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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零一節 選擇 (二)

塔蘇提諾毫不客氣地接過第一筆贈禮之後,便直接開門見山:“是需要我們送個資訊?這個價也最多送個資訊,但足夠去地中海沿岸任何地方了,不過時間我不能保證,只能是路過的時候把資訊帶過去??呵呵,一定是奧爾維卡告訴你的,兩千個賽斯退斯既不能說明你的慷慨,也不能說明你很吝嗇。”

“是的。”斯巴達克斯點了點頭將一封寫好的信件遞了過去,“麻煩送到伊比利亞塞多留那裡。”

“——啊!你真是找對人了!”塔蘇提諾手舞足蹈地喊道,“我正要去塞多留那裡,和他有一筆生意要談。”

“呵呵,這不是很好嗎?”奧爾維卡樂呵呵拍了拍斯巴達克斯的肩膀。

角鬥士首領不打算多做耽誤,他簡短地和塔蘇提諾交談了幾句,便相互告辭。

接下來就發生了前兩章敘述的伊比利亞塞多留軍營的事情,可以說,無論是斯巴達克斯還是塞多留,都認為有很大的必要和海盜結盟,最起碼也要和海盜保持中立關係,一旦海盜被羅馬元老院收買,那就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在摩提那會戰結束十天後,艾米娜回到角鬥士營壘,在一片贊揚聲中,他徑直騎著快馬奔到了斯巴達克斯的營帳外。

色雷斯人此刻正坐在營帳內,搭起簾子沐浴在溫暖的冬日之下,長期的戰鬥使他幾乎忘記了放鬆的感覺,當艾米娜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斯巴達克斯卻沒有察覺。

“你睡著了?”

“——艾米娜!”色雷斯人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人,臉上浮現出又是激動,又是埋怨,更多的是自責的表情,他沒有多說什麼,只說,“你安全就好了???”

“我見過你這種眼神。”艾米娜用手輕輕地拍了拍色雷斯人的下巴,“在陷入自責的時候,思索難題的時候都是這樣。”

色雷斯人下意識地躲了躲,艾米娜驚訝地問道:“我冒了這麼大風險剛一回來就找你,你卻不讓我碰你一下?”

“我在想事情,這些事情佔據著我的腦海??”斯巴達克斯略帶歉意地說,“我或許不應該去和喀提林見面,讓你偷偷離開了軍營,我的確記下了你的戰功,戰友們也的確給了你極高的榮譽,但是,你這樣很讓我擔心???竟然一個人深入隆基努斯所在的摩提那?!”

“錯在我身上。”艾米娜遺憾地說,“我沒能把另外幾名兄弟救出來,他們全都在隆基努斯臨走前處死了,很遺憾的事情。”

斯巴達克斯感激地握住艾米娜的手:“但是你的情報幾乎拯救了兩萬多人的性命!而且還不止這些,如果隆基努斯渡過了巴德斯河,更多的人還要犧牲!”

艾米娜或許誤解了斯巴達克斯,她認為對方接受了自己的感情,可是她想不到此刻的角鬥士首領早就把個人感情拋到了九霄雲外。

“你在想什麼事情?”艾米娜說著靠近斯巴達克斯坐了下來。

“前途,這麼多人接下來該何去何從?”斯巴達克斯懊惱地搖了搖頭,顯得很睏倦。“我成天在思考這個問題,卻始終沒有頭緒。”

“現在已經打通了離開義大利的道路,再往前就是自由,這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很多人想要進攻羅馬呢,埃若瑪依、卡斯杜斯、度諾裡克,包括甘尼庫斯也是這個想法,估計超過一半的戰士也是這個想法,他們和羅馬的仇恨太深了,也渴望實現攻取羅馬這個連皮洛士和漢尼拔都無法企及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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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瘋狂的舉動!我敢保證,只要我們一進入拉丁地區,就會有一支更強大的軍隊阻攔我們的步伐,羅馬太強了,我在凱撒莊園的那段時間,已經得知在羅馬有人早就坐不住了。”艾米娜顯得很焦急。

“誰?”

“馬爾庫斯?李奇尼烏斯?克拉蘇。”

“克拉蘇?!羅馬最富的人?”

