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頭對烏梢說:“你看, 我沒拋下鴨。”
水鴨精把己的小鴨捧掌心,低頭親了口它軟絨絨的毛,然抬頭朝幾個大妖深鞠一躬, 翩然飛走。
江念量這山清水秀的地方,“難怪你不願走了。”
妖王笑丟下一捧靈食給水鳥們,靈食悠悠浮碧水上,水鳥爭啄食,蕩起一又一漣漪。
江念下意識從袖子裡摸了摸,想摸出把瓜子磕磕,摸了個空, 才現己裝零嘴的儲物袋已經空了。這次出來太久, 忘了多帶點零嘴出來。
她訕訕收手, 忽然有人遞上一捧香瓜子。
“嗯?”江念看過去, 少年拿出儲物袋,裡面裝她喜歡的零嘴。
見她望過來,謝清歡神色微赧, “相城, 路上見到了,就買了。”
江念心想:你騙人, 明明是你偷偷飛出去買的。
他們一直一起, 唯一一次出街還是她帶,若不是有心, 哪裡能買到一袋零嘴,還都挑的是她喜歡的。她湊過去,把儲物袋搶過來,扒拉半天,問:“你怎不買點水靈果?”
不是最喜歡吃水靈果了嗎?
謝清歡別開臉, “路上沒有遇到。”
江念:“又騙人,你火靈果都買了,”說,她拿起火靈果啃一口,又裡面扒拉出他三種屬性的靈果,奇:“敢情那家靈果店只買火木金土,就不賣水靈果?”
“嗷,”她懂了,眯眼睛,笑:“是不是你偷吃了?”
謝清歡:“……不是。”
江念露出瞭然的笑容,把儲物袋塞到己的袖子裡,代替那袋空了的零嘴袋。
她忽然想到什,說:“以前是師父給我準備零嘴。”
師兄待她然是極,但不會考慮這瑣碎的小事。只有那個小老頭,沒有什靈,不會架,又不甘心像廢物一樣被人保護身,所以常常些小事上下功夫。
少女望湖面,眼神忽然變柔軟,她的唇角抿了個細微的弧度,沒有再往下說了。
謝清歡無聲地望她,感受到她四周變寧靜祥和的氣息,微微笑了一下。
這時候,妖王喂完鴨子,開口:“這是那只狐狸的主意,他說要是把這裡環境弄點,再把我關這,我就不會想逃跑了。”
說還真不錯。
把監獄造比外面條件還,蹲裡面有不用工作,還能天天啃骨頭,這日子神仙也不換啊。
烏梢想了半晌,一拍手:“我明白了,一定是那只狐狸想要藉此來消磨大王你的意志,大王,你不能上了他的當啊!”
妖王幽幽地看他,狗狗眼裡浮現一抹幽怨而無奈的光。
烏梢:“大王,你要支稜起來,不能頹廢鴨。”
一旁埋頭吃靈食的水鴨抬起腦袋,口出人言,“我不頹廢鴨。”
烏梢:……
“大妖怪說話,小妖怪別插嘴!”
水鴨叼起靈食,害怕地遊走了。
妖王想到什,眼睛一亮,“烏梢,要不你去當妖王吧,我看你有前途啊。”
烏梢愣了下,連忙搖頭:“不要,我怎能篡位呢?”
妖王雙手摁住他的肩膀,“這不是篡位,我同意你成為妖王,所以你和它們不一樣。烏梢,我一直看你,你一定能帶領妖國走富強繁榮。”
烏梢喃喃:“我行嗎?”不等妖王開口,他連忙甩頭,“不行,我不行!我一睡就是十幾年,它們把我關起來我都不知。”
妖王:“……這倒也是。”
他轉過頭,望三花,眼睛又一亮。
貓貓縮到江念身,探出個貓貓頭,“我才不當妖王。”
妖王:“你為什不當?我一條狗都當了,你一隻貓怎就當不了了?你這不是給天下的貓貓丟臉嗎?”
