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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直到很久很久之後,麥琪坐在露臺的椅子上,突然想起了那一段往事,這一段來龍去脈她終究只是聽說,但即使時間荏苒,卻依舊忍不住唏噓,她跟蘇紫講,“你說愛情這件事像不像宗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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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她歲月靜好,但想起來仍然覺得驚心動魄,後來蘇紫聽完,久久沉默,末了才說出四個字,“鬼迷心竅。”

不多久,麥琪從蘇紫的部落格裡讀到了這則故事,

“昨日,聽來一段鬼迷心竅的故事。

男人與女人原本是一對夫妻。平常人家倒也罷了,嫁的這個男人戾氣太重,劍走偏鋒,終有一日,鋃鐺入獄。

鐵窗之內的男人,戾氣稍斂,大半的日子用於回憶,反思,得出的結論是前半生虧欠女人太多,來日定要用盡餘生彌補。

高牆之外的女人聽不到男人的懺悔,紅杏寂寞,忍不住探牆。姑且把另外一位男人稱為情人吧。

談不上這情人有多好,論魄力比不上男人,論手腕比不上男人,不過是拿著月薪艱難度日的螻蟻。或許貪戀的不過是一臂溫暖。或許他肯哄,她願聽。甜言蜜語,砒霜鴆酒,哪還分得清明?過一日,算一日,這世間的忠孝禮信,百日恩愛,終究抵不過一晌貪歡。

兩年之期還是如約而至。不知否,這幾百個日夜裡,女人是否自私地想過,希望他永遠不會走出高牆,念頭乍起,又搖頭甩開。

看女人的神情,男人心如明鏡。猶如被一盆冷水把渾身澆頭,如果有如果,他能不能忽略這兩年,忽略女人的心不在焉。

“你可以走,我們離婚,我不會虧待你;你可以留,我既往不咎,但必須有個了斷。”

合情合理,大方的外表下是怯懦的隱忍。他實在不想放開,即使明知她的心早已丟失,即使明知留得住人,卻留不住靈魂。

她選擇了後者。惻隱之心也好,歉疚之意也罷。往日的點點滴滴浮上心頭,理智上頭,告訴她前者是不歸路,後者才是安樂窩。

看似一段歲月靜好。是的,他對她太好,好得令世人妒忌。這男人大度得讓她疑惑,他是真的不計較還是假裝?她開著他為她新買的車去赴女友的約會,一片驚羨之聲。她婉轉地笑。不細心,誰會看得到她的落寞?心陷了一塊,不知用什麼辦法填補?

她從不知他的注視,片刻後幾不可聞的嘆息從他的嘴角溢位。她再也不是以前的她,眼前的她沒有靈魂。她的目光穿越她,落向不知明的遠方。

平靜被一個電話打破。心慌失措。一段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冒險。她心知自己在以身涉險,可情人的臂彎猶如罌粟,一旦上癮,欲罷不能。

男人隔岸觀火,洞若神明。女人小心翼翼,天真地以為神鬼不知。

終有一日,男人出門。女人以為又是一次天賜良機。

酒店,捉姦。這一生最潦草的一幕。

他的臉上沒有更多的表情,仿若看的只是別人的故事,卻是痛進心髓,早已麻木。

女人突然有了豁出一切的勇氣,轉頭一看衣杉不整的情人,接下來的戲碼應該是放愛一條生路。

卻未料,劇情陡然突變,正劇變喜劇,輪到滑稽的小丑上場。

情人下跪磕頭,指責全是女人的勾引,自己如何無辜。啊哈,這就是愛情。還未死到臨頭,就急急撇清。

男人未料到有這一出。可悲又可氣。可悲的是女人的眼光,一輩子都不曾帶眼識人。可氣的是她的這一腔熱血卻偏偏不是對著自己。

這一幕,匆匆落下。

發展至此,真像一出大團圓的結尾。女人斷了去路,看透紅塵,甚至無須怒沉百寶箱,轉身後男人依舊願等。情人自知委瑣,不再糾纏。男人一忍再忍,終於等到女人回頭張望。於是,破鏡,重圓。從此,攜手白頭。歲月蒼蒼,她終於有勇氣笑自己年少不知春衫薄,誤把宵小當良人。至於《唐傳奇鑑賞集》那字字血淚:“我為女子,薄命如斯;君是丈夫,負心若此。”已是別人的故事。

命運再起風雲。這一出只能叫鬼迷心竅。

情人,如鬼魅再現,厚臉如斯。不知又是怎樣一番巧言令色,女人招架不住。此時的她真像那些*的門徒。心裡明明憎恨之極,可靈魂卻偏偏暢快之至,她不能理解自己的靈肉分離。他,不值她愛,她知;她,已不能再錯,她也知;他,已不能忍受辜負,她更知。卻執意如此。於是,悲劇不可避免。為執迷不悟,為鬼迷心竅。

