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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 笑場了

梁秀香和梁進倉這娘倆,聽完黃秋豔得意洋洋的介紹,均默默無語。

明知道吳家父子和黃秋豔都在眼巴巴地,等著姓梁的發出驚歎。

但是兩個姓梁的實在沒有那麼大的勇氣和神經,說出有違良知的恭維話。

明明瞪眼看清楚了老嗚一家就要邁進火坑,在無法阻止的情況下,不說慫恿的話,不去推一把,這是做人起碼的良心。

只不過姓梁的這種良心之舉,讓黃秋豔相當失望,相當不滿。

吳家父子還客氣地挽留兩位姓梁的在廠裡吃了午飯再走。

黃秋豔的態度就十分冷淡了。

第一,她如此精彩絕倫地演講,把木器廠真正的秘訣毫無保留地都展示出來,居然引起姓梁的轟動。

當然,她能如此透徹,迫不及待說出自己的規劃,主要就是展示給梁進倉看的。

讓他看看當初沒有把握住的女人,是如何地女強人。

梁進倉沒有表現出震撼,可見並沒有對錯過如此的好女人而悔得腸子都綠了。

第二,梁進倉大言不慚,帶他小姑來交流過承包經驗之後,木器廠找不到司機,運輸困難的問題就會解決。

誰能想到,根本就沒給解決。

就是個餿主意。

而且是個讓黃秋豔很生氣的餿主意。

梁秀夏農修廠的大解放包給了她侄子,她居然建議黃秋豔把木器廠的大解放也包出去。

理由是廠子小,養那麼大一輛車太燒錢。

包出去,就是甩掉一個燒錢的大包袱,而且還能收取包出去的租賃費。

等用車送傢俱的時候,可以從拖拉機站租拖拉機。

甚至梁進倉給她建議,買一個舊拖拉機的拖斗,改裝成平板。

到時候只從拖拉機站租一個拖拉機頭就行,用來運送傢俱比用汽車拉得多,還裝卸方便。

不過,對於黃秋豔來說,拉得再多,裝卸再方便,就是太掉價。

堂堂的夏山鎮木器廠,居然用拖拉機運送傢俱,說出去不怕讓人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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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說白了,還是黃秋豔那個嫁司機的夢想在作祟,以及當今社會汽車的稀缺性帶來的汽車的神秘感。

廠裡有一輛“屬於她”的大解放,這麼光宗耀祖的事,她怎麼可能讓大解放離開自己的控制呢!