三花:“呸,狗賊,我的腦子比蛇大,可沒這糊弄。”
妖王惆悵地嘆口氣,又望小黃仙,“小和尚,你賊眉鼠眼,一看就有大出息。”
小黃仙往退一步,雙手合十:“我一心佛。”
妖王:“唉。”
他慢慢看江念,“那個……”
江念擺手:“不約,我們不約。”
洛瑤南倒是有些意動,但他知己幾斤幾兩,不會真的接下這個爛攤子。
他心想,這個【妖王的認可】,也未免太認可了吧,有這種直接準備把妖王送人的認可嗎?他們物種都不一樣啊。
狗子失落蹲河邊,兩個耳朵耷拉下來,垂頭喪氣。
江念:“現除開狐狸,他幾個大妖怪準備渡過沉水河,攻人間。
妖王霍然站起,微微皺眉,長袖無風動,片刻,他招呼幾人進入竹屋中,妖火沸水,給幾人泡茶。
“它們一直不甘待妖國。”
茶香嫋嫋,白煙如霧,青年撐臉,愁眉苦臉喪裡喪氣地說:“我一直知的,唉,待這裡不嗎?為什總想出去呢,它們想當妖王,我拱手讓給它們啊。”
江念:“人心不足蛇吞象,妖心也一樣。”
妖王喪喪地笑了笑,“不老實,被毒兩下就了。人間?人間哪是我們能輕易涉足的地方。”
烏梢連連點頭,附和:“是啊是啊,人間可怕。”
妖王用指尖蘸點茶水,桌上畫了張簡易地圖,“妖國地勢簡單,十萬大山和縱橫河流把妖國分為幾個分散的領地。中心是王城,旁邊幾個是灰、黃、白的封地,若是它們想渡河,會分開從這三處渡過。”
“一是灰仙,會從臨江峽帶手底下那群妖兵出,逆流而上,前往北方。”他
江念點了點頭,接:“北邊有幾個不入流的小宗門,然是盛家,瓊花現應該家吧。”
盛家有錢,可惜實不強,擋不住這支妖兵。
妖王看起來喪裡喪氣,但實是負責一妖了,快推測出幾個大妖的路線和作戰方略。如果真讓這多妖怪成功渡河,湧入人間,必會掀起一場浩劫。
他看對面之人,“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急?”
江念:“不急。”
妖王繼續嘆氣:“唉,現情況這緊急,你們應該去攔住它們,不是來找我啊!”
讓它待這裡就了嘛。
江念:“攔不住了。”
她平靜補充:“它們已經渡河了。”
妖王大驚:“什?”
江念從袋子裡扒拉扒拉,翻出一根血淋淋的刺、一截斷尾、一隻爪子和一個眼珠子。
幾樣東西攤桌上,逼人的煞氣撲面而來。
有一種術法,一絲聯絡就能往上追溯,窺見主做什。況這裡還有幾個大妖身體的一部分,聯絡然更加緊密。
妖王拿起狐狸毛茸茸的尾巴,指尖掠過一靈光,下一瞬,簡樸的竹屋霎時變富麗堂皇,前面有翠鳥舞女翩翩起舞,有俊俏男妖投懷送抱。
白衣琴師席坐地,低頭撫琴。
妖王:“可惡,它怎能過比我還快活?”
說完,妖王用把狐尾一掐,明月樓中的白衣琴師突然變成一隻狐狸,驚慌失措地摸己的尾巴。它慌張抬頭四處張望,最像是看到江念他們一般,抬起兩隻爪爪,合一起,人模人樣作了個揖。
妖王這才把狐尾放下,屋中的幻境也潮水般消退。
“哼,我不允許有妖比我過!”他整完狐妖,這才抬起狗狗眼,“它們這不是乖嗎?乖乖呆明月樓裡唱歌跳舞,沒有去擾亂人間。”
江念:“你看看他幾個。”
妖王先抓起白仙的刺,嘆息:“這只刺蝟一不怎老實,喜歡搞點小動作。”他施展術法,屋中被滾滾黑霧籠罩,沉水河腳下緩緩流淌,深黑水面中露出無數張慘白的鬼臉。
鬼魂伸出雙臂,要拉龜甲上的妖怪們進入河中沉淪。為首的白衣老嫗將柺杖重重一擊 ,靈光四散,黑霧中劈開一條路,眾鬼紛紛逃竄。
妖兵正渡江。
謝清歡臉上露出擔憂之色,微蹙眉,偏頭看眼江念,見她似乎成竹胸,心想,難師尊又留了什手嗎?
