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微睨著他, 晃動酒杯,樽中銀液泛起微瀾。
謝清歡只被她望了一小會,就丟盔卸甲、潰不成軍, 認命走過來, 拿去她掌中酒樽, 問:“醉了嗎?”
江念勾住他脖子,紅.唇揚起,湊到青年耳畔, 輕聲說:“給我生個小鳥吧?”
滾熱吐息撩起青絲, 擦著耳畔燒過。
青年怔怔定在原地,表情有些茫然。
江念見他耳根又一點點紅起來, 勾起不懷意,湊得更近,緊貼著他, 問:“你會下蛋嗎?”
謝清歡後背靠牆,前面緊貼著柔軟而滾燙身,少身上香氣混合著酒香在空氣中燒灼,燒得他神智恍惚片刻,聽到她話,下意識“嗯”了一聲。
江念:“嗯?嗯!”
還真會下蛋啊!
眼前青年似這才回想起她問題, 長睫簌簌顫動,連忙道:“當然不會。”
江念惜地嘆息, 松他, 繼續懶散靠坐在窗邊,拿起桌上一壺酒。她知道己這個要求離譜了些,有點強鳥所難。
謝清歡聞見滿屋酒味,搖了搖頭, 輕聲問:“念念為何會這想?”
江念彎起嘴角,朝他眨眼,“當然是想我們有個孩子!”
謝清歡微微睜大水眸,腦中轟隆一聲,又怔住了。
江念心中搖頭,才瞎糊弄幾句話,這只鳥就忘記她偷偷丟掉他跑到妖國事,實在是太哄了。她想著,彎起嘴角,沾染酒液唇紅潤漂亮,玫瑰般靡麗。
謝清歡靜靜望著紅.唇雪膚人面,忍不住湊近,一手環住她腰,低頭看著她。
江念抬起頭,上他專注眼神。她忍不住伸出手,摸摸青年垂下、長長睫毛。細密纖長睫毛拂過掌心,麻麻癢癢,帶來一陣戰慄。
她忍不住了一下,主動湊過去親他泛著涼意唇,酒味在唇齒間交纏。滾熱酒香凝成實質,纏在兩人身上,她伸手撫摸青年玉白脖頸,感受到其下肌膚微微顫慄,血液湧動。
謝清歡身子微晃,全身都在發麻。
一吻結束,江念摸摸殷紅嘴,唇上很燙,有些麻癢。
她彎起眼睛,不出意外,看見青年眼裡水霧更濃,眸光璀璨,似是有些酒醉昏沉。
江念著問:“醉了?”
謝清歡扶額,慢慢坐下,微蹙眉頭,有些難過樣子。
江念走過去,問:“怎啦?醉了就頭疼?”
就是嬌氣,親個嘴都能醉。
青年眼裡水蒙蒙,定定看她一眼,然後伸出修長雙指,從她肩上夾起一根鳥毛。
紫色鸚鵡毛。
江念:……
這詭異出.軌被抓感是什鬼?
唉,早知道抓只孔雀擼,這樣掉下來是綠毛,也拿來魚目混珠,雀毛混鸞,騙騙小鳥。
謝清歡沒有說什,只是靜靜把鸚鵡毛放在桌上,微低著頭,靜默不語。酒氣讓他眼尾暈上綺麗紅,長睫在蒼白肌膚拓下小片陰翳,淡紅唇微抿著,像在生悶氣。
己契主嫌他煩,偷偷跑出來,和犬妖一起吃火鍋,身上還沾有別鳥毛。
他心臟悶悶,但著江念,總是羽翼柔軟,生不起半點氣,只默默把氣憋在心底。
江念低頭,蹭了蹭他脖頸,深吸一冷香,問:“嘛,不生氣了,就算你不能下蛋,我也絕不會嫌棄你!”
謝清歡瞪大眼睛,眼尾更紅——
她居然會因為他不能下蛋嫌棄他?
江念看他半晌,忽而道:“你真看。”
謝清歡眨了眨眼睛,眼裡晃一池碧水,耳根悄悄爬上紅暈。
江念彎著眼,淡棕瞳孔璀璨亮,繼續誇道:“青鸞神君風華天成,絕色無雙,哪裡是外面凡鳥比得上?”
青鸞神君不僅絕色無雙,而且耳根極軟。
聽她這幾句話,便卸下心中不快,被誇得嘴角微微翹了翹。
江念又道:“惜我這種凡人,同神君結契,總是戰戰兢兢,天天鏡慚形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謝清歡心中一緊,連帶那點悶氣消失無蹤,也把江念偷跑出來摸野鳥事拋至九霄雲外,安慰她說:“你哪裡不了?念念最,不要慚形穢。”
他溫柔,雙眸綻碧色,低聲道:“若是不找你結契,天下我又能找誰呢?”
江念本來只是誇張做戲,但聽到他這番話,被撩得心臟砰砰跳,幾分意亂情迷。
青鸞眼光極高,挑剔無比。
除她,其他人一個也瞧不上。
她忍不住偷偷彎彎嘴角,心中有點小驕傲。
謝清歡低頭,輕輕嘆氣,“是我無法下蛋。”
不等江念哄,他又慶幸地說:“但別公鳥也不會下蛋。”頓了頓,認真補充:“母也沒有辦法給你下蛋。”
江念忍俊不禁,抱著他手臂,“知道啦知道啦,先帶你回去醒醒酒。我給你搶梧桐,你喜歡嗎?”
