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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童心

“徐老師,你今天沒事兒吧?”一大早,小張同學鬼鬼祟祟了半天,才如此問道。

徐容瞥了他一眼,道:“是沒事兒,你有事兒吧?”

小張同學“嘿嘿”笑了兩聲,道:“那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院裡看我排練?”

徐容一早就瞧出了她心裡一直憋著什麼,可是他沒問,因為昨天晚上還好好的,肯定不是什麼重要的大事兒。

此時他倒是不著急了,問道:“什麼戲?”

“我們的荊軻。”

“噢。”徐容恍然,《我們的荊軻》是墨言寫的劇本,任明執導,去年藝委會才討論透過的,對當下某些社會現象極具有諷刺性的一臺新戲。

“荊軻和燕姬是誰演的?”

小張嗦著快子,表情莫名地道:“王班演荊軻,宋佚演燕姬。”

“啥玩意?”

徐容愣愣地瞧著她,宋佚是他招進來的,什麼水平他清楚的很,至於王班,在之前顧威執導,楊力新、恭麗君領銜主演的《雷雨》當中出演周萍,是被觀眾最為詬病的演員。

一個和珂藍一樣,對話劇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熱愛,但卻被天賦限制了的可憐人。

唯一的區別是,王班的天賦比珂藍要好的多。

轉而,徐容隱約想明白了緣由,還是老問題,後繼無人。

他在院裡的處境,和在影視圈的處境簡直一模一樣,而且院裡相比之下更看重業務水平。

他的存在讓外界關於人藝“後繼無人”的批評澹化了許多,但是也僅限於此,除了他之外,根本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女演員的情況比男演員更甚,本來,去年第一輪《雷雨》上演過程中於明佳的精彩演出給了人藝老觀眾很大的希望,但隨著國慶檔於明佳神一場鬼一場的表現,很多人才漸漸回過味來,於明佳和他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發現這點的,不止觀眾,還有濮存晰、楊力新以及諸多顧問,由此也意識到了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

徐容沒有一個合適的固定搭檔!

也就導致院裡當下對年輕女演員的需求,緊急程度遠甚於男演員,因為男演員有徐容撐著門面,可是能跟他搭戲的同齡女演員愣是一個也沒有。

因此院裡特別急於培養出一兩個業務能力比較強的年輕女演員。

一大早,徐容帶著小張來到劇院門口,經過的時候,順眼掃了一眼牆上的海報,他的視線在一副陌生的海報上停留了一瞬,看向保安,指了指那張海報,問道:“有別的劇團來院裡演出?”

“徐隊早,上話來京城了,用咱們一樓的劇場。”

“噢。”

徐容點了點頭,倒也沒覺得奇怪,類似的事兒過去經常發生,就像院裡如果有劇組去莫斯科演出,一般會借用莫斯科大劇院,若是去紐約演出,則會提前和百老匯打招呼。

進了劇院,走入排練廳的大門,一抬眼,徐容就看到排練廳當中幾個人正坐在椅子上吃早飯。

“徐隊早。”

“徐哥早。”

“徐老師早。”

“早。”

徐容視線掃過,熟人還不少,跟他合作過的於振、王鐳、朱曉鵬都在。

于振已經習慣了早起,早飯也是路上吃過,王鐳、朱曉鵬一瞧見徐容的臉上的笑容稍微變澹了點,慌忙間收起了收了早飯。

徐容正要張嘴,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幼,小徐,忙完啦?”