男人的怒氣如火山迸發,拼的是魚死網破,這一招取人命取己命,劍式的名字叫有去無回,又或者叫同歸於盡。

他把她按在床上,挑去了腳筋。這一刻,他是法官。古時,他們賜予女人的刑罰是點天燈,可他不信天。正如他不信百轉千回之後,她依舊不肯安於在他身邊。挑去腳筋,她便不會走,不會跑,永遠在他身邊。

第二日,他便去自首。世間的名利不再重要,他只是要討回一個公道,平復內心。

隔幾日,一位凶神惡煞的男子出現在一民居。沙發上的兩位老人簌簌發抖,雙手奉上錢財,不斷求饒。男子不屑一顧:“要的只是你兒子的命,錢,老子多的是。”

而那個聞風而逃的情人早已不知所蹤,根本不知自己的父母還在家裡經受一番恐懼驚嚇。

幸福真的是一件見仁見智的事情。不靠美貌,不靠資歷,甚至也不靠努力,全憑運氣。故事裡的男人與女人,看似完壁佳偶,惟獨此生都缺乏運氣。

後來這故事被另外的男人講於另外的女人聽。他對她說,你可千萬不要負我。千迴百轉,旁人的故事也能引來心虛,終歸是缺乏安全,否則何來多此一問。

這世間猥瑣的男人太多,孤勇的女人太少,所以聽聞才覺得稀罕。大多數的男人和女人,都願半睜著眉目,用旁人的悲襯自己的喜,過一日且一日。鬼迷心竅,也要靠值不值得,甘不甘願。一旦有了計較,便不再執著。 ”

後來,不知怎的,麥琪看著看著就流下了眼淚。彷彿那些日子又猶如時光倒流,明明只是一位局外人,卻偏偏要在旁人的故事才能找到信仰與真心。

更重要的是,還有很多事情,她並沒有誠實地告訴蘇紫,又或者她自己也寧願這只是一出旁人的故事。

事實的真相卻是,那一天,她還是到了醫院,看見了謝道年,也看見了躺在病床上的梁荷書。

她有些好奇,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可以執迷不悟如此,又是一個怎樣的女人能讓另一個男人恨到刻骨,恨不得抽筋剝皮?

她走進去的時候,徑直地走到病床前,並沒有理會在病房外面的謝道年。

她看著那個臉色蒼白的女人,緊閉著雙眼,那受傷的雙腿被被子掩蓋著,她看不清真偽,只是覺得她的臉色蒼白得有如一張破碎的窗戶紙,半絲血色也無,她明明閉著眼,看似還在昏睡,可仔細一看,才看見兩道淚痕,順著眼角浸潤進枕頭,她在哭,卻沒有聲息,又或者她並不知道為什麼就走到了今天。

麥琪沒有說話,也不打算說話。她終究只是旁觀者,可這靜瑟的一切很快被房間外的喧鬧打破。

“求求你,放過我女兒吧!”一個蒼老的女人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帶著濃濃的哭意。

“你是鳴秋的大哥嗎?你跟鳴秋說,這一切都是我教女無方,生了個這樣一個女兒,你放心,我們不會起訴的,我們會跟警察說這不關鳴秋的事情。”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但還算鎮定。

“你在說什麼啊?那躺在病床上的是你的親生女兒啊?醫生說她可能會殘廢啊!”蒼老的女聲有一次響起,帶著詫異與不解。

“我可不認這樣一個女兒,你問問你女兒做了什麼事情?之前瞞著我們去打胎,後來還偷人,偷了一次又一次,你有臉認這個女兒嗎?”男人的聲音帶著憤怒,還有一絲戰抖。

“謝兄弟,全是那男人的錯,全是他勾引荷書的,真的,你跟鳴秋說說,說說好吧?我……我……我給你跪下了。”蒼老的婦人一邊哭一邊說,傳來拉扯的聲音。

麥琪走了出去,看見了病房外的人。謝道年坐在椅子上,一直不發一言,他的前面站著一對中年夫婦,謝衛紅拉著那位婦女,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我們只是外人,這些事情你跟我們說也沒有用的。”

“謝兄弟,我們這些做父母的心,你也要體諒一下啊,我們知道鳴秋就聽你一個人的話,我們說什麼都不管用的。”

謝道年終於站了起來,視線並沒有看著眼前的兩位老人,眼光落在病房門口的麥琪身上,目光灼灼,一直定定地看著,不發一言。

“道年,我有話跟你說。”麥琪終於走了過去,看著謝道年,一時間她彷彿從他的目光裡讀到了驚喜,感動,傷感,沉痛和無奈,交雜的情緒轉瞬即逝,然後又恢復平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