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千山、傅海濤。”
於閒在直播間裡直呼其名，引得對方和一部分觀眾不滿。
“你想說什麼？”
“我想問問二位，早期獸腳類恐龍的五指進化到後續鳥翼類的三指，期間大致規律如何。”
吳千山沒有說話，這種問題不值得他回答，而由傅海濤接話。
“五指不行，不適合鳥類，所以才有了演化，學界主流觀點認為是最外側的兩根指爪退化，最後剩下三指。”
確實如此，按照現有資料，學界認為靠外的“小拇指”、“無名指”消失，剩餘三指。
“事實並非如此。”於閒輕輕晃動化石，“難逃泥潭龍屬於有羽毛的恐龍，它的前肢表現出不同的演化方式。”
“什麼！？”
觀眾們還是覺得蝴蝶龍哪個的大怪物刺激，學者們的視角完全不同。
能夠推翻古生物學界主流認知的演化證據，豈能不讓吳千山留意。
“你說難逃泥潭龍的前肢怎麼樣了？”
“等我發表論文你就知道了。”
“你——”
吳千山氣得滿臉通紅，又確實沒辦法，換位思考，他們也不會隨隨便便洩露新發現的痕跡。
傅海濤沒那麼沉穩，手指著鏡頭斥責於閒空口無憑。
“你這是忽悠人，想矇混過關。”
“沒關係啊，我們直接的賭約可以延續到論文發出後，用學術因子判斷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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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說，吳千山和傅海濤對視，情緒稍稍緩和。
用學術因子判定輸贏，對他們是有利的。
越頂尖的學術圈，資源越是集中在少數人手裡，各流派門第相互排擠。
某個知名雜誌若是A派系大牛當主編，B派系的論文就很難發上去。
吳千山掌握的資源豐富，傅海濤更是有大靠山。
反觀於閒，雖然和《天儀博物》合作過，但頂多不被刁難，還是得客觀上達到水準才能正常發文。
優勢在我！
“哦，對了。”於閒打斷了對方的遐想，“我這還有難逃泥潭龍的喙部。”
“那又如何？”
現今公佈的兩個難逃泥潭龍化石同樣有頭骨、有喙部，比於閒的化石完整多了，應該沒啥可說的，只能在前肢上做文章才對。
“我手上的難逃泥潭龍年齡較小，而它的嘴裡...”
於閒笑著微微解開綁帶，從側面露了一下難逃泥潭龍的鳥嘴部分，又迅速掩蓋，不給觀眾看得太清楚。
只是短暫的側面展示，傅海濤沒啥感覺，“搞什麼？耍我們啊？”
“不...不...那是...”吳千山口中滴滴咕咕，把科研人員嚇了一跳。
“吳教授。”
“難逃泥潭龍在幼年期有牙齒？！”
“什麼？！”
現今公開的難逃泥潭龍化石就是正常的鳥嘴，裡邊沒牙。
於閒手中的化石明顯有牙齒的痕跡，說明難逃泥潭龍幼年到成熟經過一次演變，牙齒存在與否也表面它的食物型別變化。
對研究侏羅紀晚期寒疆高原的生態位意義非凡。
而且難逃泥潭龍有著大量鳥類特徵，正是吳千山研究的方向。
“你再...讓我看看！”
“不要！”
於閒重新將難逃泥潭龍化石包好，吳千山只得悻悻住口。
沒看清牙齒的形態，就沒法判斷食物型別。
教授情緒如此激動，直播間觀眾心中有了判斷。
難道...於閒要贏？！
僅有一輛小麵包車的團隊，能贏過傅洲研究所！？
傅海濤的臉色不好看，僅此而已。
看直播的學者們知道，勝負未分。
難逃泥潭龍確實有不同尋常的表徵，但纖細盜龍、大眼翼龍未必沒有，不能妄下定論。
而且既然說好以學術因子決勝負，雙方能不能寫出漂亮論文也是個問題。
好的化石拿給糟糕的學者，寫的論文沒準只能發普刊，別想上核心期刊。
“算你運氣好。”傅海濤的臉色像醃製了一上午的草魚，“不過也別得意太久，你未必有能力做進一步的研究。”
“等等，別說得好像好結束一樣。”
“嗯？”
螢幕上，吳千山和傅海濤滿臉愕然。
他們理所當然覺得於閒沒貨了。
蝴蝶龍起手先聲奪人，再提及葬火龍、伶盜龍，早先挖出的將軍龍簡短介紹過，最後是重磅的難逃泥潭龍收尾。
演出節奏完美，漂亮地謝幕。
還能搞出什麼花活？
在數十萬水友和對手的注視下，於閒拿出個迴旋鏢模樣的東西。
“大家還記得這個嗎？和葬火龍一起挖出來的化石，肯定不是葬火龍的骨骼。”
彈幕連忙詢問是什麼恐龍，吳千山也靜靜等著答桉。
哪知於閒只是搖搖頭，“不知道，我暫時沒認出它是哪個寒疆高原古生物。”
“害！”
虎頭蛇尾的答覆讓傅海濤翻了個白眼，“裝腔作勢，這麼點化石還拿出來故弄玄虛，沒準只是葬火龍吃掉的小爬行動物。”
“不知道，但直覺告訴我，這東西不簡單。”
於閒閉口不談真相，只說因為後續寫論文限定用這些化石，得拿出來亮相一下，免得被說成犯規。
“拉倒吧，別當跳樑小醜了。”
若說之前的難逃泥潭龍讓傅海濤感受到的壓力，此時小迴旋鏢一樣的骨骼真的不入他的眼。
吳千山默默看著，也覺得於閒小題大做了。
年輕學者，尤其是憑著運氣快速冒點風頭的年輕學者往往會這樣，發現點不認識的蛛絲馬跡就放大考慮。
說什麼直覺，結果都是烏龍。
只在三流大學混四年，沒有千錘百煉的科考實戰，哪來的直覺？
“然後啊，最後一個。”
“你還有？！”
直播間已經有水友在說，於閒肯定透過非正當手段額外購買了，是作弊行為。
反而學者們沒怎麼發言。
他們看得出來，除了那個只有迴旋鏢模樣的殘骨，其他化石全是寒疆高原物種。
雙方比的是科研成果，沒必要購買伶盜龍來充數。
而蝴蝶龍頸椎...化石獵人很難搞到這種高階貨，有也會聯絡大買主。
同時還得買到幼年難逃泥潭龍。
完成這些，再打通聖姑山風景區的人脈認可化石是附近挖的，還讓寒雪市本地官方幫忙鑑定...
與其相信於閒背後的組織如此強大，還不如相信運氣好。
“行吧，你還想掏什麼東西出來？”
“我覺得是個未知的恐龍物種。”
“又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