徐容扭過頭,看向走來的身材高大的任明,道:“小張說要過來排戲,我就跟著來瞅瞅,任院,今兒來的挺早啊。”

“哈哈。”

任明打了個哈哈,沒就這個話題多聊,轉而道:“那多坐會兒,也是剛開始合成,你先掌掌眼,看看回頭能不能上。”

每一臺戲在最終上映之前,都需先經過藝委會稽核,稽核透過才能上映。

任明是藝委會副主任,徐容也是藝委會成員,考慮到每次因為各種原因人不可能都到齊,但徐容接下來還有演出,必然是會參與稽核的,現在先讓他瞅瞅到時候透過的機率也大一些。

“好。”

徐容點了點頭,看向不知道該繼續吃,還是把早餐放倒一邊的王鐳、朱曉鵬和宋佚三人,道:“行啦,別吃啦,都收起來,人上話就在旁邊後臺準備著呢,看見咱們在排練廳吃東西,傳出去多丟人。”

排練廳和劇場的後臺都在一樓,而且還是相互通連的,裡裡外外過人都能看得見。

在話劇圈,人藝的排練廳最廣為稱道的是“戲比天大”的四字箴言,但若是演員裡頭吃飯的事兒流傳出去,“戲比天大”簡直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宋鐵根本不敢出聲反駁,以前她沒接觸過徐容,對他的瞭解也只是道聽途說,但觀感上總覺得他是挺溫和的一人,直到經歷了招考,她才徹底改變了過去的誤解。

在考試時,徐容對她的點評相當不客氣,埋汰她的形體大學四年沒有半點長進。

也讓她第一次認識到他真實的一面。

任明站在一旁,笑呵呵地瞧著,徐容的編制眼下雖然不在院裡,但張合平強調過,他仍然是實際上的藝委會成員、演員隊副隊長。

王鐳本來還想上來打個招呼,以彰顯近親,可是此時,他不太敢了。

而且他有種預感,未來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

演員隊未來的兩位接班人,一個比一個嚴苛,徐容相對還好,另外一位副隊長馮遠正眼裡簡直容不得半點沙子。

徐容並排和任明坐在桌後,等演員準備齊整,任明道:“開始吧,連排。”

前邊幾個人的戲,中規中矩,雷佳的表現倒是比《窩頭會館》時進步了許多,王班還是老樣子,始終消磨不掉“演”的痕跡。

等到宋鐵一出場,從幕後走到臺前,攏共走了五步,任明就按了下鈴鐺,道:“你別演。”

宋鐵輕輕點了點頭,只能走回去。

等她再次出場,這次只走了四步,鈴鐺的聲音再次響起,道:“你別演行嗎?”

就這麼連續十六次之後,徐容發現,宋鐵的情緒明顯有點繃不住了。

她就那麼傻愣愣地杵在原地,走路的時候,甚至都不知道該先邁左腳還是先邁右腳。

而一旁還沒上場的小張同學早已看的目瞪口呆。

因為她陡然發現,今天的任院和以往相比簡直變了個人,嚴苛程度直逼院裡幾位特別難伺候的導演,最為關鍵的是,任遠的執導風格也完完全全跟院裡的很多老導演極為相似。

不告訴你為什麼,就是讓你一遍一遍又一遍的不停的嘗試。

徐容頗為無奈,就這還是他從近兩千人當中挑出來的六個人之一。

見宋鐵站在前方,茫然地看著任明和自己,嘆了口氣,道:“你先不要把燕姬當成一個女人。”

不管怎麼說,這是當初自己跟張合平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的新人。

見她面露疑惑之色,徐容無奈地拍了拍腦門,知道自己老毛病又犯了,道:“你出場的時候,你的眼神,稍微的往上挑一點。”

宋佚跟只提線木偶似的,咬著嘴唇,見任明並沒有反駁,輕聲道:“好。”

徐容說完了,拿胳膊拐了下任明,朝著樓上指了指,道:“任院,我有點事兒,先走了。”

任明也不好意思再強行挽留徐容,他今兒個已經拿出了大導林召華的嚴肅和風格,可是實在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等徐容出了門,任明苦笑著道:“得咧,我好不容易讓小張給你們忽悠來個老師,還被你們氣走了。”

王班和宋佚等人面面相對,一時間根本不知道怎麼接話,徐容寫的《雷雨》總結,他們都看過,分析之詳細、透徹,簡直少見,但他在其中提及的一些技巧的運用,也讓他們瞭解了這位年輕副隊長的真才實學。

“行啦,我的小姐少爺們,別愣著啦,排吧。”

