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春刀、飛魚服，最經典的錦衣衛打扮，駱養性額頭冒著汗珠，深夜來自宮內的召喚。
令駱養性怎麼想，估計都不會是什麼好事情在召喚自己。
但他不敢有一點懈怠，更不敢有一點的耽誤。
剛到東暖閣門外，就聽見從裡面傳來了朱由檢的聲音，那聲音在駱養性聽來可謂冷冽異常，他從未聽過陛下用過這樣的語氣。
“駱養性...你回答朕，錦衣衛可否還能殺人，可否還能一用？”
話剛說完。
駱養性當即就跪在了地上，高聲呼道：“稟陛下！大明錦衣衛可用！大明錦衣衛可用啊！”
此刻不管是好事壞事了，駱養性都知道眼下對於自己是個天大的機遇，自從東廠和錦衣衛被朱由檢劃分成內外兩部分之後，在大明境內的錦衣衛數量可以說又一次的迎來了銳減。
可人手數量又算得上什麼事情呢？只要作為皇帝的朱由檢願意，駱養性比任何人都清楚。
在一夜之間，錦衣衛都可以恢復到當年鼎盛的模樣。
所需要付出的，或許只有作為皇帝的朱由檢願意與否罷了。
“替朕辦一件事吧...王伴伴，把摺子遞出去！”
朱由檢沒有露面，但駱養性還是看到了朱由檢的身影從視窗處閃過...那清冷的面容，讓駱養性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臣遵旨！！”
王承恩摺子都還沒送出來，就看見駱養性跪在門外止不住的磕頭，但他並沒有多說其他事情的意思，只是將摺子遞了過去。
雙手接過摺子的駱養性不敢直接翻開。
直到裡面又一次傳出聲音：“翻開看看，隨後便交給王伴伴燒了吧...”
“是..臣這就看..”
剛一翻開摺子，駱養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見摺子之中赫然寫著：徹查大明水師之惡疾，上至朝堂兵部、下至州縣小吏，東廠協同，膽敢阻攔者！殺！其餘涉案之人，全部押送京師！
駱養性的眼睛裡閃爍著別樣的光芒。
短短的時間內，他已經將這封薄薄的摺子裡所寫的每一個字鐫刻在了自己的腦子裡。
“臣領命！定當不負聖上期望！”
善於把握機會的駱養性甚至都沒有多禮，反而是轉過頭便走了，現在對他而言，時間毫無疑問是最重要的。
如何調查。
駱養性此刻心中甚至都沒有一個大致的想法，可朱由檢已經將方向點明，他若還是要按照尋常做法的話。
錦衣衛指揮使的這個位置，可就真的都輪不到他駱養性來坐了，也就是現在由於東廠的原因錦衣衛看起來勢弱一些，平日裡顯得有些沒有存在感。
所以大多時候的朝堂爭鬥，現在幾乎都涉及不到錦衣衛什麼事情了！
但此刻，駱養性想要大聲的告訴這天下所有的文武百官，告訴他們！錦衣衛要再一次回來了！
而在東暖閣內，朱由檢其實靜靜的透過窗戶注視著窗外的一切，明亮的玻璃上儘管因為冬季內外不同的溫差，而已經結了不少的霜...
可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皇宮，幾乎每時每刻都有太監或宮女前來擦拭，只不過眼下朱由檢嚴禁有人靠近東暖閣罷了。
駱養性其實朱由檢原本是不想用的，因為其在歷史上實在是沒有什麼好名聲，也是直到崇禎末年，歷史上的崇禎帝實在無人可用的時候才將其啟用。
隨後的一系列騷操作簡直秀翻了所有人的眼睛。
只不過朱由檢同樣知道就算駱養性的能力再差，從根本上說也要比田爾耕在目前更加適合待在這個位置上。
何況..
駱養性..本來就是朱由檢另一雙手套罷了。
做完事情之後是什麼下場，朱由檢早已經有過一點預料，這一次的水師之案，背後一定站著不少的人。
只不過..
“希望不要牽扯到霍維華..不過朕的這位兵部尚書，應該還沒有昏頭到連這點小錢都要貪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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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巧合的是，現在平南軍的駐地廣東、福建一帶，也正是現如今大明水師的駐地。
駱養性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
點了幾位身邊靠得住的親信後便踏上了前往廣州府的海船，在船上一旁的隨從說道：“指揮使...我等此番是要去哪裡啊..”
駱養性此刻站在船頭之處，淡淡的回了一句：“去尋死。”
“啊！？尋思？指揮使大人莫不是在開玩笑？”
“是啊是啊...這偌大的大明，哪裡還有人敢尋我們錦衣衛的麻煩，活膩歪的恐怕是別人才對！”
片刻之後，駱養性紅著眼睛轉過了頭，衝著身邊的幾人再度開口說道：“我這一次，就是去尋死的...若是能活下來，則天高任鳥飛，可若是死了...就是愧對皇恩！就再無錦衣衛容身之所了！”
嘶..一眾隨從何時見過駱養性有今天這番做派。
頓時都是心中暗自驚訝的同時，表情上也浮起了惶恐和焦急，齊聲說道：“指揮使大人..我等願與大人共生死！”
查案第一站。
先到泉州府，作為大明最早開放通商的一批城市之一，泉州不僅僅有得天獨厚的優良港口，並且這裡由於世代通商...商業氣氛濃厚。
一眾人走在街頭，但卻沒有引來過多的關注。
當然這也是必然的，若是明晃晃的穿著飛魚服，斜掛著一把繡春刀，傻子都能夠看得出來你是錦衣衛。
到那時候儘管身份不會被輕易懷疑，可是事情恐怕就徹底翻在明面上了。
正在眾人剛到泉州。
在街頭漫步尋找落腳之地的時候，只見從身後碼頭之處傳來一聲巨響！
駱養性最先反應過來，暗道一聲：“有情況，隨我快走！”
身後的親信們就連忙跟了上去。
人還未到，就聽見遠處傳來一陣皮鞭凌空破開的聲音，隨後又似乎被重重的打在了人的皮肉之上。
遠處傳來一陣悽慘的叫聲。
駱養性表情微微變化，似乎是猜到了什麼一般，一個眼神示意眾人先放慢腳步。
混入圍觀的人群之中，觀察一番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