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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節 選擇(一)

在柏博納正在醞釀刺殺塞多留的陰謀之時,斯巴達克斯和他的追隨者們依舊停留在巴德斯河畔,他在等待另外幾個軍團長歸來召開軍事會議的閒暇時間卻做了幾件重要的事情。

我們已經知道,塞多留經由海盜得知了關於瓦倫提烏斯的訊息,而這個訊息正是斯巴達克斯傳過來的,這說明角鬥士首領已經在和西里西亞海盜交往了。

在摩提那會戰結束不久,伊利裡亞人、從前的海盜頭子——奧爾維卡早就按照斯巴達克斯的指示,主動地和西里西亞海盜聯絡,幾天之後,他返回了巴德斯河畔的角鬥士營壘。

奧爾維卡是單獨和斯巴達克斯見面的。

“有什麼新的進展嗎?”斯巴達克斯這幾天一直心情鬱悶,而當他看見這個伊利裡亞人的時候,臉上浮現出一閃而過的微笑。

“我聯絡上了一個著名的海盜,之前也和他見過面,正巧這次碰到他了,你也知道我們海盜都有獨特的聯繫方式???”奧爾維卡先是喋喋不休地誇耀著海盜的本來,然後喝足了酒,這才言歸正傳,“在塞基斯塔附近的海域,我聯絡上了塔蘇提諾,經過一番協商,他有和我們協作的傾向。”

“這個塔蘇提諾是所有西里西亞海盜的首領嗎?他的話有多大份量,這我都需要清楚掌握。”斯巴達克斯嚴肅地看著奧爾維卡,“我之前和海盜沒有打過交道,你可要把握好了。”

“沒問題!”奧爾維卡信誓旦旦地說,“我就不向你細說塔蘇提諾的本事、地位以及他在所有西里西亞海盜中享有的聲望,現在有一個機會,你可以親自和他談談,他願意和你見面。”

“那倒再好不過。”斯巴達克斯沉思了一陣子,豎起食指緩緩而言,“可以見面,地點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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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又我們來定。”

“你可能已經和他說好了吧?”斯巴達克斯猛地盯著奧爾維卡,“是這樣嗎?”

“哦,呵呵,是這樣的。”奧爾維卡指著地圖,“為我們的利益著想,我建議他來摩提那,這樣比較安全,也不需要大費周折深入羅馬人統治的區域,就這樣,會面地點是摩提那城。”

“你考慮得很周全,什麼時候?”

“三天後的中午。”奧爾維卡說完,補充一句,“海盜一般都很守時的,我們還是提前到那裡比較好,摩提那已經在我們掌控之中,沒有什麼危險的。”

“好,一切由你來準備。”斯巴達克斯說完,叮囑一句,“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暫時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我們和海盜談判的事情。”

“我明白。”奧爾維卡正要離去,忽然轉過身問,“斯巴達克斯,能告訴我,為什麼和海盜接觸呢?”

斯巴達克斯過了一會兒才回答:“西里西亞海盜是羅馬的敵人,我們必須試圖聯合一切潛在的盟友,就這樣吧。”

“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任何海盜,包括塔蘇提諾都不值得信任,除非???”

“除非價錢合宜,報酬豐厚對嗎?”

“嗯,是這樣的。”奧爾維卡擔憂地說,“斯巴達克斯,你必須明白,我現在已經不是海盜了,如果你把我當作值得信任的兄弟,我也算是角鬥士大軍的一員??不瞞你說,如果要和海盜做交易,就要準備好大批的金銀,我擔心海盜會把我們榨乾的。”

“你當然是我們的兄弟的,你說的話我也會全部考慮。”斯巴達克斯點了點頭,“去吧,到時候在摩提那和他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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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巴達克斯再次獨自一人盯著地圖沉思起來,他一刻不停地為起義者謀劃未來的出路,其實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想要和海盜接觸,或許,他認為這樣可以多留一條後路。

“斯巴達克斯。”這時有人走進了營帳。

“什麼事,菲朗尼烏斯?”角鬥士首領抬起頭問道,“怎麼慌慌張張的?”

