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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節、固守(中)

就在義大利突擊隊襲擊阿拉姆哈爾法嶺之前的大約半個小時,鑑於南非師的陣地岌岌可危,按照第30軍軍長威洛比·諾里的命令第106皇家騎炮團奉命前往阿拉姆哈爾法嶺設伏,阻擋意軍裝甲部隊的突入。諾里相信只要106團趕在意大利人之前到達那裡,憑藉嶺上有利的地形和戰前修築的工事,向北狂奔的義大利坦克一定會被永久性地阻止住。他更相信戰功赫赫、訓練有素的106騎炮團必定會在阿拉姆哈爾法嶺再創往日的輝煌!

可是,誰又能想到106團的前鋒沒看到義大利坦克的影子,英國人先是遇到了義大利空軍的掃射轟炸,後來又和來自阿拉姆哈爾法嶺的潰兵迎面撞上。面對急轉直下的戰局,106團不敢大意立馬給30軍指揮部發去電報:阿拉姆哈爾法嶺已被意軍傘兵佔據,請指示。

收到這樣的電報,無論是諾里還是對他的上司奧金萊克,都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這意味著英國人必須趕在意軍裝甲部隊與韋瑟姆突擊隊匯合一切重新佔領那裡,不然阿拉曼防線的整體性就會被動搖,英軍就將失去繼續在阿拉曼阻擋意軍的可能。而要完成這個任務單單依靠女皇陛下驕傲的106團是顯然不可能的。於是乎,30軍立馬從有限的預備隊中抽出了一個澳大利亞步兵營會同106團一起反攻阿拉姆哈爾法嶺。畢竟,大炮雖猛,可終究不能上刺刀,佔領陣地還是要靠步兵。

可這一等就花費了英國佬大半個小時的時間,一個來自澳軍第7師的步兵營終於與他們匯合。不過,這段無聊的等待時間已經消耗了106團團長皇家上校魯尼最後的耐心。雖然按照30軍總部的命令他們還應該繼續等待,直到第2皇家坦克團派出的三個中隊的 Mk.I(A13)巡洋坦克中隊與他們匯合,但是英勇無畏的魯尼上校還是決定儘快發起進攻。畢竟,現在時間不是站在英國人這邊,多拖延一分鐘,英國人就離失敗更進一步。

進攻前,兩位盟軍的指揮官碰了個頭,商量戰法。一個是出身軍人世家的皇家陸軍上校,一個是說話帶著濃郁地方口音的澳軍中校,幾句話之後英國上校立馬佔據了上風。雖然,澳軍營長對於英國佬制定的山地作戰計劃頗有微辭,但是畢竟人家官大一級壓死人,最後他還是不得不接受了這個由一個炮兵指揮官制定的進攻計劃。再說了,按照英國佬的情報現在他們一個步兵營加一個炮兵團要對付的不過是一支不足一百人的輕武裝機降部隊罷了。對於消滅如此規模的對手,這兩位指揮官都還是胸有成竹的。

“問題應該不大吧。哪怕意大利人可以變戲法一樣弄出了能夠懸停在空中的運輸機,他們總不會平白無故變成士兵和大炮吧,”離開106團的團部時。澳軍中校低聲喃喃了一句。

十幾分鍾後,一切就緒,戰鬥按計劃打響了---------。

這是一次教科書般的步炮協同進攻。只見逃脫意軍空襲的28門75mm自行火炮在距離阿拉姆哈爾法嶺三、四英裡的地方一字排開。106團的指揮官相信義大利傘兵最多擁有幾門迫擊炮。在這個距離上,他們的火炮是據對安全的。

而在阿拉姆哈爾法嶺的附近,騎炮團的觀察員和澳洲步兵已經悄悄地靠了上去。帶刻度網的準鏡(BC scope)使得炮兵觀察員能夠以相當精度測量水平距離。再透過大比例的軍用地圖上標註的等高線,觀察員可以更好鑑別目標的座標方位。當炮擊需要的所有資料被採集完畢後,觀察員接通了團火控中心的電話。

“A連第二觀察員,炮擊任務!密位2300,座標236-421,敵軍正在架設迫擊炮。將進行校正!”

