒。
而正在這時，李小鷹回過頭來。
“怎麼了？”
“不——”
總覺得當事人在身後的話寫小說會尷尬。
雖然想這麼說，不過說了的話說不定會被林曦強行檢視自己寫的內容。
實際上林曦是否會這麼做另當別論，但一旦有這個想法，作為作者構築小說世界的思維就會被打亂，結果什麼都寫不出來。
叫她走開也是一種方法，不過，該怎麼說呢，被林曦看著的時候，總覺得房間裡瀰漫著一股粉紅色的氣氛，讓李小鷹覺得將林曦趕走是一件十分殘忍的事情。
畢竟是一週限定，對自己的角色好一點嘛。
而且畢業論文似乎也不太著急，小說也早就有存稿留下。
這麼想著，李小鷹深呼了一口氣，將鍵盤上的雙手放了下來。
“話說回來。”
“怎麼了？”
“大師今天是去準備演出了吧。”
“嗯，昨晚應該是這麼說的。”
儘管彈一首曲子就能讓別人替自己準備演唱會這種事聽上去並不靠譜，但如果像貝多芬這樣的人物就另當別論了，畢竟讓這種人登臺演出反而會把學校推銷出去。
總之，因為前天貝多芬在音樂教室中的那場即興鋼琴表演，貝多芬在李小鷹所就讀的大學進行演出的事立刻被領導認可，時間也被定在了本週的週日。
為了保證演出的效果，領導破格將光明劇場的整個舞臺借給貝多芬去排練，在此之前，這大概是以前學校裡任何一次演出都沒有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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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演奏會之後，就是我離開的時候了呢。”這麼說著，林曦卻並沒有表現出多麼失落，相反，她淡淡笑道。“明明是這樣，但我還是想去看他的音樂會，他在下次音樂會上一定又能上演出什麼樣的奇蹟吧。”
貝多芬從來沒用語言或是什麼手段來戰勝林曦，正如他自己說得那樣，他並非演說家，也不會戰鬥，他所能做的僅僅是演奏音樂罷了。
然而，那份音樂中蘊含著的力量卻能給予絕望的人以希望，給予悲痛的人以溫暖，給予奮鬥的人以動力，給予幸福的人以祝福。
正如林曦自己說得那樣，她承認了自己的失敗，並不是僅僅是因為承認了自己比不過貝多芬，而是她自己的內心也已經被貝多芬的音樂所征服。
“真是的，有這樣一個對手，就算被打敗了，想恨也恨不起來呢。”林曦苦笑道。
而李小鷹則並沒有說話。
奇蹟……
沒錯，貝多芬親自主持的音樂會，一定能成為奇蹟，昨天的那場臨時的演奏已經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然而那場演奏同時也證明了，並非由生者創造的奇蹟並不會被神所承認，其結果一定會被抹削，就好像現在還記得那場表演的，僅僅是網文戰爭的參與者一樣。
而這場即將到來的演奏如果大獲成功的話，一定也會成為被抹削的物件吧，貝多芬本人應該知道這一點才對。
如果說昨天的演奏只是為了改變艾伯特的想法，那週日的演出又是為了什麼呢？
這麼想著——
“林曦，我要去看看大師準備的情況，要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