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不管再怎麼後悔，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怎麼收都收不回來。
然而屠蘇的表情並無變化，依舊是之前那般模樣。
“我已吩咐人叫奉子期過來了。”突然屠蘇開口說道，讓凌風雲一驚。
“前輩……”
“不用猜測我究竟是何用意，你只要做你自己想做該做的事情就好，你們兩今天的決鬥是絕對公平公正的，不會有第三人插手，不管是點到即止還是以死相博，都取決於你們自己。”屠蘇緩緩說道。
“謝謝屠蘇前輩成全。”凌風雲恭敬的對著屠蘇行了一個禮，雖然他不知道屠蘇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就如屠蘇所說，他只要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好了。
此刻扒皮兄站在窗戶前遠眺，眼內一片翠綠，讓人感覺到無比愜意。
“他來了。”扒皮兄說道。
凌風雲一驚，顯然扒皮兄口中的他就是奉子期，凌風雲走到窗戶前，看著下面離武塔越來越近的人，瞳孔微縮，塔前之人正是奉子期無誤，此時凌風雲的雙手開始忍不住顫慄起來，這是一種難以抑制極度興奮的身體表現。
“下去吧，他上不了八層。”屠蘇再次開口說道，屠蘇的語氣之中竟然帶著絲絲遺憾。
凌風雲看了一眼屠蘇，然後說道，“那晚輩先下去了。”凌風雲縱身一跳，從八層的武塔徑直跳下。
“如果那個小子能夠登上八層或者他不能登上八層，你便不會做這個決定吧？”站在視窗的扒皮兄看著凌風雲與奉子期開口說道。
屠蘇沒有說話，因為他雙眼沒有眼珠子，所以根本不會從眼睛之中流露出任何情感。
“我在來之前，師兄說你這人脾氣挺不好的，而且不善解人意，不過百聞不如一見，我倒覺得你人還不錯。”扒皮兄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鮮紅的水果啃了起來。
“如果沒出意外的話，那他就是勳國凌家的凌風雲咯？當初被青雲救走的那個娃娃？”扒皮兄繼續啃著水果說道，似乎絲毫不在意屠蘇的態度。
“你不知道？”屠蘇微微抬了一下頭，用他那兩個已經空洞的雙眼看著扒皮兄，似乎那兩個漆黑的洞中有一對別人看不見的眼珠子一般。
“是啊，我想想啊，他對我說他叫周雲，我就一直叫他雲兄啊，她又不是漂亮的小娘子，我去打聽他做什麼？要不是你昨晚說天牛長老，我還真沒把他往不周山上想。”
屠蘇搖了搖頭，不理會扒皮兄的打趣。
“喂，你不可能不知道奉子期的結局吧？雖然奉子期很強，但是和現在的凌風雲比起來，可是有些弱，而且他們心結那麼大，我可不覺得凌風雲會留一手，要知道雖然凌風雲比較善良，但是該手黑的時候，可是不比我那師兄差多少。”
屠蘇依舊沒有回應扒皮兄的話。
“看你現在的態度，我挺好奇的，當日天牛長老究竟和你說了什麼以至於讓你做出這樣的決定，要知道奉子期可是現在武道院三年期的紅人，他的天賦並不比凌風雲差多少，只不過差的就是他一直在武道院內修行一朵溫室鮮花而已，而凌風雲則是自己野蠻生長，你真甘心將你武道院這樣的一個人才就此送掉？”
“這事不是我決定的，也不是天牛長老決定的，而是冥冥之中自由安排，每個人都要每個人曾經犯下的罪孽進行補償，況且，這對於奉子期而言，亦不只是死路一條，就如你所說，武道院是一座巨大的保護屏，在這保護屏中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什麼叫做兇險什麼叫做絕望，而這一次，如果奉子期沒死，那麼他的修為將會在短暫時間內再次得到提升，所以說這是一場賭博而已，不死那麼就會變強，死了，一了百了。”
扒皮兄搖了搖頭，嘴角帶著笑容，屠蘇的這一套說辭他聽了太多，不過是藉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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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風雲看著眼前的奉子期，目光之中殺氣逼人，張老三那日所說的每一個字還徘徊在他的腦海之中，那一幕幕自己從沒忘記過。
“你是誰？”奉子期看著眼前突然從武塔最高層跳下來的男子問道，這個男子他還記得，正是昨日在擂臺下用憤怒的目光盯著自己的人，而且當天外圍賽，他曾有留意這個男人的身影，但是遺憾的所謂要挑戰自己的他並未出現。