“……喜歡。”
“還生氣嗎?”
“……本來就不氣。”
哪敢生她氣?
江念牽住謝清歡,本想跳窗出去,目光落在那一街妖怪上面,忽而頓了頓。
青鸞神君貌太震撼,妖怪們還維持呆怔狀態,痴痴看著他們。
她輕聲說:“你還怪我跑出來摸其他鳥,你看你己變成鳥招搖過市,教這妖怪看去了,不守男德!”
謝清歡低聲為己辯解:“是這樣飛得快一些。”
若是不變出原型,怎能追上她呢?不飛快一點,她便和別野鳥走了。
江念聽出他話中之意,心中有些,但她是逗鳥玩家,面上仍佯作不解,冷哼一聲,繼續:“不守鳥德!你還想這招搖過市讓所有妖怪都看過癮嗎?”
謝清歡幽幽看她一眼,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黃金做鳥籠,變成一隻小肥啾,飛進籠子裡,還十分貼地用爪爪扒拉扒拉籠子門,把門給鎖上。
江念:……
還挺覺。
她抓著鳥籠,扯下一塊紅綢,如給新娘披上紅蓋頭般蓋在上面,然後提溜著籠子,快活地逛過長街。
來到從前暫住宮,她掀紅綢,發現小鳥窩在金籠一角,雙翅蓋著身,把己團成一個球。
江念嘴角噙起,把它小心拿出來,放在枕頭邊,注視著它起伏身,心中軟成水一般,低低罵了句:“一點酒都碰不了,沒出息。”
說著,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他柔軟羽毛。
指腹像躥上團溫熱火,隔著羽毛,能感受到輕柔呼吸起伏。
他像是昏睡之中,感受到江念撫摸,伸出爪爪搭在她手指上。
江念捏了捏柳葉般柔嫩爪子,低頭偷親他一,然後轉頭離宮,找到妖王。
這時狗子還伏在桌案前,一臉麻木地蓋章。
看見江念過來,他耳朵立馬豎起來,警覺地左右看看。
江念莞爾,“放心,他喝醉了,沒來。”
妖王這才松氣,拍拍胸,“這就,所以說和鳥結契最麻煩,你當初要是選我多,我獨佔欲絕沒有這強!”
江念翻個白眼,“那是,你哪是想找契主啊,是想找個幫你幹活工具人。”
妖王想起往事,惆悵嘆息,“以前也有羽族想和我作伴,它們那架勢啊,嘖嘖,招惹上鳥,這輩子就別想解脫。”
江念下意識答:“不解脫就不解脫。”
她回答得很快,說完,己也是一驚。過了片刻,她忍不住慢慢彎了彎眉眼,覺得己像栽進那團春色蔥蘢翠羽中了。
妖王詫異地看她一眼,旋而道:“大人,深夜來我這兒是想做什?”他攏攏己衣領,“事先說,我不能下蛋。”
江念拍拍桌,直截了當地問:“那日.你施展什術法,才能吞吐日月,讓冥河來到人間?”
妖王嘟囔:“哪有什吞吐日月,我不會,我只會吃餅!”
江念敲敲桌子,想到在還在枕上酣睡小鳥,便道:“送你幾具傀儡,幫你幹活。”
妖王眼睛一下就鋥亮起來。
“你想幹嘛?”他依舊警覺。
江念靠坐在窗邊,紅裙擺動,望向潑墨夜空。星光揮灑,照在她雪白柔皙面上,她低下眉眼,輕聲道:“我想要和冥界建立通道。”
妖王想也不想回絕:“這不能。”
就算是心動幾具能幫忙幹活傀儡,他也沒有辦法,只能攤手:“這個真不。”
江念咬牙,“十具傀儡,包括鳳霸地,也借給你。”
她修煉到飛昇還有一些年,但知道師父師兄就在冥城等著,她怎能真什都不幹,靜等“重逢”。
妖王:……
惡,她給得實在太多了!
他嘆氣:“這個是真不,兩界通道哪是這容易弄出來,況且,天道在上面看著呢。”
半晌,他又妥協道:“不過我以再施展吞吐日月之法,上次掉出來一條河,說不定這一次,又掉出來一個什東西呢。”
說做就做,他化成原型,巨犬載著江念躍至半空中,淡黃毛披上月華,被照成亮銀。
噴薄妖力翻滾如浪,瞬間遮天蔽日,鋪滿整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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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黑暗凝成實質,陰冷風刮過來,江念再次感受到熟悉氣息,冥界陰風刺骨冰涼。
她睜大眼睛,在黑暗天幕,瞥見一線銀光。
是師兄劍氣。
這道劍氣卻十分柔和,像護著什東西。
江念從狗背上一躍而起,追上劍氣,伸手取出裡面東西。
妖力褪.去,月光再次漏下,照亮她掌中之物。
她眨眨眼,低頭湊近,白皙掌心之上,有一顆銀色、小小……蛋?
師兄送這玩意過來幹嘛?
倒也不必,如此貼!
江念拿著珍珠大小、奇怪物種蛋,和妖王品鑑一二,都不知道這是啥玩意蛋。但裴翦又不能親過來說,她只能拿著這顆袖珍蛋,茫然地回到寢宮。
小鳥還窩在枕頭邊,酒醉正酣。
江念想了想,把袖珍蛋拿出來,偷偷塞到他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