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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一哭二鬧

這中年婦人說著就轉身回了房間。

我們這一行的人雖然討了一碗水,可是最主要的還是想要借宿。

張大哥喝了兩口水,然後把水碗交給了其他的弟兄們,站起身抻著頭往屋裡看。

只見那爐灶上飯菜正香,張大哥這麼一抻頭,卻也不見那中年婦人的身影。

“怎麼人都沒了。”我在心裡暗自嘀咕。

那張大哥給我和郝大興遞了個眼色,我和郝大興馬上會意。

我們三個人躡手躡腳的站起身,一前兩後偷著進了屋。

這中年婦人家的屋子,進門便是支著爐灶的小廚房,再往裡拐才是睡覺的內室。

我和張大哥還有好大興三個人輕手輕腳的到了廚房,剛要往裡拐,就看見中年婦人在內室裡拖了鞋,上了炕。

我們三個人見了也不敢出聲,就趴在門邊上偷看。

只見那中年婦人這邊上了火炕,那炕上擺了一個淺黃色的實木大立櫃。

那大立櫃的把手上還上了一把拳頭大的大鐵鎖。

這中年婦人在炕上跪著行到立櫃邊,從懷裡摸出了鑰匙,開了鎖。

“小崽子,出來吧。”那中年婦人說了這麼一句,只見她伸手一扯。竟然從櫃子裡薅出來個三四歲大的小丫頭。

那個三,四歲的小丫頭頭髮蓬亂。身上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黑色布衣,下半身竟然連條褲子都沒有穿,就光這兩條細的如同竹籤般的腿。然後支著一雙小腳,那小小的腳掌竟然都不及女娃的腳趾長。

這個女娃當真是太過瘦弱,土黃色的小臉,身高大約已經過了我的膝蓋。可是她的身子細小的就如同一隻小貓小狗,只有一個大腦袋瓜子赫赫然,就如同一根直立行走的豆芽菜一般。

那個中年婦女如同拎小雞崽子一般,把這個女娃從櫃子裡拽了出來。

“等你爹回來要是敢瞎胡說,仔細我扒了你的皮。”中年婦女一邊推搡著瘦弱的女娃娃,一面不忘威脅。

那女娃娃不過是個三歲大的孩子,連話都說不利落,怎麼會去學舌告狀。

郝大興見了這一幕,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天下哪會有你這麼狠毒的女人。你還是不是這孩子親孃,你竟見日裡把孩子鎖櫃子裡,好不歹毒。”

中年婦女聞言,一回身兒,這才發現我和張大哥還有郝大興三個人就站在自家裡屋門口,一直看著自己呢!

“從哪兒跑出這麼個多管閒事兒的。”

中年婦女絲毫不把我們這幾個外人放在眼裡。從炕裡蹭到炕沿邊兒上穿鞋下地。“水喝完了吧,還不走人?不然我可就報官了。”

“你這個臭娘們兒,你報呀!”

郝大興絲毫不懼怕,反而越戰越勇。“你個喪盡天良的,好讓所有鄉親都知道你的真面目,讓你家爺們兒知道了,看他削不死你。”

那中年婦女見郝大興在自己家裡撒潑,也不甘示弱,跳著腳兒地往回罵。“老不死的,一看你就不是好東西。跟著我個女人家屁股後面兒瞎晃,誰知道你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買賣的。小心渾身生瘡,爛了屁股。”

“你才爛屁股,你全家都爛屁股!”那郝大興被罵的急了眼。擼胳膊,挽袖子的,上前就要開撕。

中年婦女也不甘示弱,鞋都沒提上,就趿拉著前半截,也要跟著動手。

那女娃娃年紀還小,什麼也不懂。坐在火炕上,看著眼前這一幕,嚇得哇哇地直哭。

眼前這刁娘們兒,幹了缺德事兒還能如此的囂張跋扈,也實在是可恨。

不過畢竟這是在人家家裡,人家的男主人又沒回來,郝大興這麼一亂鬧,我和張大哥除了上前攔著些,別讓這兩個人真的打起來,其餘的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或許是天遂人願,郝大興這邊兒還和那中年婦女吵鬧。院子的鐵門忽然咿呀一下子就開了。

