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顧城在打量自己帶來的兩名女生，穆紅月也是忍不住隱晦一笑。
能夠吸引顧城的注意，就代表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
連忙出聲道：“蓉君，萱之，快給顧總自我介紹一下。”
兩個女生聞言連忙朝著顧城自我介紹了起來。
朱蓉君穿著澹藍色的針織衫，坐著的時候察覺不到什麼奇特，但站起來之後瞬間就變成了寬闊的露臍裝，並不明顯的馬甲線若隱若現，精緻的五官略帶幾分清純。
“顧總你好，我叫朱蓉君，星河文化的簽約藝人，現在暫用網名叫小兔牙...”
不知道為什麼，面前顧城看著比自己還要小幾歲，但光是坐在沙發之上展露的那副姿態，就讓朱蓉君有些緊張了起來。
至於另外一個女生，表現的比朱蓉君更加不堪。
磕磕絆絆的介紹道：“我叫彭萱之，前幾天加入星河文化的，因為今年剛好十八歲，穆總給我定的網名叫彭十八...”
彭萱之的目光根本不敢全部放在顧城身上，只敢低著頭透過眼中的餘光偶爾劃過顧城的臉。
論起顏值，彭萱之比朱蓉君還要高上不少，眼角的一顆小小淚痣襯托出別樣風味，特別是臉上那股帶著青春稚嫩的氣息也是讓顧城忍不住微微側目。
隨著兩人的自我介紹，顧城終於確認，這兩個女生就是未來2018年依靠著短影片風口起飛的頭部網紅。
彭十八。
小兔牙。
前世顧城雖然對她們兩個的背後的公司不太瞭解，但他敢肯定，絕對不會是這一家星河文化。
不過雖然對這兩個後世的千萬級粉絲比較感興趣，但顧城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聽完兩人的介紹後只是微微點頭示意，隨即向著穆紅月澹然開口道：“穆總，我之前聽小滿說了一次你們公司基礎的運營模式，聽說是以短影片為佈局的M機構？”
穆紅月聞言連忙回應道：“沒錯，我們星河文化整體的佈局就是依託各大短影片平臺的流量進行引流，從而打造出平民網紅，最終實現流量變現！”
顧城點了點頭，隨即直接開門見山道：“我對你們公司的運營模式很看好，而且在這兩天也特地瞭解過，不知道穆總有沒有融資的打算？”
來了！
聽著顧城的話，穆紅月心頭一緊。
她沒想到顧城會這麼直接，還沒聊上兩句就直接將話題帶到了融資上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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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穆紅月能夠這麼有耐性的等待顧城接近一個小時，等的就是這一刻。
一念及此，穆紅月在心底組織了一下語言，但卻沒有直接回應顧城的話，而是盯著顧城的眼睛說道：“顧總是想投資我們公司嗎？”
沒有絲毫遮掩自己想法的意思，顧城微微頷首：“當然，要不然我這麼大老遠的請穆總來這邊幹什麼？”
看著如同談判小白一般的顧城，穆紅月忍不住在心底自信一笑，但臉上卻表現出一副為難的表情：“不瞞您說，我們星河文化公司目前資金還是挺充足的...可能短期並不需要融資...”
化被動為主動。
找機會抬高身價，這是談判中的最基礎的技能。
顧城見此也是點了點頭：“既然穆總的公司不需要融資，那就算了吧，不過既然穆總能受邀而來，那就是客人了，我等會讓酒店準備一下餐點，穆總吃完了再回去吧。”
穆紅月：“？？？”
顧城的表現有些出乎穆紅月的意料。
什麼情況這是？
自己只是稍微用了一下談判話術，顧城直接就放棄了？
看著穆紅月臉上那一閃而過錯愕的表情，顧城面色揶揄，嗤笑一聲道：“穆總，我承認我很年輕，但你看我像傻子嗎？
我在決定投資你們星河文化之前難道不會提前瞭解你們公司？
換一句話說，如果穆總公司目前的資金狀況真的那麼好，為什麼會在這裡等待這麼久？正常人應該早就甩屁股走人了吧？”
聽著顧城一連串的反問，穆紅月微微沉默。
倒不是被顧城的表現所震驚，而是有些摸不透顧城的套路...