“埃若瑪依、卡斯杜斯他們越來越不安分了,嚷著要帶著各自軍團去攻打周圍的城鎮。”

“讓他們去吧。”斯巴達克斯擺了擺手,“只有不是很過分就行。”

“可是你說過的,不允許最近有任何軍事行動。”

“羅馬人是我們的敵人,埃若瑪依和卡斯杜斯他們做得也不過分,再說,等亞特米斯帶著更多的加入者回來,我們也需要大量補給,更需要大批的金銀。”斯巴達克斯說這番話多少顯得有些迫不得已。

“我不反對你的話,要大批金銀幹什麼?你之前說了,我們不能以金銀為生。”

“你問得好。”斯巴達克斯站起來,嚴肅地看著菲朗尼烏斯那迷茫的臉,“為了將來的打算,我已經和海盜聯絡上了,或許就要花一大筆錢呢。”

“和海盜聯絡幹什麼呢?”

“談很多事情,他們可以自由地穿梭在整個地中海,難道沒有用處嗎?”斯巴達克斯解釋道,“如果到時候多數的人要求進攻羅馬,我就必須同意這個提議,但不得不做好失敗的打算???”

“你考慮得很遠,可惜卡斯杜斯他們只想著劫掠和報復。”

“經過這幾天的思考,我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作為羅馬的敵人,或許卡斯杜斯做得並沒有錯,換做羅馬人也會這樣的。”斯巴達克斯說完,擺了擺手,“好了,後天跟我去摩提那一趟,完成一筆交易,這個事情需要絕對保密。”

除了海盜這一方面,斯巴達克斯還安排了另一件事,他已經派出以迪克蘭為代表、幾名從卡普亞伴隨自己一直到現在的高盧人,作為使團拜訪阿爾卑斯山外高盧部落,他希望在這個冬季得到一個答覆,既然要遠離羅馬統治的區域,他就必須得到高盧部落的同意才能將軍隊帶到那兒去,否則只能引發另一場規模更大的戰爭。

三天之後,斯巴達克斯帶著菲朗尼烏斯和奧爾維卡在摩提那準時與西里西亞的代表塔蘇提諾正式會晤。

塔蘇提諾是個四十多歲的西里西亞人,全然東方民族的打扮,而且還穿金戴銀,渾身上下散發著珠光寶氣。他一看見斯巴達克斯,便露出複雜的笑容,拿著一根細小的木棒栽在地上:

“看吶,我來得很準時,這影子簡直就是一個圓點!”

“你能準時來再好不過了。”

奧爾維卡正要介紹斯巴達克斯,塔蘇提諾卻微微一笑:“不要告訴我,我一眼就能看出來誰是斯巴達克斯,令羅馬畏懼的人。”

他說完便已經走到了斯巴達克斯跟前,色雷斯人也微微一笑:“塔蘇提諾,你是來談事的,還是奉承我的?如果是這樣,我可以請你喝一杯。”

“不,不,不???”說著希臘語的海盜首領雙手不斷地揮舞著,“我們海盜在沒有談好生意之前,絕不喝對方的酒,甚至是握手。”

“那我們就長話短說吧。”菲朗尼烏斯有些反感眼前這個海盜,並毫不客氣地提出斯巴達克斯的條件,“我們在這裡已經見識你的守時,但這不代表守信,而斯巴達克斯親自來這裡,也不光是和西里西亞海盜談生意,更是希望結為盟友。”

“憑什麼呢?”塔蘇提諾哈哈大笑起來,他不斷地舞動著靈巧的手指,“讓我們和羅馬公開為敵,這是需要很大代價的,而你們怎麼拿出誠意來呢?”

“再大的代價也是有價的。”奧爾維卡拍了拍塔蘇提諾的肩膀,“別裝了,我們不都是海盜嗎?”

“如我所知,西里西亞海盜本來就是羅馬的敵人,甚至公開收取羅馬運糧船的過路費。”斯巴達克斯淡淡地笑道,“如果我們結盟,雙方都會因為另一方的力量而強大到令羅馬顫抖。”

“您想讓我做什麼呢?”塔蘇提諾微微鞠了一躬,攤開雙手,狡詐地笑道,“兩手空空,可不算誠意。”

“奧爾維卡。”斯巴達克斯立刻讓伊利裡亞人贈給了塔蘇提諾兩千個賽斯退斯,“這算是個見面禮,而我需要看看你們的誠意,很簡單的一件事,如果辦好了,後面的交易更多更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