妖王愛和平,但看這幕,還是忍不住誇:“看我妖兵,雄壯,多威武!”
這才是大妖怪啊!
他抬眸望江念,奇:“你看上去一點都不擔心?”
江念:“不擔心。”
頓了一下,她又說:“人間也沒你想那廢物。”
妖王笑:“看見你,我就知現仙門人才濟濟,不過這多妖怪湧上岸,你們再能耐,也要廢不少功夫吧。要不我幫你攔一攔它們?作為報,你們趕緊走,別再來煩我了。”
江念也笑了,“不用,想翹班?”
妖王耳朵耷拉下來,趴桌子上,一臉生無可戀。
江念敲敲桌子,“別想了,給我支稜起來,去上班,007無休。”
妖王:“唉……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他們?”
江念抿了抿唇,沉默片刻,才:“因為,我有無論時都可以相信的人。”
謝清歡霍然掀起眼眸,定定看她。
江念注意到他的目光,朝他笑了笑,“所以別擔心,也不用害怕。”
謝清歡點頭,“嗯。”
被老嫗劈開的通漸漸合攏,沉水河中的鬼怪再次聚集,屍體順龜殼攀爬,快匯聚成小山,修為不夠的小妖立馬慘叫被拉入水中,被河中怪物吞噬。
老嫗幾次施法,臉色越來越差。
洪浪排卷,幾隻浮舟翻滾的河流裡搖晃。
妖王瞥見小舟,詫異地“啊”了一聲,“沉水河上怎會有這東西?”
但他的注意快就被遠處的河岸吸引。
白仙率領妖兵渡江,數片巨大龜殼浮水面上,緩緩往岸邊移動。
靠近河岸時,黑霧漸淡,她抬起頭,見天上許多修士御劍乘雲,清一色雪衣如白雲翻滾。
容顏清麗的女子執劍上前,拱手一揖,“諸位,請去吧。”
洛瑤南痴痴看幻境中的女子,輕聲:“歲師姐……”
1號系統:“我就說你是宮王,你怎能出家呢?這不,看見一個宮,就想要還俗了吧。”
洛瑤南額頭青筋迸出:“你閉嘴!”
1號:“我是教你認清己的本心。”
洛瑤南悵然嘆氣:“歲師姐是不一樣的。”他的目光又落旁邊的水柔上,心裡輕輕喊了聲“水師妹”。
嗚嗚,他想念高冷出塵的師姐,想念溫柔可人的師妹。
他想家。
如果家裡沒有張會就了。
白仙並不理會歲寒雪,而是看面的幾人影。
搖光峰主、開陽峰主、玉衡峰主從歲寒雪身走出,放出屬於大能的威壓。
“若是不肯去,”玉衡溫柔微笑:“我們只先禮兵了。”
開陽焦急地朝白仙喊:“我徒弟呢?我的霸地徒呢?你沒把她怎樣吧!”
搖光手中握劍,殺氣凜冽,默然不語。
妖王恍然:“原來你說的,無論時可以信任的人,就是他們嗎?”
