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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世間男女的愛情總是這樣,充滿了潦草敗筆和冤假錯案。

到最後,誰也不能說誰負了誰。

她只是不能忘卻,他偏偏要追根究底,忍到心底生癌。

他只是因愛生懼,越怕失去,然後越將她推得更遠。

其實到最後,連他自己都看不清楚自己的內心。

像是一個冗長而又癲狂的夢境。

在夢裡,他明明愛的是她,要生要死的都只是她,可身體卻在跟另外一個女人糾纏,飲鴆止渴,自斷筋脈。

他總會陷入類似的夢魘,以為遠方的那諸神是雅典娜,卻被海妖的歌聲迷惑,分不清方向。

是誰說的,忠誠,只是因為背叛的籌碼太低,正派,只是因為受到的誘惑不夠。而對他而言,或許這樣的背叛,都不足以成為傷害對方的籌碼。因為,她從來平視過他,她的視線從來都透過他,看向不知名的遠方。

這世間,哪來那麼多痴情怨女呢?所謂的西廂記,牡丹亭,良辰美景也好,斷壁殘垣也罷,再也不會有如此多堅貞不二的傳說。男人如斯,女人如斯,誰再說,誰負了誰,誰又敢說自己問心無愧?

愛也好,恨也罷,因因果果而已。

只是竟然要到離開之後,才發現自己的狠絕。

有時候,快刀斬亂麻的那一個,反而是痛得最深的那一個。

所有人都以為她夠灑脫,所有人都以為她夠絕情,但事實上,遺憾又豈止是一個人的獨角戲呢?

麥琪總會想起那個少年,其實已經不能算做是少年了。只是,在他的笑容下,總會襯得自己蒼老。

她會想起,那些相處的時光。不是沒有快樂的,只是安寧太過短暫,曇花般的幻覺就讓她產生了天長地久的依靠。

她以為自己可以的,看著他在她面前張揚著青春,騎著摩托車站在樓下痴痴地等候,拿著爆米花和可樂從人潮裡朝她走過來,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飛快地按下快門,她以為這就是愛情,是一種她在遺失在過去的時光裡從未嘗試過的滋味。

她想,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屬於這段愛情的白衣裙早已泛黃,被烙印在一個叫謝道年的男人心裡。所以,從開始到結束,都顯得那麼不合時宜。

關於分手,日子還是熱鬧了一陣。

這圈子本就小,明明婚期傳出,可又以分手作為結局。對於知情人而言,是一個情理之中的結局,但對於一些無事生非者,可以大書其書的地方實在夠多。

緘默的永遠是處於風暴中心的男女主角。

“聽說付文傑辭職了。估計是想離開這個傷心地吧?”

這邊廂,她是徹頭徹尾的負心人,定是狠狠地傷了對方的人,才惹得別人黯然離場,連工作都不要了。

“那天看見付文傑在我們報社附近,你猜他跟誰在一起?是麥子!”

那邊廂,她又成了矇在鼓裡的受害者,年輕男人受不了老女人的脾氣,終於陳倉暗渡,另結新歡。

“你有沒有發現麥子跟麥琪最近都不怎麼說話的?”

得了,明明只是簡單的分手,非要臆想成八點檔的言情劇,男人都站在一邊,剩下兩個女主角在那鬥得風生水起。

其實事情哪有那麼複雜。

付文傑的確提出了辭職,可是離開卻是要在一個月之後,對他而言,這座城市已無再留念的理由。而去哪裡,回家還是去到另外一個陌生的城市,對他而言,都沒什麼區別。

麥子在他們分手之後,見過一次付文傑。

“你怪我嗎?”她攪著咖啡,終於不復尖銳,脫下了重重的盔甲和倒刺,其實她又贏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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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文傑搖了搖頭,他很迷惑於麥子這樣一個女子,他甚至不敢去細想,他跟她到底是怎樣一個關係?

床伴?情人?陰差陽錯的朋友?還是同為天涯失意人?他不太想去深究眼前的這個女人接近他的目的,她好像從未對他說過什麼,也從來沒有告訴他做這些是為了什麼,他隱約覺得有個答案,卻不想去深究。或許,這模糊的答案,現在的他根本就承受不起吧?

“準備去哪裡?”

“還沒想過。暫時還不會走,辦完手續都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場面有些冷,好像大家都沒有說話的慾望,而麥子似乎也忘了約他出來的初衷,似乎只是為了見一面,只見見就足夠了。

恐怕只最後一次了吧?下一次再見又是什麼時候了呢?

而他,想必是不願意再見到她的吧?

“你……跟她,真的不可挽回了?”她問出了口,才覺得有多麼得虛偽。

付文傑很意外地沒有反擊,之前不是她一直在挑唆麼,一直在從中作梗麼,如今卻又可憐兮兮地問他,彷彿真有重來的可能,而她真的樂意見到這樣的結果。

“想通了,你說的對。我跟她,不合適。”付文傑伸了一個懶腰,雖然眼角眉梢都是憔悴的痕跡,可話語裡竟透露出一絲解脫。

麥子有些詫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原來要死要生的從來都是她們自己,男人,到底是什麼樣的生物呢?或許真的跟她們不一樣的吧,所以才可以說放下就放下,好像轉個身,就能成為路人,昨天那個痴情靦腆的少年根本不是自己。

麥子突然就釋然了,爽朗地一笑,“祝你一路順風。”

或許過不了多久,連麥子都會忘記,曾經有那麼一度,她是真的動了心,用了情。她遠遠地注視著那個站在麥琪身旁的男子,他的眼神裡全是滿當當的愛意,純潔得不容玷汙,神聖得不可觸碰。她只是出於本能,帶著地獄而來的那股妖火,用好奇的眼神去打量他,用妖冶般的言語去激怒他,然後用海妖般的歌聲誘惑他,她以為自己無往不利,像娜迦一樣,學會了技巧,學會了如何設定陷阱,然後俘獲,然後戰勝。

可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是她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那股受傷的神情?是她聽聞著他的呼吸,感覺到了他的孤獨?還是她跟他的身體纏繞在一起,卻體會到了來自另外一個靈魂的絕望而壓抑的呼喊?

她想,他跟她,總有同質的一面,而她,差點就為了這點相似,這點牽動人心的悸動萬劫不復。又或者,她本來就已經萬劫不復,只是不肯承認而已。

其實,她連娜迦都不如。那個人身蛇尾的生物,還能收穫半獸人的愛情。而她,卻連愛到底是什麼,都不記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