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連忙停下手中的動作，氣喘吁吁地從床榻上下來。
“小姐，你們……你們……”
“我們……在研究武器呢！”趙靜姝理了理衣衫，向萬航做了個鬼臉，“小翠，今天的廚娘做的什麼新鮮菜式？”
主僕二人邊有說有笑的往外走去，留下萬航一人不上不下地在空氣中凌亂。
席間，李清照被尊為長者，坐在以前趙煜坐的位置。
廚娘是位中年女人，她肥圓的身材似乎就是最好的推銷廣告，一個能把自己養的肥都都的人，手藝不會差到哪裡去。
萬航還記得現世上班時，公司請來做飯的一位大嬸，那身材當真了得，騎在腳踏車上，把輪轂都能壓變形。
但是那廚藝真是一絕！
嚐到她手藝的沒有不稱讚的。
後來她因家中有事要辭職，老闆說什麼也不同意，最後每個月多加五百塊，硬是給留下了。
說起來，萬航到現在都還記得她做的筍燒肉的味道！
廚娘笑意盈盈地端著最後一道菜上來，恭敬地擺在正中間，打斷了萬航飄飛的思緒。
“各位貴人，這道清蒸鱸魚可是城南韓大人的最愛，你們也嚐嚐我的手藝！”
“韓大人？”
萬航的關注點不在魚，而是在她口中提到的人上。
“是的，這位韓大人以往可是上過戰場的，據說戰場上清苦，很少吃到魚，如今幾乎天天吃，似乎是要把錯過的補上。”
萬航道：“那你是因著何故來到趙府呢？”
廚娘雙手在圍兜上蹭著，被他這一問問住了。
她如此熟知對方的生活習慣，嘴巴又愛往外說……若不是這個原因，那恐怕不會再有第二個了！
想來韓世忠因岳飛之事剛請辭不久，心中憤滿無處發洩，好不容易在美食上找到點樂趣，卻被這婆娘四處說，就把她轟出門了。
“行了，你下去吧！”
趙靜姝不知萬航突然這麼問，當下也不好直接探個究竟。
廚娘離開後，大家都等著李清照先動快，她也不跟誰客氣，夾了一塊魚肚肉就吃了起來。
“清蒸鱸魚，味道當真是鮮美！”
得到稱讚，趙靜姝開心應聲，“先生喜歡就好！渡之素來愛吃魚，難得尋到特會做魚的廚娘……”
原來如此！
萬航雙眼含笑，看向趙靜姝！
卻被她藏在桌下的腿踢了一下。
看樣子，是對他當眾向廚娘發難這一點非常不滿。
萬航：“先生，若想去長恩書館轉轉，今日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趙靜姝：“不不不，今天我們一起去看器械司的武器雛形……”
屠術：“那個，渡之啊，今日不是說好去會會寧謙的嗎？車馬行的事！”
小廝急匆匆跑進來，看了看正在用餐的諸位，最後搔著腦袋，一臉為難地看向萬航，“萬公子，風雅閣來人傳話，讓你前去一趟！”
……
今天這是什麼黃道吉日哈，一頓飯的工夫還沒完，日程就排的滿滿的。
他扭頭看向小廝，“來傳話的是何人？”
“一位……姑娘……”
哈？
萬航放下碗快，連招呼都來不及打，拔腿就往門外跑！
跨出門檻，看到冷月倚著槐樹看向別處，他轉身就要往府裡走。
還沒走到月門處，身後就響起冰冷的聲音。
“萬公子，我們閣主想與你一會！在風雅閣……相候！”
“是他支走了幼幼？幼幼去了何處？”
冷月哼笑一聲，“若要知曉，萬公子何不親自問他？”
“不！還是他先給我答桉，我們再談相見的事吧！”
萬航頭也不回地入了府裡，重新坐回餐桌旁，自顧自夾菜下飯。
比起這些安排來，還有什麼比先會見李寶更重要的呢？
如果自己所料不錯，幼幼肯定是被人安排去了危險的地方。
那日午後，自己送完韓世瑜，黃昏之後再去尋幼幼時，她也恰好消失不見了，就如此巧合嗎？
風雅閣要摻和“地下工作”，不早一步，也不晚一步，剛好摻和在那個節骨眼上，分明就是故意的。
……
飯後，萬航安排由趙靜姝陪伴李清照去長恩書館。
那裡的管事都是些老先生，萬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王繼榮也一併請了過去。
他不在安樂坊當值的日子，就會去長恩書館坐鎮。
醫術典籍在任何時代，都是彌足珍貴的存在。
當萬航發現李清照珍藏的書本中有《傷寒雜病論》和《黃帝內經》時，就動了這個心思。
且不說王繼先如今多大的排場了，單單一個安樂坊的坐診醫師，都要光顧“長恩書館”，這就是廣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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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良相，必為良醫，對醫術近乎痴迷的王繼榮，當然也十分樂意！
不需要掏錢，就能在裡面看書，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人開心的呢！
“辛苦姝兒了，那器械司的武器之事，我們不忙去看！”
“還有寧謙車馬行的事，需要從長計議，暫且押後再談吧！”
“貫虹，我們……”
是時候與寶哥一會了！
上次一別後，期間又發生過諸多事情，若不再與他訴訴苦，萬航只怕自己要撂挑子。
吳山放下碗快，告了退就不見蹤影。
萬航總感覺他進來神神秘秘的，平素裡與他鮮少交談，此時更不知如何開口探問他的去處，只好眼睜睜看著他提著短劍出了府。
他話音未落，屠術已經猜出個大概。
兩人目送趙靜姝她們三人離開後，就轉身往樓外樓走去。
秦伯陽最近幾乎見不到人影，萬航又從未去過他的住處，貿然拜訪也十分不妥。
想著與李寶會面的時間尚早，他揣著一枚金鎖，想去樓外樓碰碰運氣。
這不，剛拐進印刷坊的牆角，就看到一輛華麗的馬車正要離開。
萬航提著長袍，在馬車後面追趕，“伯陽兄，且等一下，等一下！”
“伯陽兄，嫂夫人可安好？娃兒可好？”
萬航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靠在車窗旁，拿出錦盒，遞了上去。
“多謝渡之兄弟掛念，都好都好，你有心了！”
秦伯陽春光滿面，開心地接過錦盒，當面開啟就拿出金鎖，將它蕩在空中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