然後,106團的炮手們開始試射。通常初始炮擊同時發射兩發炮彈,觀察員從兩發炮彈彈著點之間正中開始校正。典型的校正方法是向左或向右校正使彈著落在觀察員視線和目標所成直線上。從那裡,他將增加或減少400碼的首次校正;然後進行200碼校正,接下來一次100碼,隨後再增或減50碼,隨後發出“效力射”的資訊。

接著團火控中心將“效力射”資訊傳送到各個炮兵連的時候還會增添上諸如“延時引信效力射”這樣的內容。炮車上的炮手則甩開膀子隨著軍官有節奏的哨子聲忙乎開來,將“效力射”這個單詞變成一種可怕的力量!

單靠炮兵前進觀察員是沒有辦法贏得一次勝利。但退一步說,交付到這個20歲剛出頭的中尉手中的力量和責任卻是驚人的。一個炮兵連齊射的威力具有比一個完整的輕步兵營或是一個輕步兵團更大的破壞力。而對於一個可以召喚一個炮兵團的75mm榴彈炮進行炮擊的觀察員,使用“可怕的”、“令人難以置信的”等詞彙描述這種強大的破壞力並不誇張。因為,他是一個從不扣扳機,只是簡練而專業地吐出一個詞:“效力射!”,就可以奪走了許多敵軍的生命的死神!

“轟!”一聲驚雷般的轟鳴,第一枚75mm炮彈爆炸了,氣流滾滾,彈片橫飛…..然後越來越多的炮彈不斷落到了意大利人的陣地上。

此時, 經歷過上一次大戰磨練的“75小姐(法制75mm'炮的綽號)”風采依舊。一時間,百餘米高的阿拉姆哈爾法嶺上到處都是爆炸聲,到處都是火光,到處是密集騰起的煙柱,巨大的氣浪一層層的掀起,彈片不斷的在士兵們的身邊飛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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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韋瑟姆和他的戰友耳朵裡天地間就只剩一種聲音!

“轟轟轟…….”

在這短短十五分鍾的時間內,106團向阿拉姆哈爾法嶺射出了兩千發炮彈。 如果,在一般的情況下,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在狹小的區域內,砸下如此眾多的炮彈,那麼對面的山頭上應該只留下一地的彈坑和無數支離破碎的屍首以及武器零件,還有幾個被炸斷了雙腿雙手,在地上哀嚎翻滾的傷兵。

可是,這一次106團面對的情況卻屬於一個特例。因為按照英國人最初的設想,這裡是他們抵擋義大利裝甲大軍的預設陣地,這裡有完善的環狀半永久工事。那些曾經讓意大利人的炮擊和轟炸大打折扣的白堊巖工事,現在卻成為了韋瑟姆突擊隊最好的藏身之處。

原本,英國人可以進行更持久的炮擊,但是他們沒有時間!他們必須和時間賽跑,他們必須在意大利人的坦克履帶碾到阿拉姆哈爾法嶺南麓之前奪下這個好不起眼的小山丘!

十五分鍾後,炮擊結束,澳洲步兵開始衝擊。

步兵是所有勝利的最後收穫者,只有步兵才可以迫使敵人後撤或是投降,佔領並牢牢控制土地。雖然,北非的沙漠的地形決定了在這裡裝甲部隊將是一支舉足輕重的力量,但是這不意味著步兵就在沙漠戰鬥中變得無足輕重。

漸漸地,澳洲步兵的身影開始散佈在山崗上,他們藉著炮擊的掩護順著斜坡向意大利人靠近。他們貓著腰,端著已經上了刺刀的步槍,彼此大聲地打著招呼。可是意大利人卻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因為澳軍壓陣的維克斯機槍一直響個不停,成串的子彈呼嘯著越過澳洲兵高大的身軀落在意大利人的陣地上。

過了一會,透過槍聲,聽見一個咬字不準的澳洲人用彆扭的嗓音象唱曲兒似地喊叫起來,“意大利人,別打槍,別打槍!”

循聲望去,意大利人看到一個黑影從沙土裡站了起來,黑影預先朝天打了一梭子,接著又喊道:“意大利人,你們被包圍了,快要完蛋了,投降吧!”

