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阪一家名叫“江戶川”的日料店內,孫亦正坐在餐廳裡,瘋狂刨著桌上的一碗鰻魚飯。
此時才剛剛到飯點,餐廳裡還沒多少人,自然也安靜許多。
“這家店夠料!比之前點的外賣划算多了!!”孫亦勉強跪坐在包間裡,一邊猛地嚼飯,一邊舉起筷子,略有含糊地讚揚道。
坐在他對面的釜本邦茂心都在滴血:一碗鰻魚飯就是五千日元,三碗飯可就是一萬五千日元……這吃下去的都是錢啊!
可誰叫他要在公園裡無聊到要找這個小夥子來踢球呢?
果然……作死是得付出代價的。
孫亦快速吃完一碗鰻魚飯,然後直接將空空如也的大碗丟在了桌上——塑膠制的飯碗還發出了一聲脆響。
孫亦活動兩下,就又舉起筷子,將另一碗鰻魚飯擺在面前,立馬又開動起來。
“老頭,幫我點一瓶礦泉水——”孫亦的嘴裡包滿東西,還不忘使喚著正僵坐在對面的釜本。
釜本朝他怒吼道:“自己掏錢!!”
“真的是……”孫亦小聲嘀咕,“一百日元還這麼摳……”
然後孫亦東找西找,從兜裡面掏出一枚一百日元的硬幣,將其彈在桌上。
釜本邦茂將錢拿過,站起後又出去給孫亦買礦泉水了。
孫亦又刨完一碗飯,喘著粗氣休息片刻,他又連忙吃起一碗。
釜本邦茂回來了,並將一瓶這家店中最廉價的小瓶裝礦泉水放在了桌上。
“這種水才六十五,我剩下的錢呢?”孫亦一邊用右手將飯刨進碗裡,一邊向釜本邦茂伸出了左手。
釜本怒了。
他朝孫亦大吼起來:“收你三十五日元跑路費不行啊!”
餐館裡的安靜被一聲突如其來的河東獅吼打破。
孫亦沒理會他。
刨完第三碗飯,收拾收拾東西後,孫亦站了起來,準備離去。
他最後說了一句:“謝謝啊老頭!”
然後孫亦就又揚長而去,快速閃出餐館,再不見蹤影。
……
再結束幾日的訓練,世界盃半決賽在七月七日星期三拉開了帷幕。
本次世界盃衝入四強的球隊又被歐洲與南美包攬:四強中有三支歐洲球隊——德國、荷蘭與西班牙;另外還有一支南美球隊——烏拉圭。
世界盃半決賽的時間安排已經公佈:烏拉圭將在七月七日對陣奪冠大熱門荷蘭,而德國與西班牙將在次日八號進行比賽。
這是兩場強強對話:到了四強的地步,已經沒有“運氣值”這一說了。
結束一天的正常訓練,幾人在凌晨一點再相聚,隨便跑到711去買了點夜宵後,就又來到了孫亦和清武的公寓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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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場比賽咱去馬丁內斯那兒唄?”清武打了個哈欠。
他將頭撇向了馬丁內斯,一邊向巴西人挑挑眉毛。
“不不不,我那兒不行……”馬丁內斯不僅臉上寫滿了不情願,肢體上也是如此:他連忙擺擺手,一邊瘋狂地搖頭拒絕。
孫亦還是很“理解”他的:“對啊,別人屋子裡還不知道藏了多少妹子呢……你這一翻出來,不就亂了套了嘛?”
幾人笑起來。
馬丁內斯連忙向幾人解釋:“主要是我前幾天打實況足球——不是清武給我推薦的嗎。連續射丟五個單刀後——我把手柄摔在了電視上。”
這是個奇才:有幾分巴西同胞胡爾克的風範!
“那好吧……”幾人只得勉強放過了馬丁內斯。
公寓裡又安靜下來。
蟬鳴陣陣,冷豔的彎月掛在天空。
“你老婆多久生啊?”話癆清武又向乾貴士丟擲了一個很無聊的問題。
乾貴士笑了:“怎麼,你還準備去給她接生啊?”
全場又是一片鬨堂大笑:氣氛再活躍起來。
“沒想到清武還有這兼職?”孫亦也嘲笑起了清武弘嗣。
他今天沒找幾人談條件要鰻魚飯:孫亦還是很願意看這場比賽的。
“能跟別人生就能給別人接生啊!”馬丁內斯冒了個泡。
幾人說說笑笑之餘,雙方球員開始入場了。
球場上坐滿了觀眾,幾人也調整了下坐姿,瞬間莊重起來。
“咱賭球來嗎?”清武弘嗣又打破了這莊重。他積極地開創起了足彩事業。
“莫慌——你準備押多少錢?”孫亦問。
“不多……”清武“謙虛”了一把。
孫亦本以為清武弘嗣要準備出手闊綽一次。
可沒想到……他真的只從兜裡掏出了一百日元。
清武弘嗣做人可真特麼真誠!
“你這是摳出了境界啊!”孫亦罵道,“起步一千。”
“好好好……”清武無奈地從錢包裡掏出一千日元紙幣壓在桌上,“我賭烏拉圭勝!他們可拿過兩屆世界盃!他們在小組賽裡一輪未敗!勝過日本隊的球隊就沒拿到過世界盃冠軍!”
孫亦也自覺地掏出了一千日元,跟著押在桌上:“我賭荷蘭,烏拉圭拿世界盃冠軍的時候都還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前,烏拉圭這路走過來基本上全憑運氣。”
“荷蘭荷蘭。”乾貴士也跟著掏出了錢,放在了之前兩張鈔票上。
馬丁內斯思考片刻:“我還是押烏拉圭吧!從‘逆轉論’上來講,還是烏拉圭勝的可能性更大——大熱必死、大熱必死。”
馬丁內斯將自己的一千歐元也壓在桌上,然後用一個礦泉水瓶將四千日元都壓在下面。
烏拉圭隊的球員已經走到了球場中圈。
這時球場上的攝像給了目前正26歲、在德甲勁旅拜仁慕尼黑效力的“小飛俠”羅本。
羅本用左手的衣袖擦了擦鼻涕,等待著對手開球。
一聲哨響,場上球員開始奔跑,幾人的表情也陡然嚴肅起來。
或許他們在觀看德國對陣西班牙的比賽時也會是這個表情。
清武成功地又打破了現場的寂靜。
他起初只是小聲說:
“這腳傳球……”
“羅本過人……”
“傳中……”
“球被門將撲了出來——耶!!”
然後清武突然一記雷轟:“臥槽射門!!”
“哈……球被踢飛了。”清武的聲音又小了下來。
孫亦雙眼仇恨地看著日本人:“不要一驚一乍地好不好……”
清武點點頭:“好好好,我儘量剋制自己的情緒。”
然後,在比賽第五分鐘,他又一聲大喊:“他媽再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