等宋佚再次出場,任明稍微的愣了一下,宋鐵視線就上挑那麼一點,但是整體的表現張力,一下就出來了。

“鈴鈴鈴。”

宋鐵再一次聽到鈴聲,差點當場哭出來,她可是徐老師欽點的六人之一,在過去,她一直為這點引以為豪,結果就在剛才,僅僅一段出場的動作,她愣是被當著徐老師的面被打回去十六次。

任明伸尋思了一會兒,道:“你挑的,稍微有點高了,再稍微低一點點,重新再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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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班疑惑地看著任明,小聲問道:“任院,為什麼小宋眼神挑這麼一下,給人的感覺就完全不同了?”

任明笑著道:“你如果想瞭解的話,可以學學美術什麼的,提升提升對藝術的結構、物象的形體把握。”

“徐隊還懂美術?”

王班問話的時候,眼睛卻瞟向了小張同學,論對徐容的瞭解,組裡這位龍套演員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小張同學被一群人盯著,有點慌,她沒見過徐老師畫畫,但是她聽徐老師說過,每次去請教藍田野老師問題,老爺子總是拽著他欣賞“拙作”。

她也不確定,徐老師到底學沒學,如果學了的話,又到底學了幾成。

任明看小張同學的模樣,心中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道:“我估摸著應該不懂,不過他的舞臺感知非常敏銳,在咱們院裡目前的演員當中,馮遠正和他對舞臺的直覺判斷是最精準的。”

臨到末了,任明又補充了一句:“他那是天賦,也羨慕不來,不過這東西也不是不能透過練習提升,你練個十來年的畫,也差不多能達到那個程度。”

王班頗為無奈地苦笑了聲:“好吧。”

徐容出了排練廳,一路直接上了三樓,來到了張合平的辦公室,於情於理,他出去一段時間回來,都得過來報個道,再者他也想找張合平聊聊,看看《家》的演員到底都是有誰,

當初張合平可是跟他許諾過,會匯聚院裡的絕大多數中堅力量。

到了張合平辦公室的門口,聽到裡頭的笑聲,徐容探過頭,只見裡頭沙發上,張合平和藍田野老爺子斜對面坐著。

“藍老師,院長,早。”

張合平笑著指了指藍田野旁邊的位置,道:“回來啦。”

徐容走過去坐了,道:“在家閒著沒事兒,過來瞅瞅。”

藍田野輕笑著衝他點了下頭,問道:“小徐,《家》的劇本你看了嗎?”

對於藍田野老爺子態度轉變,徐容的感受還是頗為清晰的,當初他剛進院時,這位前輩對他也只是拿普通後輩看待。

真正發生轉變還是在《雷雨》上藝委會稽核,自那天起,老爺子的態度明顯的熱情了許多。

徐容搖了搖頭,道:“沒呢還,昨兒個剛從劇組回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等過兩天,緩過勁兒來了再說。”

徐容見二人點頭,問道:“演員都定下來了嗎?”

張合平將跟前的本子推到了他跟前,道:“正說著這個事兒呢,本來早就定下來了,但是還不是因為你,現在有人辭演了。”

徐容疑惑地瞧著張合平,問道:“因為我,辭演?”

“還不是你那寫的那篇《雷雨》我見鬧的,說年紀大的不要演年輕的角色,本來這個角色定的是恭麗君,我估摸著也就她能跟你搭戲,結果人家說什麼也不演了。”

徐容對這個觀點向來是堅持的,話劇是互動的藝術,演員影響觀眾,觀眾同樣影響演員,一個四十五歲的中年人去演小姑娘、小夥子,觀眾根本不可能進入戲的情境當中。

一旦形成這種狀況,又會影響演出的整體效果,演員形象的天然缺陷,根本不是技巧能夠彌補的。

“於明佳呢?”

“她要排《蔡文姬》。”

“陳?呢?”

“要演《原野》,本來就不是咱們的人,要是給人家安排兩臺戲,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袁泉呢?”

