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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有客咸陽來(1)

八月的北方已是微寒,霜露既降,木葉盡脫,唯松柏不凋。秋風起而知天意涼,函谷關的西門,戍卒在這深秋的午後,正百無聊賴地小聲聊著家常,盤算著早些交班,回去喝些熱酒,在炕上美美的休息。

畢竟函谷關已經一年多沒有戰事了,秦魏兩國各自閉關鎖國,老死不相往來,函谷關又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形,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再精銳的士卒面對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山林,早已變得非常懈怠。

好在魏國也知道承平已久的函谷關會讓士卒變得懶散,因此都是三個月一次調動。這一批戍卒等到九月份的時候就可以返回故鄉。所有的人都開始隱隱盼著回家去見分別已久的妻兒,哪裡還有多少心思放在戍守上。

但今天顯然是一個例外,西門的戍卒勉強打起精神,將刀槍劍戟強弓勁弩指著城門口的那一輛普通至極的馬車,還有馬車旁邊的三個人一名老者,一名車伕,一名書童。如果換一個地方,戍卒們絕對不會如此如臨大敵。可這裡是函谷關已經足足有一年的時間,沒有任何一個人從關中來到函谷關了。這裡多的是走獸禽鳥,而人已經絕跡。

他們是誰為何可以穿過潼關來到函谷關有沒有惡意會不會是秦軍的細作所有的戍卒心裡都在揣測著。不少人更是躍躍欲試,多久沒有見到關中的來客了,如果對方真的是細作,那一份功勞就擺在面前啊

執掌函谷關西門的魏軍軍侯名叫魏信,因為治軍嚴謹,所以被派到最要緊的西門。說來也巧。魏信巡視城防,防止有人偷懶的時候,剛好看到這輛馬車從遠處緩緩駛來。沒有一絲慌張,沒有一絲猶豫。平常地就好像進一座普通的城。

車伕的定力很好其身形沉穩,膂力應當不錯有趣有趣這是魏信對來人的第一印象。

待馬車停下,車內下來兩個人。一個老者,一個書童。標準的普通士子打扮,但正因為普通,所以襯出來人的不平凡。能夠穿過潼關,坦然來到函谷關面前,怕是秦國沒幾個可以做到至少,來人應該深得秦王信任但這並不意味著魏信要給予對方尊重,一個下馬威還是必要的。

所以一名大嗓門的魏軍戍卒咧著嗓子,大吼道:兀那老頭這裡是軍事要地等閒人不得靠近刀槍無眼。箭矢無情速速離開否則,別怪軍爺我讓你飲恨在此

一聽此言,書童和車伕明顯立馬就怒了。普天之下,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如此譏諷他們家大人換做數年前,單憑此言,魏冉就可以請得大軍將對方抄家滅族,哪怕對方是一國權貴也不例外雖然如今秦國落魄,魏冉卻不失可以攪動天下風雲。豈容此等小兒猖狂。

看著對方囂張的模樣,魏冉也不生氣。只是略微作揖,朗聲說道:去告訴你家大人,秦國丞相魏冉在此我與魏王有要事相談請開城門,迎我入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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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卒明顯一愣,怎麼也想不到,城下如一普通士子打扮的會是威名赫赫的秦國丞相。沒有護衛。只有一名書童一名車伕為伴,什麼時候,秦國丞相這麼落魄了與其相信對方是秦國丞相,戍卒明顯更願意相信明天秦國就會向魏國求降這根本就不可能嘛。這等大事,完全超乎了戍卒的想象。戍卒只能求助似地望向魏信。等著魏信教他如何答覆。

魏信的眉頭下意識地擰成一團,對方是不是秦國丞相一勘驗就知。如果對方是冒充的,就準備著拿命來抵罪吧可如果對方是真的呢,自己該不該放對方一行三人入城雖然對方說得灑脫,但萬一自己不準他們入關的訊息捅到魏王那裡,少不得受些責罰。算了,反正自己上面還有校尉,這種頭疼的事情還是交給校尉去處理吧現在還是以拖時間為主,試探一下對方的虛實。

