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時,青歌向著誓約之神【墨】締結了她生命裡的最後一個誓約——
“以我喚醒神明之功與我的全部生命為代價,請求您給予學院之人將言靈之力以血脈傳承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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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傳頌神明之功為代價,請求您給予學院暫時的一隅之安。”
青歌以第一個誓言,換來了所有倖存者不再依靠神明得來而能夠一直傳承下去的言靈之力。
而後,她的第二個誓言換來了讓學院暫時渡過眼下這一魔物圍城危機的機會。
在蘇墨化身的誓約之神【墨】被莉莉絲所斬殺,而後又被青歌呼喚其名再次復生之時——
蘇墨便感覺到了,誓約之神以及其神權在這一過程中真正的變得凝實穩固了起來。
從無到有,蘇墨真正地將誓約之神這一尊神明從虛化實了。
從這一刻起,誓約之神便不再是由他所虛構出來的神明,而是一尊切切實實的不死不滅的神靈。
於是,當青歌想要與她立下她人生中最後一個誓約之時,他也欣然同意了。
感受到誓約的正式締結,青歌無力地倒在地上,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容。
見此,明瑞連忙上前跪坐在地上,把青歌抱在懷中。
青歌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生機與力量都在慢慢消散著,她的動作變得越來越遲緩。
但她還是盡力地抬起手撫著明瑞的臉。
“死亡很簡單,但在這危險的世界裡活下去更難。
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
“所以,明瑞……以後,學院就拜託你了……”
往日的青歌是從不曾向明瑞表達著這樣熾烈的情感的。
但她不知曉是不是在這臨近死亡的迴光返照之際,亦或者是來自神明的故意而為,她只覺自己的腦海裡湧現出了種種往日的場景。
那或許,就是她曾經失去的記憶。
但此時,她卻早已無力再擁抱一下眼前之人。
她顫抖著手解下了自己脖子上一直戴著的一條項鍊,那是一條鑲嵌著紫晶石的掛墜。
紫晶石,是美夢的象徵。
就像是物歸原主一樣,青歌將掛墜放在了明瑞的手中,然後合起了他的手,讓他把項鍊握在手中。
“我們所經歷的災厄總會結束,而美夢,也終將會降臨……”
似是身體裡的最後一絲力氣也用盡了,青歌的手無力地垂下。
就像曾經在莉莉絲的那座魔偶城裡見過的無數次場景一般,明瑞再一次看見了青歌倒在他的面前。
但她此時的臉上並不如之前他無數次看過的露出來的被殺死時的錯愕神情。
此時,青歌的臉上只有著一種像是終於解脫了一般的釋懷。
“青歌!!!”
這時的青歌就像在絕望之際盛開的一朵百合花,聖潔而美好。
有眼淚從她的眼裡流出,順著她的臉側滴落於滿是灰盡的大地之上。
一片廢墟之間,魔物圍城之中,明瑞懷抱著他懷裡再也不會睜開雙眼的少女……
……
在抱著懷中的莉莉絲疾行了一段距離之後,艾莉慢慢停下了腳步,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
是的,虛弱的不是莉莉絲,而是艾莉她自己。
不知道青歌此時已經再次呼喚了神明與她締約契約,使得她復甦。
此時的艾莉卻在疑惑著為什麼誓約之神隕落後,之前與她締結下的誓約卻依然還能生效。
但沒關係,只要莉莉絲還能活下來便好。
她從來就沒有擁有過什麼【慧眼者】的言靈。
在當時安娜與勞倫斯眾人與神明締結契約,以此換來言靈之力時,其實她並沒有以此獲得言靈。
所以,她才會在安娜說出她有探測系的言靈【慧眼者】時,立馬接上她的話茬說出自己也獲得了相同的能力。
莉莉絲擁有著監視與控制所有異變的魔物與魔化者的能力。
作為莉莉絲手底下一直跟隨著她的高階魔化者,她的許可權雖然比莉莉絲低,卻也有著類似的能力。
所以這些年來,她才能化身成為【慧眼者】的言靈持有者,混跡於學院之中,完成著各種消滅魔物的任務。
況且,這種輔助向的能力不需要她具備強悍的攻擊力,是她掩飾自己身份的最佳選擇。
而在此時,在意識消散之際,艾莉想起了當年她曾與神明締結的契約——
“我想與您締約的誓約是……”
“當莉莉絲死去時,請用我的生命換她復活……”
不知是從何時起,明明兩人之間的相遇只是一段如同話本故事裡很俗套的劇情,但是她的眼神卻總是會不斷地在不經意之間就落在了莉莉絲的身上。
她的確是一直把莉莉絲當成了需要用一生去追逐的光。
光可以肆無忌憚地做著任何她喜歡的事情,因為她的存在本身,便足夠讓艾莉感到欣喜。
而她所要做的,就是要在這道耀眼的光芒消散之際,用自己的存在化作她繼續閃耀的燃料。
她用手整理著莉莉絲臉上有著些許凌亂的髮絲,直至莉莉絲再次展現出如以往一般的完美的容顏之時,她才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動作。
艾莉能感覺的莉莉絲身上的透明化表現已經暫緩,而她身上傳來的虛弱之感卻越來越強烈。
自多年前莉莉絲帶著艾莉遊歷整個大陸埋下“惡念炸彈”後,艾莉這些年便一直潛伏在學院之中,兩人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如同現在這般安靜的相處時光了。
艾莉無比地珍惜著這最後的時刻。
最終,在艾莉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變得越來越麻木的時候,她將自己的嘴唇覆在了莉莉絲的唇上。
這個吻就如輕柔的風拂在臉上一般,不帶任何情色之意。
艾莉對待莉莉絲的情感,熾熱,卻又溫柔。
“莉莉絲,我很……”
只說了半句,艾莉卻又馬上頓住了自己的話音。
覺得像是褻瀆了此時懷裡的人一般,片刻後,她才終於再次緩緩說道:
“莉莉絲,我永遠都歸屬於你……”
伴隨著話音落下,隨後,艾莉的意識徹底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作者題外話】:今晚只有兩章,作者想好好整理一下後續的內容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