張合平和藍田野對視了一眼,道:“我們也是這個想法,等會兒你打個電話問問。”

徐容當即笑著道:“院長,這哪合適啊。”

“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得學會跟國話打交道,不能因為人家...”說到這,張合平的話莫名其妙地含湖了下,“而且你跟她合作過,問起來也方便點。”

“不是......”

藍田野當即道:“你是演員隊副隊長,這本來就是你份內的工作。”

“得咧。”

徐容話風一轉,衝著藍田野湊近了點,問道:“藍老師,正好,我有一個問題啊,就是當年焦先生......”

“打住,打住,打住。”

藍田野伸手打斷了他的話,道:“小郭拜託我構思《家》的海報呢,我才有了點靈感,你不要打斷我的思路。”

對於徐容的光輝事蹟,張合平也有所耳聞,哈哈笑著道:“小徐,你可收斂收斂吧,不是我說你,你說說你現在除了鄭老師家的門,誰家你還能進得去?”

徐容尷尬地自己倒了杯水,道:“院長你要是這麼說,其實實在太冤枉我了,這麼說吧,我跟藍老師,沒有共同的生活經歷,也沒有相似的志趣愛好,坐到了一塊,可不得沒話找話嘛,其實都是被逼的,我也挺不想聊戲的,沒意思,真沒意思。”

藍田野呵呵笑著,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學校的時候堵的老師見著你跟見著鬼了差不多,一個個掉頭就跑。”

“嗨,這是哪的話,這是哪的話。”

張合平瞧徐容尷尬的模樣,不由哈哈大笑,道:“小徐,你還沒藍田野老師的微信吧,加個微信,以後好聯絡。”

徐容詫異地瞧著藍田野,道:“嚯,藍老師這麼新潮?”

誰知藍田野直截了當地道:“我哪會用微信啊那個?!”

“哈哈哈。”

張合平笑著解釋道:“藍老師可比你想象的新潮的多,不僅玩微信,還玩微博呢,比你們一般的小年輕還趕潮流。”

三人就著《家》,聊了半中午,到了飯晌,張合平一瞅時間,道:“今兒都別回去了,我定個地方,咱們仨出去吃?”

“成。”

三人到新東安市場吃完了飯,打飯店出來,因為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走的都不算快,等路過一臺娃娃機,藍田野好奇地打量著,隨口問道:“這是幹嘛用的?”

徐容道:“噢,娃娃機,就是投個幣進去,可以控制那個夾子抓娃娃。”

“那人家不得虧死?”

張合平同樣在一旁介紹著,道:“那不會,這東西可不好擺弄,不是一抓就有的。”

老爺子停了下來,頗為好奇地衝著徐容道:“你抓一個我瞧瞧。”

徐容乾脆去換了五個硬幣,試著玩了兩把。

“往左一點,往左一點,對對對,你這不行你這不行,起開起開。”

“哎哎哎,大啦大啦,哎,你咋這麼笨呢?!”

徐容瞧著旁邊瞎指揮的倆人,乾脆讓出了位置,道:“你們來你們來,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抓出來的。”

“我來。”

“來就來!”

藍田野和張合平倆人面面相覷,好一會兒,藍田野道:“我年紀大,你得尊老愛幼!”

“我還是院長呢!”張合平按著手柄,“我就先抓一把,完了剩下的兩個幣您來?”

徐容見機,直接把三個硬幣交給老爺子,從兜裡摸出一百塊錢,轉身朝著櫃檯走去。

然後,徐容真切感受到了什麼叫做人菜癮大。

一下午的時間,仨人啥也沒幹,愣是輪流抓了半天的娃娃。

光遊戲幣他就買了四百塊錢的。

結果一個沒抓到,還是人家老闆看仨人都快抓急眼了,臨走前一人送了一個。

老闆人也是好心,可沒成想辦了壞事兒,讓藍田野和張合平覺得十分屈辱!

抓個娃娃還得人送的?

將老爺子送到家屬院,老爺子衝著二人擺著手,道:“小徐,明天沒事別亂跑啊,回頭吃完飯咱們接著去抓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