江念搖頭:“不是他們。”
妖王詫異地眨了眨眼,見白仙和九華山的人還要對峙許久,就拿起了另外一個爪子。他掂了掂手裡斷爪,朝小黃仙笑:“熟悉吧?你老祖宗的。”
小黃仙閉目:“阿彌陀佛。”
妖王:“這只黃鼠狼也不老實,被我咬過這多次,也不長教訓。唉,他放的屁可真臭。”
他抓住黃仙爪子,施展術法,於是眾人感官與黃仙相通,再次出現沉水河上。
黃仙帶妖兵也來到沉水河岸邊,與白仙兵分兩路,順縱橫的河網支流,可以通仙門腹地。
但它選的方不,妖兵如利劍出鞘,直往七殺宗。
謝清歡隱隱擔憂:如今江念裴翦俱不七殺宗內,偌大宗門,不知能否擋住來勢洶洶的妖兵。
黃仙是個一身黃毛賊眉鼠眼的老翁。
它坐圈椅上,旁邊幾個小輩給它端鮮嫩雞肉、新鮮水果。
江念笑了笑,“這只妖怪還挺會享受。”
妖王嘆氣:“黃仙就賊,手下又多,不對付啊。”他抬起狗狗眼,見江念依舊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忍不住又說:“你看我妖兵,多壯健,多強悍,只說這只黃仙,就已經有千年的妖,比上你們口中的元嬰大能,人間也是能呼風喚雨鎮守一方宗門的大妖吧?”
江念還沒什表示,謝清歡忍不住湊近,她耳畔輕聲:“師尊,它們是朝七殺宗去的,我去攔住它們?”
江念按住他蒼白手背,“別鬧,這看不起你師兄師姐嗎?”
謝清歡被江念掌心溫度灼到,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江念:“不必事事爭先,你坐這看。”
越靠近河岸,黑霧越來越淡。眾妖透過黑色霧氣,看到不遠處的河岸,欣喜地叫了起來。
獸吼此起彼伏,讓百鬼辟易。
黃仙慢悠悠從椅子站起,雙手負身,看河岸,見那兒一派平靜,沒有仙門的人守,忍不住笑了笑,臉上皺子擠一起,難掩歡喜。
“老祖老祖,”一隻小黃鼠狼說:“看來人類修士也沒什了不起嘛,岸邊一個人都沒有,之前大王說人類心機深沉、可怕至極,現看,都是聳妖聽聞罷了!”
另一只黃鼠狼說:“是啊,等我們上岸,整個人間都會為之顫抖!”
黃仙咳嗽兩聲,掩住翹起的唇,“低調、低調,不知刺蝟和老鼠現上岸了沒有,不能比它們慢,讓它們笑話。”
就妖兵即將靠岸之際,黑色的水面上,突然騰起金色的符文。
小黃鼠狼驚恐:“這是什?!我怎動不了了!”
黃仙:“是困陣!”
小黃鼠狼們驚恐地嘁嘁喳喳,被困沉水河上,河中厲鬼們嗅到死亡的氣息,飛快朝這邊靠攏,河面出現許多細小的旋渦。
黃仙扯下外袍,黃色外袍飛上天空,出刺目光芒。
法陣頓時一鬆,厲鬼們再次散開。
還不等妖怪們鬆口氣,許多斷肢殘臂從天而落,掉甲板之上。血淋淋的斷手飛起來,抓住妖怪們的雙腿,拖它們摔入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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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們馬上被河中厲鬼拖拽,而斷臂們像是沒有受到影響般,再次爬上甲板。
“這是什鬼東西?”小黃鼠狼嚇吱哇亂叫。
黃仙雙指併攏,躥出一條火龍,逼退這些斷臂。
一陣悠揚的笛聲從山崖上響起,它們仰頭望去,見那兒不知時出現一位紫衣少年。
少年橫笛唇邊,衣袂飄揚,高馬尾風中搖擺。
隨笛聲的變幻,斷肢慢慢聚攏,組成一個又一個死白的屍傀,擋妖怪們之前。
黃仙雙目銳利,火龍朝懸崖上的少年呼嘯而去,至半空時,火龍潰散,化成一點一點螢火般的光。
一嬌媚柔婉的聲音突然響起:“哎呀,多妖怪呀。”
嬌媚美麗的女子懶懶坐貴妃椅上,手撐腦袋,另一只捏一顆血紅的櫻桃。
她出現的剎那,就有許多小妖怪眼中露出迷茫之色,痴痴看她。
她銜住櫻桃,嘴角扯住微笑,用又嬌又柔的聲音說:“長這醜,我不喜歡你們。”
那群妖怪臉上就露出傷心欲絕的神情。
“你們,”慕曦兒咬破櫻桃,笑容甜美蠱惑,“為我去死,不?”
