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都市 > 那年1981最新章節列表 > 295 事情越鬧越大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295 事情越鬧越大

大倉和小姑父下車以後,小姑父找村長去了,大倉就朝著人多的那間大辦公室走過去。

圍在辦公室門口的,都是北關村的人,因為抓來四個打架的,本村那些閒著沒事的人,都來看熱鬧。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因為辦公室裡算是押著犯人,要是村裡這麼多人都擠進去的,會讓辦公室裡面亂哄哄的。

所以大辦公室裡的村幹部不讓大家進來。

要看熱鬧,在門口外邊看。

或者趴窗戶上看也行。

就是別進來。

門口圍那麼多人,大倉過來之後,只好站在人群外圈,踮起腳尖往裡看。

好在他個子高,隔著這麼多人也能看清辦公室裡面的情況。

就見大辦公室的水泥地上,坐著四個人。

另外三個不認識,其中一個當然就是他的二舅魏春平。

四個人很明顯被暴打過,一個個都鼻青臉腫,衣衫不整的樣子。

而他們四個現在坐在地上的姿勢,也很怪異。

每個人都是坐在地上,兩腿伸直,腳尖朝上,然後探出胳膊,用手拽住腳尖。

旁邊有倆青年走來走去監視著。

就是不許他們鬆開手,必須要一直保持這樣用手拽著腳尖的姿勢。

大倉看了兩分鍾,弄明白了。

因為他看到二舅他們鼻青臉腫的表情裡都很痛苦。

而且一個個都哼哼唧唧地不停哀求。

很明顯,如果你偶爾拽一下腳尖,可能不算什麼。

但是如果一直保持這種姿勢,其實跟坐老虎凳沒什麼區別。

時間長了兩條腿肯定很疼,大概腿上的筋都要被拉斷的感覺。

四個人裡面一個人看來實在堅持不住了,就松了鬆手,稍微直了直身子。

倆青年在旁邊監視著呢,一看有人敢鬆手,青年手裡的樹條子立即抽下去。

這可是夏天,身上就穿一件汗衫,細細的樹條子抽在身上,不管抽在哪個部分,抽一下身上就會跳起一條紫紅的大龍。

狠狠地抽了好幾下,鬆手那人慘叫著趕緊重新拽住腳。

嘴裡哼唧地更厲害了,一邊哼哼著哭,一邊求饒。

可是求饒根本不管用,人家又沒打算放人。

就是要讓他們在這裡活受罪。

大倉看他二舅臉上痛苦的表情越來越厲害,手拽著腳,但是身體微微顫抖,顫抖中還有些扭動。

很明顯二舅也有些堅持不住了。

扭動身子想緩解腳筋要被拉斷的痛苦。

可是只要你不敢放手,怎麼扭動都是不管用的。

而且監視的青年還對他喝罵,讓他老實點,不要亂動。

大倉於心不忍了。

不管平時對二舅怎麼不滿,可他終歸是自己的親舅啊。

雖然自從自己的爹暴病去世以後,二舅就再也沒登過自己家門。

可是,在爹還在世的時候,自己家跟二舅家走得一直很好啊。

畢竟母親把二舅從小抱大的,對這個最小的弟弟最親。

而二舅跟大姐也最親啊。

到了大姐家裡,對他的外甥們也很親啊。

外甥們也很親他們的二舅啊。

尤其大倉最大,早就懂事了,小時候二舅帶著自己出去玩兒的那些情景,在此刻看到二舅受罪的時候,都歷歷在目地出現了。

他朝著村長辦公室那邊看了看,小姑父還沒出來。

看來是在裡邊談話。

大倉想到反正小姑父都去跟村長打招呼了,自己就先讓他們把人放了吧。

看樣子二舅他們實在堅持不住了。

要是二舅堅持不住一鬆手,也得挨抽。

他不忍心讓二舅繼續受罪。

於是擠開人群,進了辦公室。

在辦公桌後邊,還有兩個村幹部,一看進來一個陌生人,指著他問道:

“誰讓你進來的,你是幹什麼的?”

大倉指著地上的人:“這是俺二舅,我來領人,郎傳慶是俺小姑父。”

魏春平早已經堅持不住了,疼痛難忍簡直是一秒都堅持不住了,想松鬆手可又怕挨抽。

正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突然聽到說“二舅”、“來領人”。

扭頭一看,雖然好幾年沒見了,但還是一眼就認出是自己的親外甥大倉。

這就像吃奶的孩子走失在茫茫人海之中,突然又看到親孃了一樣,心頭一熱,當即放聲大哭:

“大倉,救命啊,快救救你二舅——”

這一哭,一放鬆,倆手不由自主就鬆開了。

可是剛鬆開,樹條子劈頭蓋臉就抽下來,抽得他哇哇慘叫,趕緊伸手去拽腳。

而另一個監視的青年已經走過來,往外推大倉:“出去出去,這是你隨隨便便能進來的地方嗎!”