想好了應對之策,魏信對一旁的戍卒耳語一番,然後就派人火速通知校尉去了。如果對方真的是秦國丞相,己方還真要嚴陣以待。免得讓秦國小覷,以為魏國不堪一擊

秦國丞相戍卒故意大著聲強調丞相二字,將頭搖地像撥浪鼓一般,自顧自地說: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啊這丞相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一次出行不是成百上千人跟隨你看看你,就一個書童一個車伕,我們村子裡的士子都能整一個比你還好看的馬車出來遊學老人家啊就算你騙得了我,也騙不了我們家將軍趁著將軍還沒來,你還是趕緊逃命吧這樣的騙術,行不通啊三歲小孩都能識破

聽著戍卒貌似關心實則譏諷的話語,魏冉臉色不變,止住了蠢蠢欲動的車伕書童,笑著回應道:我這裡有吾王頒發的國書,有相印,你們派一個人識字的人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嘛不要告訴我,你們沒一個人識字

戍卒撓了撓頭,憨憨的說道:那倒不至於主要是你們這一身打扮啊看著就像是騙子秦國什麼時候窮成這樣樣子了真是可憐。我們信陵君喜歡結交賓客,老人家你要是有一技之長,不如繞道前去大梁。想要開城門怕是不大可能,這種事情不是我可以做主的啊

饒是魏冉涵養好也要動怒了,對方顧左右而言他,明顯是拖延時間,還時不時調侃自己。早知道,魏冉該聽從秦王的建議,帶上一大隊人馬了。雖然有被韓國發現的可能,但總好過現在被一個魏軍戍卒輕視。這世道啊還真是以貌取人自己的低調作風沒想到給自己招來了不必要的麻煩。

就在魏冉想要再次出口,請函谷關守將派人勘驗國書的時候,函谷關的西門卻是轟然開啟了。數十名精裝的戍卒整齊有序地衝了出來,排成兩列。當先一名將軍面如桃花,信步走了出來,說道:不知穰侯遠道而來。失敬失敬

魏冉心情大為舒暢,總算有一個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了,但也不由好奇,問道:將軍如何識得本相

守將微一冷笑,用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客氣說道:七年前,穰侯領兵入北宅。圍大梁,我曾遠遠見過穰侯一面。那時函谷關還在貴國手上,想不到七年後,我能在函谷關再次遇見穰侯。

魏冉神色有些尷尬,但也只是一閃而過。秦國那個時候屢屢伐魏,殺其子民,毀其良田,所犯下的罪行可謂罄竹難書想不到,守將也是那段歷史的親歷者。果真報應不爽。報應不爽啊對於對方譏笑大秦日薄西山,魏冉選擇性地忽略了。轉而作揖道:有勞將軍迎接了

我為此間主人,穰侯乃是客,自當迎接守將不卑不亢地回道。言語之間頗是自得,示威似得表示函谷關是魏國的土地,秦國要看自己的臉色。

雙方依次入得觀城,分賓主之位落座,檢視了魏冉的信物後。函谷關守將沉聲問道:穰侯是要前往大梁面見我王

然也請將軍通融放行本相的車馬裡一無違禁之物,二無細作之人。堂堂魏國。總不會害怕我們三個人攪動魏國的風雲吧呵呵。魏冉作揖道。

函谷關守將點了點頭,回道:那倒不至於雖然吾王有令,不得擅啟關卡。但穰侯只帶一僕一童,又是訪我大魏,本將還是可以開方便之門的。不過是擔一些干係罷了。

多謝將軍魏冉連忙作了一揖。

不過,對方語氣一轉。悵然道:一車一僕一書童,委實有些艱苦了。此去大梁千里之遙,若是沒有人暗中照應,王上該怪罪我待客不周了。我這裡私下做主,調一百精兵護送穰侯東去大梁如何

