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嚴力以為楊間沒有聽見自己的話，再次開口問道。
楊間暫時還不想讓被人知道影子的事。
剛才無頭鬼影將嚴力的頭安回去後，楊間就讓它消失在了現實中。
此時聽見嚴力的話，楊間隨口道：“那只厲鬼被你的鬼血壓制了，我趁機把它關押了，然後把你的頭放了回去。”
嚴力悄悄朝楊間身後打量了一下，並沒有發現關押厲鬼的黃金容器，立即明白這件事並不像楊間說的那麼簡單。
不過，既然楊間不願意說，顯然是不想讓他知道。
嚴力是聰明人，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敢問。
嚴力已經知道了楊間太多的秘密，原本就擔心楊間因為之前的事滅口，自然不會蠢到再繼續找刺激。
楊間指著地上那灘粘稠的鬼血，對嚴力道：“你試一下，看看還能不能控制鬼血。”
嚴力這才看見旁邊地上那一灘粘稠的鬼血，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傢伙，怎麼流出來這麼多？”
嚴力臉色有些發白，嘴唇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這次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嚴力嘆了口氣，然後慢慢閉上了眼睛。
下一刻，血泊中粘稠的鬼血就像是受到了某種吸引一樣，慢慢蠕動著從嚴力大腿和腹腔淌了回去。
很快，地上就再也沒有一絲血跡，所有的鬼血重新回到了嚴力的身體裡，順便還修補好了他大腿和腹腔上的傷勢。
如果不是嚴力的褲子和上衣被熱視力的光束燒了幾個大洞，都看不出來他之前受過傷。
看到這一幕，楊間的眉頭微微一挑。
嚴力身上的傷十分嚴重，除了大腿上兩道幾乎將腿切斷的外傷，腹腔上也有一道恐怖的洞穿傷。
這種傷勢如果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死了一百次了。
然而嚴力非但沒死，精神還不錯，鬼血的靈異力量簡直比超人模板的恢復速度還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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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力胳膊在地上撐了一下，艱難的爬了起來。
然後苦笑著對楊間道：“老闆，接下來我可能幫不了你了。我能感覺到，我的時間不多了。我身體裡的鬼正在不斷躁動，看樣子很快就會厲鬼復甦了。”
楊間點頭：“你的任務已經達成了，酬勞我很快會打到你的卡里。”
聽到這話，嚴力明顯松了一口氣。
“多謝老闆。”
“不用客氣，這是你應得的。”
楊間搖了搖頭，腦海中的念頭飛速轉動起來。
楊間不喜歡欠別人人情，一般欠的人情當場就還了。
到現在為止，楊間一共欠兩個人的人情。
第一個人情是周正。
周正的一堂課，讓楊間在夢裡撿回了一條命。
楊間後來之所以能取得那麼高的成就，可以說全都是拜周正所賜。
楊間醒來之後，就打算把欠周正的人情還給他。
無論是周正想駕馭第二只厲鬼，還是想重新做個普通人，楊間都會全力幫他。
第二個人情就是嚴力。
楊間在夢裡跟嚴力聯手關押無頭鬼影的時候已經商量好了，賣掉厲鬼的錢五五分賬。
嚴力被王小強手下的殺手抓住刑訊逼供，到死都沒有供出楊間。
後來，嚴力死於厲鬼復甦，楊間答應的錢沒給成，答應照顧嚴力妻女的事也沒做到。
楊間心裡一直覺得愧對嚴力，欠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如今嚴力又幫了楊間一次，還因此導致厲鬼復甦提前了。
於情於理楊間都要幫他一把，還了這個人情。
楊間道：“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幫你駕馭第二個厲鬼，延長厲鬼復甦的時間；二是幫你成為普通人。你可以考慮一下，厲鬼復甦前告訴我你的決定就行。”
“不用考慮了！”
嚴力勐地抬起頭，目光堅定的看著楊間：“老闆，我選第一個！”
楊間聞言，不禁愣了一下。
嚴力的回答跟之前的周正一樣，全都出乎了楊間的預料。
楊間以為周正會選擇駕馭第二只厲鬼。
周正是大昌市的負責人，掌握著令無數人眼紅的權利。
而且這份權力還會隨著周正駕馭厲鬼數量的增多而不斷加強，直到成為總部的隊長！
然而周正拒絕了。
周正放棄了駕馭第二只厲鬼機會，而是選擇作為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繼續生活。
嚴力這次也是一樣。
他沒有選擇重新變成普通人迴歸家庭，卻要求駕馭第二次厲鬼。
“為什麼？”楊間問。
嚴力苦笑了一聲，說：“老闆，您可能不知道，我成為馭鬼者之前，其實只是個普通的水電工。那時候我住在工棚，每頓飯只吃鹹菜饅頭，就是想著多攢點錢，有朝一日把老婆孩子接到城裡來。”
說到這裡，嚴力無奈的道：“可是城裡的房價實在是太貴了，無論我怎麼省錢，都趕不上房價上漲的速度。不怕您笑話，我當時都絕望了，想著反正也買不起房，乾脆回老家種地算了，至少不用過的那麼辛苦了。直到後來，我碰到了那東西。”
嚴力說著，眼中露出了畏懼和希翼夾雜的複雜眼神。
“一方面，我確實很害怕那東西。自從成為馭鬼者之後，我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像驚弓之鳥，每天活在厲鬼復甦的痛苦和驚恐之下。”
“另一方面，我又很感激它。成為馭鬼者後，我跟人一起參加了幾次行動，每次行動的佣金是我以前十輩子都掙不到的！我拿著那些錢買了別墅，買了豪車，老婆孩子的戶口都遷到了城裡，孩子終於可以在城裡的乾淨教室裡讀書了。這是我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
嚴力看著楊間，語氣真摯的道：“老闆，我就是一條爛命。如果你能讓我的家人過的更好，我可以把命交給你！”
楊間沉默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他看著嚴力失望的目光，沉聲道：“我不要你的命，我之所以願意幫你，是因為你值得。至於你的家人能不能過的更好，那得你自己去拼才行，別人是幫不了你的。”
嚴力眼睛一亮。
“謝謝老闆！”
楊間沒有說話，而是轉頭看向了空蕩蕩的商場，眼中露出了思忖之色。
那顆頭在不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