話音剛落,無數小妖怪義無反顧投入沉水河中。
黃仙一聲怒喝:“不要被她蠱惑心神!還不快醒來!”
還沒跳下去的小妖怪及時被拉住,如夢初醒,茫然:“剛才……怎事?我怎會那想跳下去?”
慕曦兒笑起來,笑花枝亂顫,“這群小妖怪還挺有意的。”
陸鳴由衷讚歎:“師姐真是厲害。”
修風月還是強啊,一句話就能逼這多妖怪願廝殺。
黃仙大怒:“你們這群卑鄙無恥的人類修士,居然使陰招!”
它強行突破陣法,飛上山崖,飛至一半,一條深黑刑鞭從天而降,狠狠擊它的身上,它身上留下一潰爛的口子。
淬毒的刑鞭落下,烏黑的血就湧了出來。
巨大的黃鼠狼不停尖叫,不管它怎騰挪閃躲,刑鞭都準確無誤地落它身上。
快,它身上皮毛殘破,汙血沖刷爛肉落下,沒有一處完地方。當它想要退時,卻現陸鳴與慕曦兒早已堵住了路。
河中的小妖看見這一幕,早就嚇魂飛魄散,轉身竄逃企圖到妖國。
然而許多七殺宗的魔修跳了下來,拿起抓妖網,不分由說就把妖怪們裝到網裡。
柳長老最興奮,眼睛亮:“多珍奇的妖怪啊,你們小心點,哎哎哎那只孢子精的皮看,仔細別劃破了啊,這只麋鹿妖角挺看,留下來吧。”
他跳到最上面,大聲喊:“妖怪們,我們七殺宗是通情達理的,我給你們三個選擇,紅燒、清蒸,或歸順我們,你們己選吧!”
……
妖王臉色蒼白:“七殺宗……”
這叫通情達理由選擇嗎?
烏梢和三花早就嚇瑟瑟抖,抱團取暖。
“喵嗚喵嗚人類可怕啊!”
“嘶嘶嘶嘶人類可怕啊!”
它們現開始感到慶幸——己怎有膽子渡江去人間的?幸霸地大人把它們帶來了,不然它們也要被可怕的七殺宗給擄走了。
小黃仙面露不忍,早就離開竹屋,坐湖邊坐靜心。
洛瑤南看幻境中的這幕,心跳驟然加快,心想,七殺宗果然、的確、當真不愧魔第一宗門之稱。
妖王蒼白臉,抬眸現江念撐下巴,臉上表情淡淡,依舊不為所動。
“你說的,可以相信的人,”他澀聲問:“是他們嗎?”
江念搖頭:“我相信他們,不過完全可以相信的不是他們。你可以去看看灰仙遇到什了,”她翹起嘴角:“一定有趣。”
妖王拿起那只眼珠子時,指尖微微顫抖。
定了定心神,他繼續施展術法,這次幻境剛展開,迎面而來一銀白銳利的劍光。
妖王心知這是沉水河畔灰仙的遭遇,與這方竹屋並無關係,但也不由側了側身子,不敢直視這一劍的鋒芒。
懸崖之上,青年黑袍鼓動,眉目銳利。
他低眸看了眼浮河中的巨大耗子屍體,橫劍胸前,手指拂過長劍。
劍尖微顫。
下一瞬,他又出一劍,劈開黑暗的河流。
千萬劍氣從天而降,底下的妖怪與厲鬼連逃竄的機會都沒有,瞬間被劍氣絞成肉泥。
“孽畜。”青年冷聲。
如果說妖王剛才還尚能冷靜,現他已經完全凌亂,“這人是誰?怎可能這強?”
他現對面的少女臉上不再掛一幅雲淡風輕的表情,而是變十分生動。
她皺眉,嘴裡嘟囔:“可惡,又被他裝到了。”
妖王駭然:“這就是你說的……?”
他沉默半晌,才艱難:“人間殺神。”
江念笑眉眼彎彎,“是呀,我永遠相信他。”
永遠可以相信一個會裝逼的龍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