魏冉何嘗不知道對方表面上是關心。實際上卻是要監視自己真有一百名魏武卒在側,自己勢必束手束腳,達不到刺探諸國情報的目的。韓國一定會知道自己的到來,由是大為戒備,甚至乾脆派人虜獲自己。但如果不答應對方的話,對方怕是更加戒備,懷疑自己的居心。雙方好不容易剛剛建立起的一點點信任也就煙消雲散了。

見魏冉默然不語,函谷關守將頓時露出不悅的神情,說道:怎麼穰侯怕會不方便

這倒不是魏冉開口道,有些為難地解釋道:眼下天下人皆是知曉我秦國與趙國友善,貴國卻是剛剛佔據趙國的三座城邑

穰侯是在擔心自己出使大梁的訊息被趙國知曉,得罪趙國守將平靜地說道,內心卻是幸災樂禍,自己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非也非也魏冉搖了搖頭,笑道:趙國知曉也好,不知曉也好,於我秦國沒有分別我是在替貴國擔心,貴國依附韓國,韓國若是知曉我前往大梁,必然懷疑貴國是不是倒向我秦國。到時趙王遣一辯士遊說韓王,韓趙兩國兵發大梁,貴國豈不危矣

守將默然不語,這種情況的可能不是沒有,但更有可能的是魏冉在誆騙自己。魏冉形單影隻,秘密潛入大梁,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自己倒是不急於拆穿,但一定要防備他暗中使壞。因此,無論如何,明面上都要有人跟著魏冉才好。一百人的護衛隊確實太多了,太引人注目了

魏冉趁勢說道:本相也知道將軍的好意。不如這樣,將軍派遣五人護送本相。當然,為了遮人耳目,不能穿著皮甲。將軍意下如何

守將權衡了下,五人足以看住魏冉一行三人了,何況,明面上是五個人,自己暗中還可以派遣數十人跟蹤魏冉。倒是不怕魏冉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善就依穰侯之言。守將下了最後的決斷。

有勞將軍

是夜,魏冉一行三人在函谷關留宿。函谷關守將則挑出了斥候營中最機靈勇武的五人監視魏冉,又額外挑出三十名或精於格鬥或精於追蹤的精銳,負責明天以後遠遠綴著魏冉一行。當然,更重要的是親自寫一封戰報,上報給魏王。告知秦國丞相的到來。沒有一個人會想當然的以為,魏冉會平白無故地去大梁周遊一圈,無功而返。派一國丞相為使遊說敵國,其心要麼叵測要麼大有深意否則,幹嘛冒著這麼巨大的風險呢

次日,朝陽起而大地暖。魏冉一行別離函谷關,一頭扎進廣袤無際的關東土地。首站即是曲沃這個時期各國同名的地名較多,安邑以北百餘里也有曲沃,沿著河水一路東進可抵陝焦兩邑,這三座城池皆屬於魏國,其北有河水天塹,其南崇山峻嶺,非禽鳥不得越,其西乃函谷險關。魏冉心裡默默感嘆。如此形勝地險之地,自成一方天地,只要將士用命,十倍之兵也難攻克

如魏冉想象的那樣,在這裡耕種的庶民才不管是秦國統治他們還是魏國統治他們。重要的是安穩,是平靜。和他們的交談,魏冉發現,當地人除了擔心時不時被徵召到河東戍守邊境。日子還算過得去。不過,得過且過的態度還是讓魏冉感覺到一股暮氣沉沉。如果不是身後的魏軍催促的厲害和阻撓,魏冉可以瞭解地更詳細一些。這天下,不知道多少人心灰意冷吧秦國還有軍功刺激,魏國呢,除了強制的命令,什麼也沒有。士卒又怎麼會主動賣命呢

