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好物件，鐵定花了不少銀錢吧！”
萬航眼睛眨了又眨，媽的，光拜托幼幼採買禮物了，三個金鎖的錢，自己一個子都沒出，還白得一個！
哎呀呀！
這像男人幹的事嘛！
“那個……依伯陽兄看，這金鎖值多少銀錢？”
秦伯陽不明所以，拿在手中掂著分量，“看這做工和分量，5兩黃金是要的？怎麼，難道你要我折成銀錢還你？”
“不不不！不是那個意思！”
萬航哪裡想到他會往這方面想，連忙解釋道，“我只怕自己被人坑了去，看來是這個價格要的！”
兩人又聊了些有關樓外樓和印刷工坊最近狀況，這才作別。
“怎麼樣？”
屠術匆匆趕來的時候，萬航已經坐在樓外樓的雅間裡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按照自己的意思，二樓的整個雅間已經擺滿小桌。
所謂的雅間被換到了一個角落，只有白紗做成的隔斷，私密性全無。
萬航只擔心到了晚餐的高峰時間，兩人連個安靜說話的地方都沒有。
“寶哥那邊如何？”
屠術端起已經涼透的茶水，咕冬咕冬灌了下去。
總算解了渴，他才擦了擦嘴巴，道：“沒有問題，還是老地方！”
萬航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來。
自從知道十二章紋中，有六紋所代表的人是隨時奉為犧牲者，他這心裡就再也沒有平靜過。
如今已知的有火紋趙煜，藻紋屠術，粉米紋幼幼，以及群山紋李寶……
自己手中已經兩個，分別是秦伯陽給自己的黻紋墨玉，李清照的五彩華蟲字畫……
按照十二章紋的順序，還潛藏未出的有日、月、星辰、龍、宗彝、黼這六章。
它們分別在誰手中呢，一定是與自己站在一隊中的人嗎？
顯然，誰都無法給出答桉。
“你打算跟寶哥說什麼？”屠術見他沉思不語，湊上前來，小聲地詢問著。
“怎麼，你是想我提一下你那老丈人呢，還是隻字不提？”
萬航當然希望他能有個好姻緣，假如寧家能夠接納他，他今後也算是有個家了。
不論他提不提醒，這件事早晚都要與李寶談一談的，如果他能成婚，以後的任務，萬航都願意自己擔下來。
屠術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蹦出一個字來，只會看著萬航傻笑。
寧恕，是個機靈有趣的姑娘。看來，屠術已經陷了進去。
“貫虹，人的一生很短，至高理想固然重要，個人幸福一樣重要！
如果你們不是生在亂世，這個年齡，已是妻妾成群兒女繞膝了！”
“我們？那你呢？”
萬航一頓，“我？我與你們並無不同，只是……”
他本想說出自己的來歷，但是轉念一想這樣荒唐的事，說出來也徒增他人遐想罷了。
“我與姝兒總會有個結果的！與幼幼姑娘嘛，那就看緣分吧！”
“嘖嘖，一個都捨不得放棄，不愧是你萬渡之！”
看到他又恢復到往常插科打諢的樣子，萬航旋即放下心來。
“對了，嶽雷最近狀況如何？”
“他啊，早就痊癒了……大約是去了軍中吧！”屠術眼神飄忽，一看就知道是在說謊。
“去到軍中也好，子承父志，沒有比這更令人熱血澎湃的了！”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說不準人家另有打算呢！”
這話聽著就不對味，像是賭氣的不耐煩之語。
“人人都是自己，不是他人，不理解別人的選擇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如果他不在軍中，那志在朝堂嗎？”
萬航說完，就覺得自己多慮了！
且不說他是怎麼死裡逃生的，恐怕只要秦檜父子還在世，嶽雷連真面目都不敢露，怎麼會想著進朝堂！
那他的去處是……
屠術垂下眼瞼，撥弄著茶杯，不再說話。
顯然，他與嶽雷之間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
既然他不肯說，打聽也是白打聽。
“小哥兒，上來一下！”
看那日頭偏西，差不多已近未時。
左右是要深夜才好去錢塘江邊，早些用過晚餐應該好些。
糖醋小排，龍井蝦仁，東坡肉，桂花酒釀圓子羹……萬航在選單上指點著，小哥兒一一記下。
兩人邊吃邊談，萬航猝不及防地就問起了韓世忠。
“聽聞韓將軍在去年被擢升樞密使後不久，就獻上積蓄大半輩子的軍儲錢一百萬貫、米九十萬石及酒庫十五座，保住了一條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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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只是他還有臉吃清蒸鱸魚，咽的下去嗎？”
“貫虹！”
萬航沒想到韓世忠在他眼中，會是這樣不堪的形象！
“你有所不知，當時秦檜第一發難的物件不是岳家軍，而是韓世忠！”
屠術吐出一塊骨頭，繼續道，“是嶽將軍事先得知訊息，教他避禍……”
“可是據我所知，他也是主戰派的中流砥柱……
眼見岳家軍遭難卻無能為力，這才主動請辭的！”
韓世忠作為擁戴趙構登基的“從龍之臣”，在趙構心中的地位，自然比岳家軍要高。
就算秦檜有意構陷，韓世忠的下場也不像岳飛那般。
“人皆知他與岳飛交好，可危難關頭，他哪裡肯站出來為岳家軍辯駁過？論氣節，尚不如一文弱書生！”
屠術說到激動處，氣得一拳捶在桌桉上。
萬航仔細一看，那木桉竟隱隱列出一道細縫來。
“貫虹，此處人多眼雜，還是謹言慎行為好！”
“渡之，你不是不曉得，那樞密使張俊，憑藉什麼坐上的樞密使之位？朝中多少人是踩著岳家軍的屍體爬上去的……”
“屠貫虹，你注意場合！”
萬航豈會不知，假如不知，他待在這個朝代幹什麼！
安葬好岳飛，拿把刀直接抹了脖子，豈不落得個幹淨利落！
“隔牆有耳！我們處處小心還來不及呢！”
屠術放下碗快，一臉無奈地看向萬航，“他們都是魚，我們卻知道他們所追求的！”
“既然知道，就好對付，不是嗎？何故與自己賭氣？”
屠術粲然一笑，“萬渡之，你總能說出令人消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