那個澳洲人操著半生不熟的意大利語,口氣很傲慢,彷彿在說,只有投降才可以保住小命。

韋瑟姆猛地端起衝鋒槍,咬著嘴唇,衝著那黑影連開幾槍,可惜沒打中。這時,他心裡開始告誡自己千萬要鎮靜,不能急躁,要節省子彈……

在他身邊,西塔德的叫喊聲和通用機槍的怒吼好象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一直刺進他的耳朵裡:“叫你嚐嚐子彈的滋味!野蠻人,這辦不到!辦不到!”

70多人的義大利突擊隊一共攜帶了4挺通用機槍。當它們被安裝在精心設計的三腳架上,以重機槍方式射擊時每挺機槍可以在30秒內打完一條250發的彈鏈,而且射擊也會變得更加精確和持續。四挺機槍就足以組成一道非常嚴密的火網。所以,雖然澳軍來勢洶洶,卻一時也難以佔到便宜。

這時,一挺布倫輕機槍在對面打響了,一梭梭子彈從離韋瑟姆不足百米的地方掃了過來。韋瑟姆從槍聲中判斷出這挺機槍就在他的附近射擊,但是他還是不敢相信澳洲人已近在咫尺。他探出身子,想看一眼那挺機槍的具體位置。找到那挺機槍的位置後,他扭頭向著迫擊炮手大喊,示意他們馬上敲掉這個危險的目標。

突然,韋瑟姆感到一陣窒息——有一個發燙的硬東西打在他結實的胸脯上,使他的身子猛地朝後搖晃了一下,話只說到一半就卡住了。

他還看到西塔德的一對銅鈴般的大眼睛突然轉向他,這對眼睛由於發現了某種極大的不幸而顯得驚恐萬狀。旁邊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隊長!……隊長!……”

“他在我臉上發現了什麼呢?”韋瑟姆的腦子裡閃過這個問題,西塔德那驚恐而絕望的眼神使他感到詫異。他用握著衝鋒槍的手摸了摸胸口,似乎想推開那個已經臨頭的厄運。他試圖暗暗說服自己,那不可避免的命運不會在此刻來臨。

“難道就是現在麼?難道果真如此?……難道就這麼快嗎?……”,韋瑟姆想到這裡,忽然感到一陣淡定,因為他終於明白了所發生的事情。他想確認一下那些粘稠的液體是否是紅色……結果他發現自己居然無法舉起自己的手掌。

“地雷……用定向雷,別讓野蠻人靠近……”韋瑟姆躺在工事裡看著西塔德費力地說著,頓時感到一股帶著腥味的液體從嘴巴裡湧出---------

“隊長!您受傷啦?傷在哪兒?傷在哪兒?……”西塔德耳邊響著一個既熟悉又完全陌生的聲音。漸漸這帶有柏柏爾人口音的聲音變得越來越輕,終於在遠方消失了。然後,暗紅色的波浪在韋瑟姆的眼前浮動著,滾滾流向前方,前方是一片廣闊無垠的烏亮亮的空間,既象是乾燥灼熱的沙漠,又象是義大利南方沿海低垂的夜空-----------

韋瑟姆苦苦思索:這是什麼地方呢?突然,他十分清晰地看見了自己和女兒尼娜,他倆在一個悶熱的南方夜晚站在海中海的沙灘邊。那是在一九三八年,當時他剛升為少校,從西班牙回來度假,而他的妻子卻提出了離婚。他把女兒帶到亞得里亞海邊的一個小漁村,那是他成長的地方。

他看到自己穿著黑色的長褲和黑色的上裝,好像剛剛參加完一個葬禮。他和女兒站在海濱浴場的沙灘上。整個浴場空蕩蕩的,只有零零落落的幾張潮溼的木吊床如一個個的黑點留在海邊。他心裡苦悶,感到內疚,就在這兒,在這個海濱浴場上,他白天領著女兒遊玩,傍晚則和經常不同的女人相會,相擁,相枕。

他感到女兒顫抖的小手緊緊地抓住他,她那瘦小的身體還在他的腳邊撞來撞去。他想對她說,沒有出什麼事,一切都很好。但是他已經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了,他感到自己的喉嚨裡好象鯁著個硬塊,而他的身體僵硬的就像一尊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