雖然此刻奉子期並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為什麼會上武塔八層，為什麼又會阻擋在自己的面前，但是他現在不想思考這些問題，他現在唯一關心的是師傅告訴他屠蘇讓自己來武塔究竟是做什麼，當然他這一路沒少幻想，譬如自己天賦卓越並選中直接進武塔修行，抑或是這個武道院傳奇人物要親自教導自己，或者最不濟的也是屠蘇會給自己一項任務……
“你已經忘記我了嗎？不過，我卻永遠都不會忘記你。”凌風雲撩起遮擋在臉部的黑絲，將整張臉龐徹底暴露在奉子期的視線之中，然而凌風雲卻忘記了自己牙齒全沒了，所以鼻子一下的區域顯得有些鬆弛坍塌，要想認出來並非易事。
“你很眼熟。”奉子期說道，他記得這個人就是自己第一天在武道院擂臺下看到的那個人，他究竟是誰，為什麼之前要遮住自己的臉，而且聽他的話似乎與自己有深仇大怨一般。
“三年前，你在凌家做的孽忘記了嗎？”凌風雲憤怒的說道，此刻他的憤怒已經到達了頂點，就連頭上的黑絲也開始無風飛起。
“你是凌雲？”奉子期饒有興致的說道，其實能說出這番話而且與昔日相似的臉龐讓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當初凌風雲與陳非凡那個賭約讓他那段時間裡修行都未能靜下心，原本他以為被龍虎山掌門收為徒弟的陳非凡能夠解決掉這個隱患，但是讓他失望以及吃驚的是凌風雲勝了，而且似乎還很輕鬆。失望與吃驚之後，便是提心吊膽，那日凌風雲的誓言他記得一清二楚，即便有武道院的庇佑，他都會在夜裡有些莫名的恐慌，難道這就是今天武塔叫我來的原因嗎？解決掉自己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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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是凌雲，準確來說，我是凌風，用這我弟弟凌雲的身體，今天我們倆兄弟聯手替張老三還有我們自己兄弟兩報仇。”
“真是有趣，你也不看看這是哪裡，是誰的地盤，我不管你是凌風還是凌雲還是凌風雲，今天你既然送上門了，那麼就永遠的留在這裡吧，殺了你之後，我再滅你們凌家，殺光你們凌家所有人，讓你們就此在天允大陸消失。”奉子期表情輕鬆的說道，這真算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哈哈，這裡是武道院，但這裡不是你的地盤，你是不是認為我這是在自尋死路？你忘記了嗎？如果我是自尋死路，前兩次就會要了你性命而不會等到今天，我很樂意的告訴你，這是屠蘇特意安排的，因為在武道院內，我若下手，一定會受到阻擋，但是在這裡不會，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多行不義必自斃，想必這三年你在武道院沒少做讓人厭惡的噁心事吧？”凌風雲雖然憤怒但依然保持著理智，他在享受著這一切，是的，奉子期現在的表情讓他很開心，因為他所得意的一切正在被自己一點一點摧毀。
凌風雲的話，確實讓奉子期臉色越來越差，因為他發現似乎真如凌風雲所說那樣，如果凌風雲說的是假的，那麼為什麼武塔的塔門是關閉著的，為什麼沒有其他長老出來，既然是屠蘇找自己，那麼屠蘇又在哪裡？難道自己真的犯下了什麼滔天大錯讓武道院最後選擇這般對待自己？奉子期強壓住自己的心思，不讓自己胡思亂想，不然這般不戰便已經輸了，而且對手是凌家的人，他可不會奢望自己失敗之後還能活著。
“呵呵，擾亂我的心智嗎？凌風雲對嗎？今天我就會讓知道什麼是命中註定，三年前，你逃過一劫，今日歷史必將重演。”奉子期武氣全開，與其說他之前的話是在辯解，不如說他是在自欺欺人，不管武道院對自己是什麼樣的態度，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殺了眼前這個本該在三年前就死掉的人。只有殺了他，自己才能真正靜下心來修行，儘管他一直告訴自己從未將凌風雲放在眼裡，但是他欺騙不了自己，凌風雲可以說自從殺了陳非凡之後便成了他心中的一塊陰影。
“是嗎？其實你自己明白，我只不過是在你臨死之前將這些告訴，如果你以後還能轉世為人，記得一定要做一個好人，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凌風雲緩緩向前踏出一步，這一步就意味著，從現在開始，只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這裡。
孰勝孰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