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外已經圍觀了不少的百姓，而在碼頭上面的一艘商船旁邊，凶神惡煞的一名男子正挺著自己肥碩的身子止不住的用手中的皮鞭朝著身前幾個看起來骨瘦如柴的男子揮舞。
這樣的一幕，駱養性並沒有太多的感觸，畢竟在錦衣衛內...這才哪到哪，就在他以為只不過是自家老爺教訓下人的時候。
手下突然有些驚訝的看向了遠處，又再一次扯了扯駱養性的衣袖，使了個眼色後貼在駱養性的耳邊輕聲說道：“大人...你看跪在地上那些人的穿著。”
駱養性顯然有些疑惑，重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之後瞬間怒火猶如衝上了天靈蓋一般。
只因為所有那些跪在地上被人用皮鞭來回抽打的男人，身上都穿著幾乎一模一樣的衛所軍的軍服，這在大明來說意味著什麼...如今，就算是個傻子都明白朝廷正在不斷的提升軍隊的軍人在整個大明的地位，可是就在如此繁盛的泉州府居然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汙漬、泥垢，已經填滿了那件破舊的棉花外套，在冬季的碼頭光是跪在地上就不是一個好受的事情。
泉州府的冷，是標準的江南陰冷。
而比這江南陰冷更加冷冽的，是駱養性看向碼頭那肥胖男人的眼神，明顯已經透露出了如同看一個死人一般的目光。
“大人..咱們怎麼辦啊！”
一旁的隨從又一次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而駱養性卻是忍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緒，過了許久之後才緩緩搖了搖頭。
“走..時候不到，再等等！”
說完，駱養性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身後的碼頭，而腦中懸浮的只有一個念頭：怪不得..怪不得陛下要自己徹查水師之案，如今看來，已經絕不僅僅是貪腐這麼簡單了。
畢竟如果只是貪腐，那麼東廠的廉政督察的本事恐怕要遠遠高於自己，可卻到了自己頭上...那麼的確是不僅僅於此啊。
而在駱養性著急忙慌的在泉州府開始調查的時候。
在另外一邊，京城之內，朱由檢的情緒終於得到了一定的緩和..小口小口的吃著剛剛差人送過來的白粥。
清淡無油，寡淡無味..朱由檢卻在裡面吃出了稻穀的香甜。
比起外部的侵略，朱由檢知道大明內部的事情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複雜不少，在表面上看如今的大明已然是一副安逸祥和，乃至又一次的盛世景觀。
可不斷出現的問題，讓朱由檢明白..自己先前對待不少明朝官員的手段還是太過輕鬆，就連東林黨自己都不捨得全部殺完，而是將一些罪孽深重的拉出去砍了頭。
其他的...都留了一命，在詔獄之中繼續他們的高消費生活，只不過聽說也有不少人頂不住了..饒是東林家當再厚實，恐怕也不會有人願意源源不斷朝著這些身在大牢之中的官員再花銀子吧。
“傳趙雲凱來，朕還有話要和他說。”
朱由檢緩緩開口，說完繼續吃著碗中的白粥，一旁的王承恩連忙領了朱由檢的話前去招呼人了。
自從宮城回來。
趙雲凱的心裡就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只不過他目前並沒有在京城內居住..至於原因或許是因為趙雲凱覺得客棧裡的床榻都太過軟乎了，只有天虎軍大營的那硬板床更加適合自己。
隨後便起身去了京師的天虎軍駐地居住。
一連數日，沒有宮裡再來的訊息，趙雲凱也不敢回到蓬萊，就這樣一來二去的耗在了這裡。
終於清晨時分，趙雲凱看到了遠處朝著大營奔襲而來的馬車，眼中甚至都有些飽含淚水的喃喃自語道：“這會..應該能夠回蓬萊了吧！”
和趙雲凱預料之中的一模一樣。
馬車上跳下來的小太監看到趙雲凱之後也是連忙開口說道：“趙大人..隨著咱家入宮一趟吧，皇爺在招呼您呢！”
趙雲凱點了點頭，整理了一番自己身上的衣物之後便上了馬車，來到宮中。
朱由檢有一次的早早在這裡等候多時。
最近一段時間，儘管是到了冬天，朝廷之中還是政事不斷，讓朱由檢原本想著每天能夠多陪一陪自己的小兒子的願望算是落空了大半。
“臣趙雲凱覲見！”
“進吧..”
議事廳內。
朱由檢捧起茶杯，衝著趙雲凱說道：“之前朕和你話說到一半，出了一些別的問題...朕現在有另外一個問題想要問一問愛卿的看法。”
趙雲凱連忙說道：“陛下..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就是依照愛卿看來，大明水師應當如何發展才好..朕說的不僅僅是你山東水師，也不是現在的大明水師。”、
這樣的問題被朱由檢拋出來之後，趙雲凱頓時陷入了沉思之中，水師的發展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看到結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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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趙雲凱不知道的是他的顧忌，朱由檢也同樣知道，後世之中對於水師，也就是海軍的建設早已經有了一套完整的理論體系，但是世界背景不一樣。
尤其是生產力水平之間還有著極大的差異，朱由檢不可能貿然的將後世的經驗直接套在大明就用。
所以才選擇了問眼下大明山東水師提督，也是屬於朱由檢登基之後才組建的第一支水師力量。
趙雲凱沉思了一會之後就開口說道：“臣不知陛下所言，是想要在短時間內提升大明水師的力量，還是要與臣探討出一條未來大明水師的方向呢...”
這番話其實趙雲凱說的是有些直接了，只不過朱由檢顯然不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問題。
直接開口說道：“哦？愛卿看來對二者都有一些見解？不如一同來說說，朕也算是聽你上一堂課了。”
“不敢不敢..臣只不過是一些拙見罷了..陛下若是要聽，臣便講一講。”
隨後，趙雲凱繼續說道：“若是要在短期之內提高大明的水師力量，其實是十分簡單的..加大人員訓練投入、加大造船廠建設上的投入，現在大明的蒸汽動力鐵甲艦已經領先了所有海外諸國，可以說將會成為新的海上霸主...”
“只要有足夠的數量，臣就能夠將這海上霸主的地位越坐越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