“是的,他隨時可以組建一支軍隊,而且用自己的錢,他已經在做準備了。”艾米娜語氣轉而激動,“斯巴達克斯,你必須阻止埃若瑪依、甘尼庫斯、卡斯杜斯他們!這無異於送死,我們的確人數很多,但真正能作戰的卻很有限,能和羅馬軍團士兵匹敵的就更少了。”

“是啊,我也這樣想,博洛尼亞一戰,甘尼庫斯他們的軍隊損失很大,全是最精銳的角鬥士??如果我無法說服他們,也只能陪他們一路走下去。”

“不行。”艾米娜站起來堅決反對,“你可以走的,讓他們另選一個首領,我們離開吧,或許菲朗尼烏斯和埃里斯頓也會跟著你走的???”

“怎麼能這樣做?!我們是兄弟,許下了神聖的誓言,所有人都信賴我,我怎能拋棄他們?難道要我看著他們像克里瑟斯那樣戰死?!”斯巴達克斯隨即平靜下來,不斷地重複道,“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絕不???”

這時,甘尼庫斯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他告訴斯巴達克斯有信使求見。

“什麼人?哪裡的信使?”斯巴達克斯邊走邊問。

“說的話我聽不懂,不過有一些高盧人陪伴,說是來自東方。”

“東方?是不是本都的?”艾米娜看著斯巴達克斯,“只有本都在和羅馬作戰。”

“米特拉達提斯王。”

斯巴達克斯說著加快了腳步。

龐大的使團在營門外等候著,當斯巴達克斯出現的時候,他們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我們是米特拉達提斯王的信使,來見角鬥士首領斯巴達克斯。”使者說的是希臘語,已經將目光鎖定在了斯巴達克斯身上。

“我們本來就是盟友,趕快進來吧。”斯巴達克斯也不多說客氣話,畢竟,這不是他第一次和本都打交道了。

盡一切禮節招待了使者過後,斯巴達克斯按照慣例將全體指揮官全都聚集在營帳內,除了外出攻打城鎮的埃若瑪依、卡斯杜斯和度諾裡克。

“很不幸???”來自本都的使者首先開口,“吾王與羅馬的戰事很不順利,盧奇烏斯?盧庫魯斯不斷取得勝利,不但攻入了本都國土,迫於形勢,吾王已經帶著一部分軍隊前往亞美尼亞了。”

“米特拉達提斯王不是有很大規模的軍隊嗎?”斯巴達克斯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很多臨時叛逃了。”

使者說這些話幾乎抬不起頭來,事情也很清楚,米特拉達提斯王這一次實際上連自己的本都王國都輸掉了,帶著敗兵逃到了自己女婿亞美尼亞國王提格雷尼斯那裡去了???

使者又指了指身旁圍繞的一些異族人:“他們有的來自黑海沿岸西徐亞部落,有的來自伊利里亞,還有山南高盧人??我們偉大的王本不甘心失敗,他正醞釀著更強大的反撲,在取得這些部落的支援後,他希望像漢尼拔那樣把戰爭引到義大利本土來。”

這些民族的人斯巴達克斯都見過,但很多指揮官就不一定了,很快營帳內傳來陣陣的議論聲。

“——安靜!”斯巴達克斯打了個手勢,繼續對使者說,“偉大的米特拉達提斯王要我們怎麼做?作為我個人是願意接受的,之前就有盟約,但是現在不同,我必須透過平等的軍事會議來決斷,遵從多數的意見。”

“簡單地說,吾王希望你們能暫時留在義大利,到時候我們一起進攻羅馬。”使者說完便遞給斯巴達克斯一封厚厚的信箋。

意識到事情非同尋常,斯巴達克斯暫且解散會議,讓使者休息一下,他需要再三地權衡之後再做決定。

這樣一來,目前擺在斯巴達克斯面前的有四個選擇。

第一,進入山外高盧建立新家園(當然,這還是個未知數,必須取得當地部落同意才行);

第二,進入伊比利亞和塞多留一起對抗龐培和梅特拉斯;

第三,按照多數人的意見,調頭進攻羅馬;

第四,乾脆暫時哪兒也不去,留在山南高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