梁進倉本以為是給她來送福利的,既給她解決了運輸問題,又甩掉一個燒錢的大包袱,還能收租金。

沒想到居然沒有被採納。

梁進倉終於發現,自己跟她不是一個星球的人。

窮盡自己所有的人生經驗,也不可能做到瞭解和理解黃秋豔的言行和思想。

兩個姓梁的被熱熱烈烈地迎進木器廠,冷冷淡淡地送出來。

娘倆心情都很鬱悶。

並不是因為對方前恭後倨的態度,而是因為看到一個反面教材,心裡堵得慌。

好好的一個木器廠,毀在一個心比天高的女人手裡。

他們姓吳的虧本活該,只是連累了木器廠百十號工人。

還有現在就已經深受其害的孫延成等人。

梁進倉來之前,已經跟石國良和孫玉業他們約好了,今天中午在國營飯店會面。

孫延成臨時來不了,他病了。

梁進倉去飯店之前,和小姑先去孫延成那裡探望一下。

老孫病得不輕。

腰裡莫名其妙鼓了一個大包。

整個人的精氣神好像全讓那個大包給抽走了。

大包長得油光鋥亮像個小西瓜似的,長勢旺盛。

孫延成這位宿主卻是連走路的力氣都沒了。

他覺得這不是什麼好病。

大概大限之日到了。

也不敢到醫院去看。

就是躺在炕上等死。

梁進倉和小姑提著禮物進來,看到他家絡繹不絕都有探望的。

幾個徒弟還輪番守在師父這裡,跟師父聊天解悶。

可是哪有話題啊,孫延成說話都沒力氣。

他的家人和徒弟們沒法勸他去醫院,只能暗暗商量,準備後事吧。

孫延成看到小梁來了,故人相見,這才勉強打起一些精神。

也能說話了,看起來臉色也有所紅潤。

他的家人卻是很緊張,都到堂屋裡商量,他這是不是迴光返照。

孫業委一看到梁叔來了,眼淚就止不住,可是又怕師父看到,就跑到外面去了。

梁進倉乍一見老孫的模樣,也是嚇了一跳。

這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老孫都脫相了。

要知道,暴瘦,無力,等等這些表現,一般就是惡性腫瘤。

翻譯過來就是癌症。

而且看起來還是晚期。

坐下來隨便聊了幾句家常,然後肯定要問老孫這病,有什麼感覺啊。

孫延成對小梁,雖然相差二十歲,但是早已經引為知己,看成自己最好的朋友了。

也不瞞他,讓幾個徒弟扶著,把褲子往下拉一點,上衣撩上去,露出腰部右後側那個鮮亮的大包。

“就是讓這個東西給鬧的!”孫延成有氣無力苦笑一下,做出很豁達的樣子。

梁進倉臉上閃過詫異之色,伸手在大包上面輕輕按了按,一個沒忍住,居然“噗”地笑場了。

陪在這裡的幾個徒弟,那可是深受師父教授之恩,師父手底下最受寵,他們對師父的感情也是最深的。

當然這幾年跟這位梁叔也是相當熟了,雖然梁叔比他們都小,可還是對梁叔很尊敬。

可是今天一看姓梁的如此不莊重,自己師父都要死了,他看到師父長這麼大瘤子,居然笑噴了。

幾個徒弟都對姓梁的怒目而視。

梁叔才不管幾個徒弟怒目不怒目呢。

笑著說道:“老孫啊,你氣性夠大的!”

孫延成一愣:“什麼意思?”

“嘁!”梁進倉沒好氣似的把孫延成上衣往下一拉,“不就是不在木器廠幹了,不就是競標沒爭過姓吳的,這麼點兒事,值當的你氣成這樣?”

“我——”孫延成不服氣地分辨道,“誰生氣了,我才沒往心裡去呢!”

“還跟我不承認,明明腰裡都氣得鼓起一個大氣包,錚明瓦亮就擺在這裡呢,你能賴得過去?”

“氣——包?”孫延成和幾個徒弟驚訝極了。

梁進倉又把他的上衣撩上去,在大包上按了按:“裡面除了一點液體,基本就是氣,不是氣包是什麼?拿根針來,我給他戳破!”

哎哎哎,徒弟們嚇壞了,這是準備要了師父的命!

其實梁進倉也不過就是說笑話而已。

這樣的大氣包,就是悶氣鬱結而成,只要心態調整回來,慢慢自己就消了。

在他撿到的記憶當中,見過好幾個類似的東西。

有的就是好好的當著官,被人架空,然後合力把他抬下馬。

回來以後鬱悶,就鼓包。

還有的就是力求進步,為了某個位置奮鬥了好幾年,眼看就要到手,而且上邊已經內定,下邊也知道他要上位了。

到末後宣佈的時候,沒他的事兒。

回來也鼓包。

最可笑的是有個當官的正常退休,居然完全適應不了人走茶涼的落差,也鼓包。

只不過每個人鼓包的位置,大小,情況都不盡相同而已。

這種氣包不致命,也不算病,或者最多算是心病的外在表現。

總比有些人被抬下馬,回來沒兩年在肚子裡偷著長瘤子強多了,那可是要人命的病。

梁進倉沒想到孫延成如此強大的人,就是因為幹了半輩子的木器廠突然沒他的事兒了,一年不少於兩千塊錢的收入也沒了。

就能氣得鼓出這麼大一個包來。

看來,氣性大未必是好事。

再者,梁進倉猜測,孫延成從小跟著師父練武,身體好,未必心態就強大。

而且孫延成人生這四十來年,生長在夏山街,總體來說相當順遂。

被人從木器廠擠走,連工作都沒了,對他來說算是今生第一次遇到坎坷。

也就承受不住了。

鼓一個包,他就以為肯定是致命的病。

精神先自己垮了。

“起來吧!”梁進倉笑著說:“我跟良哥和孫玉業兄妹倆說好了,今中午一起吃飯。

說你病了去不了。

現在看來你是裝病。

趕緊起來,一起吃飯去,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