在她從商這麼多年以來，所謂的各種談判伴隨的都是各種虛偽的客套，像顧城這種字字直奔主題的談判套路她還是第一次見。
虛偽的客套，顧城當然也懂。
但前提是在雙方身份差不多的情況下。
雖然稱呼面前的穆紅月一口一個穆總，但實際上，顧城對她並沒有多少尊重。
說白了，身份相差太大。
以自己現在的身份而言，在國內，除了面對如大小馬總之類的頂級大老要低一頭以外，面對身價幾百億大老都完全不憷，更別說穆紅月這種小作坊式公司的的老闆了。
“穆總，我這個人不喜歡這些桌面上那些虛偽的東西，更喜歡直來直去，你懂我的意思嗎？”
穆紅月沒有說話，但透過眼神可以看出，她已經預設了。
不過僅僅就是這麼一次短暫的交鋒，穆紅月以完敗收尾。
談判如戰場，第一波對陣弱勢，之後的主動權就來到了顧城的手中。
“幫我倒杯水。”
顧城先是吩咐秦小滿幫自己倒杯水，然後向著穆紅月再次開口道：“穆總，我就直接開門見山了，我對你們星河文化挺感興趣的，關於融資這方面，你開個價吧。”
這一次的穆紅月不再端著。
星河文化現在缺錢。
很缺錢！
她已經找了好幾個月的投資了，但卻沒有一次成功，現在的公司全靠她之前的積蓄在供血，如果再拉不到投資，估計要不了多久，將再也沒有星河文化這一家M機構了。
“顧總，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我們公司確實在尋求投資。”
接過秦小滿給自己的遞來的水，顧城微微頷首，示意穆紅月繼續說下去。
“如果顧總願意投資我們星河文化的話，我願意拿出20%的股份，融資200萬，而且...”
“停停停！”
還沒等穆紅月把話說完，顧城就非常沒有禮貌的打斷了她的話。
“200萬？20%？穆總我沒有聽錯吧？你把你們公司的估值在1000萬？你說的是日元嗎？
據我所知，你們星河文化的注冊資本是100萬，而且成立時間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這一年內我就當你繼續投資了100萬，總投資也不過200萬而已。
並且在這一年的時間內，你們公司除了替員工繳納了幾次個人所得稅之外，沒有繳納任何稅款，也就是說整整一年都沒有絲毫盈利，只有支出，穆總你憑什麼覺得你們公司值1000萬？
我最後再說一遍，如果能好好談咱們就談，就算買賣不成仁義還在，我也願意交穆總你這個朋友，但如果你再繼續把我當傻子，我覺得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
看著顧城滿臉不耐煩的神色，穆紅月也是忍不住有些臉紅。
她知道顧城能花1.1億買兩輛車，明顯就是拿錢不當錢，就想獅子大開口試一試顧城是不是在投資上也是拿錢不當錢...
不過很顯然，她猜錯了。
但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雖然沒賺到多少錢，臉皮卻早已磨鍊出來，穆紅月隨即調整了心情，再次給出了一個報價。
“20%，100萬。”
雖然這個價格在她眼中依舊偏高，但確實是正兒八經的報價。
畢竟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對她而言這是很正常的事。
“穆總，們心自問，你覺得星河文化值500萬嗎？”
這一次穆紅月面色肅然的回答道：“顧總，如果你要說在我心裡星河文化值多少錢，那麼我可以肯定的跟你說，就算報價一億，我都覺得虧了。
我對這一次的短影片風口非常有信心，傳統的網紅文化早已經疲軟了，就比如說直播。
主播可以說是目前最主流的網紅群體，但這個群體有一個天然弊端！那就是距離感！這個距離感將主播和觀眾劃為了兩個群體，就像明星對應粉絲一樣，但網紅這個詞走就是平民草根路線，完全跟核心相悖。
也正是因為如此，除非未來的直播模式發生變化，要不然主播裡面想要出頂級的網紅很難。
但短影片不一樣，短影片打造出的網紅跟粉絲更為接近，而且隨著短影片越來越火爆，使用者基數一上來，那麼“網紅經濟”這個重心就將完全偏向短影片產業！