再一看,卻是一個30出頭的壯實男人,手裡提溜著只灰毛兔子回了家。

“媳婦兒,開葷嘍,看看這兔子肥不肥。”

那壯實男人站在門口就喊了起來,郝大興此時仍和中年婦女在屋裡爭執著。

見這家男人回來了,郝大興頓時添了一分神氣。“我這就告訴你當家的去,臭娘們兒,有你好果子吃的。”

那中年婦女聞言,頓時慌了神。忽的那中年婦女一個猛子把郝大興推倒在地下,爭著先跑出了屋子,連腳上的鞋都跑掉了一隻。

“當家的,來了一群人要搶咱家的孩子啊!你若在回來的晚些,我和孩子可都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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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婦女來了個惡人先告狀,表演的倒極為真實,哭的鼻涕流出了二尺長,腦袋瓜子直嗆地。

這家男人聞言,身材不愧如此壯碩,有股子蠻力。就隨手把手裡的兔子往地下那麼一摔,只見那大灰肥兔子著地間,腦袋瓜子一下子就摔裂了,腦漿子濺了一地。

頓時就蹬了腿。

這家男人扔了兔子,順手在院子裡抄起了個兩個柴火木棒,就要進屋同強人搏鬥。

那張大哥見到這家男人高馬大的,倒是不怕我們這一群人敵不過,只是害怕郝大興性子急,在外頭惹是生非,最後鬧出人命。

忙大聲揭露道。

“我們剛才親眼看見,你這媳婦兒把你家的女娃娃在櫃子裡鎖了一天。”

那中年婦女聽了急得變了臉色,忙上前否認。“當家的,你別聽他們兩個鬼話。咱倆好歹夫妻一場,你還信不過我。”

這家男人聞言有些猶豫。

這中年婦女見自己男人搖擺不定,又再施強針。“好你個蔡大鵬,你是不是還想著那個死了個呢。就因為這女娃子是那個死了的生的,所以人家說什麼你便信什麼天殺的,你教我可怎麼活呀。”

這我們才算是聽了明白,這個瘦弱的女娃娃,當真不是這個中年婦女親生。而是這家壯碩的男人,之前那個已經死去的老婆所生養的。

這個面目醜陋的中年婦女,不過是女娃娃的後母。所以才會對這麼小的孩子如此的狠辣。

那中年婦女往院子裡一坐,拍著兩條腿就開哭嚷。“蔡大鵬,你好沒良心。我黃花大閨女的跟了你,進門就得當後孃。每天都累死累活的,伺候完大的還得伺候小的。你寧願聽外人的,你也不信我。”

女人自古以來便有三樣武器。一哭,二鬧,三上吊。天下多少的英雄好漢都折在了這上面。

這家男人的心裡本來有一桿秤,可是一見自己的老婆做在地上嚎啕大哭,那心裡的秤砣,便不自覺地擺在了婆娘這邊。

“我老婆是什麼樣人我知道。”這家男人扔掉了手裡的柴火棒,開啟自家大門,對我們這群外地人道。

“看見你們都是外地人的面子上,我也不跟你們計較,你們走吧。”

“你,你這人怎麼不知好歹呢。”郝大興還要爭辯。

我和張大哥知道此時此刻,再多說無益。

便半拉半扯的,把郝大興拽出了門。

“你們怎麼把我拉出來了,那女娃娃怎麼辦,多可憐的個孩子呀。”郝大興顯然是有些不高興。

我和張大哥只好勸慰道,推脫是天色已晚,不如先找個落腳的地方,一切再從長計議。

這個柳絮溝並不是鄉鎮,頂多算得上是一個村,掰著手指頭數,也就那麼二三十戶人家。離集市中心又有些距離,自然是尋不到酒樓,客棧。

張大哥和我們只好一家一家的敲門求借宿,我們這些人的身上是帶了銀子的,只要給錢,那些柳絮溝的鄉親巴不得我們這群人在自己家裡多住上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