再往前一百裡即是澠池。從這裡開始,一路往東,皆是韓國的地盤。至於西周東周兩個小國,兵不過萬人,早就在前兩年暗暗向韓國服了軟。算是韓國的地盤了。可想而知,對意欲挑撥韓魏關係的魏冉來說,這一段路程是最危險的,但也是魏冉最期待的。天知道,韓國若是知道秦國丞相在自己的轄地上,絕對不會以禮相待。苦口婆心地勸說魏冉留韓,為韓國效忠,從而打壓秦國,這肯定是韓國最願意做的事情。魏冉必須足夠小心,避開韓國的一番美意。

韓國的強大不在秦國之下,缺少的只是底蘊而已。對一個被壓制在中原百十年的國家來說,五年擴張三倍的土地實在有些太快了。哪怕三川南陽本來就屬於韓國,擴張兩倍的國土也有些瞠目結舌了。魏冉一直想瞭解,韓國冒著得罪天下的風險,瘋狂地圈地,其背後的底氣到底是什麼。是被壓制已久後的瘋狂,窮兵黷武,與天下為敵;還是隱忍多年,有著巨大的屏障。這些都是魏冉所好奇的。

澠池這個地名對魏冉來說實在太熟悉了些。十年前,為了專心討伐楚國,魏冉遊說秦王促成了秦趙兩國的君主在此集會。集會上,秦國佔據了上風。如果不是藺相如的據理力爭,趙國怕是要大失顏面。那個時候的秦國,天下都要小心翼翼地看秦國的臉色行事。可如今,斗轉星移,澠池歸了韓國,當初修築的宴臺也物是人非了吧

大人今夜我們是在澠池留宿還是在野外紮營一名魏軍沉聲問道。

說話的乃是一名魏軍什長,自從領命護送或者說監視魏冉一行前往大梁後,他和他麾下的四名魏軍就表現得很是客氣。這倒不是他們怕了魏冉身上秦國丞相的頭銜,畢竟對方官再大,也不是魏國的,管不到自己。他們只是恪守軍人的本分,履行自己的職責罷了。

客氣是客氣,但並不意味著他們就要完全聽從魏冉的命令。就像之前,魏冉旁敲側擊地打聽魏國河東的虛實,他們自然閉口不言。哪怕魏冉轉而向魏國百姓下手,他們也會多加阻撓。因此從曲沃到澠池,一路上逗留的時間少之又少,為的就是不讓魏冉瞭解太多魏國在河東的虛實。凡是不利於魏國的,他們全都是不說不做。但眼下到了澠池,到了韓國境內,就沒有這方面的顧忌了。魏冉若是急著趕路,他們自然毫無怨言地跟從,若是要逗留,他們也權且聽之任之。

我好久沒有回澠池了,加上一路奔波,年紀大了,身子太累,今天就不著急趕路了,今晚就在澠池留宿吧魏冉淡淡地說道。

澠池是韓國邊境上的一個城邑,西望函谷關,東守洛陽,南倚三川,北望河東。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想來韓國在此一定屯駐了不少兵馬,窺一斑可見全豹,其他邊境城邑怕是大抵如此。魏冉很是興奮,終於可以見到韓國的真面目了。韓國到底有多強大,發展到什麼程度,皆可以由此看出幾分。

前行十里,人煙越來越密集。行人不絕於縷,有說有笑,讓魏冉產生以為這是和平盛世的錯覺。魏冉不禁暗暗點頭。若是庶民朝不保夕,食不果腹,是決計不會如此歡愉的。商業的繁盛直接印證了庶民生活的富足。不過,魏冉印象最深的還是平整的馳道。馬車行駛在上面,居然只有些許的顛簸。和走在其他路況上相比,這種程度的顛簸幾乎可以忽略了。若是大軍藉此行軍,速度要快上三分。運送糧草更是便宜至極。在得知韓國除了剛得的巴蜀汝南還沒有開始修這種水泥路,三川潁川上黨南陽皆是已經修築了後,魏冉不禁為之側目。但驚訝的還在後面,澠池城已經歷歷在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