對於這些縣城的青年來說,這樣的態度對待一個鄉下來的人,已經算是很客氣了。

客氣的原因就是剛才來人自報家門說郎傳慶是他小姑父。

也就是說,這還是咱們村的親戚。

如果是隨隨便便一個鄉下人,想來救這四個人,愣頭愣腦就闖進村委辦公室。

倆青年肯定揮起樹條子,把人給抽出去。

大倉掙扎著不往外走,一看二舅被抽,他的眼睛都有點紅了,一邊掙扎一邊叫道:“你別打他,你們有什麼權力隨便打人?”

“大倉救命啊……”魏春平拽住腳,嘴裡哭喊著。

現在大倉來了,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對他來說這是沒法再親的親人了。

生怕大倉讓人趕出去,自己還要繼續承受這種無法忍受的痛苦。

他的哭喊讓那個抽他的青年很生氣。

把手裡的樹條子一扔,把腳上的涼鞋脫了下來。

然後把魏春平的汗衫拉上去,露出後背,揮起涼鞋,用鞋底狠狠地抽打魏春平的後背。

每一下鞋底抽在後背上,魏春平都感覺像是挨了一下燒紅的烙鐵,又熱又麻,鑽心地疼痛。

疼得他渾身顫抖,劇烈扭動身體,嘴裡發出啊啊的慘叫。

叫得嗓子都直了。

一看自己的二舅受那樣的酷刑,大倉眼睛都紅了,他一把推開身邊那青年,大吼一聲:“住手!”

行刑的青年抬頭看了大倉一眼,嘴角浮起一抹殘忍的冷笑,抽得更用力了。

幾乎是跳起來抽,用了全力。

大倉疾步衝了上去,如果不是助跑的距離太短,他都能飛起來了,但飛起一腳的時候,還是有了飛踹的雛形。

一腳把行刑的青年踹飛出去,撞到牆上。

然後軟趴趴倒在地上,明顯是被撞暈了。

另一個被他推開的青年衝上來,也是抬腳就踢。

被大倉一把抓住了腳脖子,同時底下一個掃堂腿把他拿倒在地。

青年還想掙扎著爬起來,大倉照他肚子就是一腳。

青年慘叫一聲,捂著肚子蜷成毛毛蟲,在地上轉圈。

那倆村幹部一看外邊進來的陌生人居然敢動手,全都站起來衝向大倉。

大倉迎著其中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就衝上去。

那個中年人還想揮拳打他,剛揮起來,拳頭還沒打過來,脖子就被大倉掐住了。

掐著對方的脖子,推著他快速後退到辦公桌上,然後把他一拽,就從後邊勒住了他的脖子。

同時伸手從辦公桌上抓起一支鋼筆。

甩掉筆帽,把筆尖頂在了中年人的脖子上,大吼一聲:“都別動,再敢過來我把他脖子戳穿!”

另一個村幹部嚇得一下子收住了腳步。

在門口外邊看熱鬧的都是本村的村民,一看有陌生人敢打本村的幹部,瞬間擠進來好幾個。

可是在大倉的大吼聲中,也是一個個趕緊收住腳步。

都呆呆地站在原地,誰也不敢上前。

因為他們看到這個大高個青年的眼睛都紅了,勒著那個村幹部的脖子,鋼筆的筆尖都要捅進村幹部的脖子裡去了。

很明顯,只要他們再往前走一步,鋼筆就會把村幹部的脖子捅上一個窟窿。

這是要殺人啊!

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怎麼突然就演變成人命關天的大事了呢?

其他辦公室的人,包括村長辦公室裡那些村幹部,聽到這邊大吼大叫的,都過來看到底發生什麼了。

一看有人劫持了本村的一個幹部,也是嚇了一跳。

更嚇了一跳的是郎傳慶。

他僅僅去村長談了幾分鐘的功夫,大倉怎麼就在這邊跟人動起手來?

而且看他發狂的獅子一樣,隨後都要殺人啊!

情不自禁大喊一聲:“大倉,你冷靜一點,可不要亂來啊!”

“大倉?”旁邊的朱效勇看了郎傳慶一眼,“那人是誰,就是你說的妻侄?”

郎傳慶臉色蒼白的點點頭:“叔,你叫大家都別亂動,我從來沒見大倉這樣過,千萬別把他逼急了!”

“混蛋!”朱效勇卻是破口大罵:“郎傳慶,你是幹什麼吃的,把村委當什麼地方了?

什麼人都往這裡帶,你看看現在弄成什麼樣了?

趕緊讓那混蛋放人,要不然弄死他!”

這可是在北關的村委啊,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居然讓一個外人闖進來鬧個天翻地覆。

現在還給挾持了一個。

朱效勇十分惱怒。

郎傳慶額頭上滿了冷汗。

這是在村委,裡裡外外全是本村的人。

大倉就是一個人,而且是被人堵在屋裡。

這回他是插翅也飛不出去了。

這事啊,鬧大了。

“大倉,你先把人放了,有話好好說,鬧出人命就麻煩了!”

“不放,這些混蛋打俺二舅,我誰也不放過。”大倉血紅著眼睛叫道:“讓這些人都出去,退後,都退後,出去!”

衝進屋裡這些北關的村民,哪能那麼容易聽他的話。

雖然不敢亂動,但也不退出去,一個個虎視眈眈盯著他。

其實就是在攢勁,想瞅機會一擁而上,把這個外來的人一舉制服。

郎傳慶眼前一陣陣發黑,他發現這事再無善終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