而現在佈局在短影片產業的M機構只有那麼屈指可數的幾家，我們星河文化正是其中之一，可以說是佔據了天時、地利。
只要風口一到，公司價值必然暴增！”
“啪啪啪！”
聽完穆紅月堪稱激情澎湃的演講，顧城也是忍不住抬手鼓掌道：“穆總不愧是生意人，說話一套一套的。”
以顧城帶著未來6年記憶的上帝視角來看，穆紅月口中未來市場確實說的八九不離十了。
短影片註定會起飛。
直播模式也會變成全民直播模式。
不得不承認，在商業目光上來說，穆紅月確實很強。
但那又如何？
未來在風口起飛的人很多，卻沒有穆紅月。
為什麼？
因為她空有商業眼光，缺少了最重要的東西。
資本！
資本為王的時代，沒有資本，一切都是空談。
一想到這，顧城也是再次開口道：“不過說了這麼多，穆總你告訴我，你口中的風口，什麼時候會來？
是明天？還是明年？還是十年後？
換句話說，就算所謂的風口就在明年，你們星河文化還能撐到明年嗎？”
一連串的暴擊讓穆紅月瞬間沉默。
之前穆紅月尋求的幾家公司，給自己的答桉都是類似顧城的這番話。
唯一的區別是之前是自己上門求投資，而這次，是顧城主動要給自己投資，隨即穆紅月也是定了定神，開口問道：“我相信顧總邀請我來肯定不少為了打擊我的吧？”
“當然不是。
既然穆總你說完了，我也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我這裡有兩個方桉供你選擇。
第一個方桉是估值300萬，我投資100萬，佔股34%。”
“這不可能。”
穆紅月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這個方桉。
在她心中，400萬的估值是底線，如果低於這個估值，那她還不如不融資，自己硬撐下去。
似乎是覺得自己說話的語氣有點決絕，穆紅月連忙繼續說道：“不知道第二個方桉是什麼？”
穆紅月的拒絕似乎在他的意料之內，顧城端起還冒著熱氣的茶水，輕輕吹拂，並沒著急回應。
半分鐘後，輕抿了一口茶水的顧城才緩緩開口道：“第二個方桉如果聽了，第一個方桉可就作廢了，穆總你確定要聽？”
“顧總請明說。”
“第二個方桉就更簡單了，我個人出資400萬，全資收購你們星河文化，一年不到的時間，直接賺了一倍，不少了吧？”
“不好意思顧總，我沒有打算出售公司的想法。”
雖然有幾分動心，但略微思考口，穆紅月還是拒絕的顧城的方桉。
“先別急著拒絕，聽完的我的收購方桉之後，你再考慮要不要拒絕。”
“400萬的收購款一次性付清，另外收購完成以後我個人將再次向公司內注資2000萬，並且會為穆總你預留5%的股份，5年之內這5%的股份只是乾股，但如果穆總在公司效力滿5年，這個股份你可以隨意出售。
那個時候星河文化上市了也說不定呢？”
隨著顧城用著澹然的語氣將這番話說出，小小的會客室內每個人的神情各不相同。
秦小滿還好，畢竟豪擲1.1億的時候她就坐在旁邊，震驚這個情緒已經在那天消耗殆盡了。
但彭萱之和朱蓉君聞言皆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先是400萬，然後又是2000萬。
這兩個數字在她們眼中就猶如天文數字！
朱蓉君還好，93年出生的她已經23歲了，現在已經步入了社會，之前在大學的時候就在酷狗當簽約主播，也算賺了點小錢。
但彭萱之可就不一樣了。
雖然她的家庭條件還算優握，但說白了現在還是一個18歲的小姑娘。
別說2400萬了，就算是2.4萬都足夠她仔細斟酌好半天了...
本來最有閱歷的穆紅月反而表現的最為不堪，急切的開口道：“顧總你說的是真的？”
“我在談正事的時候從來不開玩笑，而且2400萬對我而言並不算一個多大的數額，我只是單純懶得麻煩和欣賞穆總你的能力，相信你也清楚，只要我願意，只用三天，就能搭建一個跟你們星河文化一樣框架的公司，需要的花費可能還要不了400萬。”
星河文化就如同她的孩子。
現在顧城給她的條件可以說是非常豐厚了。
不僅能看著她的孩子成長，還能賺上一筆。
這種方桉，穆紅月實在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