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局勢,清武弘嗣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上半場剛開始,他支援的烏拉圭現在被橙衣軍團壓著打!
雖然沒有進球,但荷蘭隊已經在烏拉圭的門前屢次造險。
他可在烏拉圭上面押了一千塊錢啊——上帝可不能辜負了他。
清武甚至已經雙手合十地放於胸前,小聲嘀咕著、就像是念著某種經咒一樣:“荷蘭不在狀態,荷蘭不在狀態……”
他也並沒有等多久:就被荷蘭隊給打臉了。
比賽第十八分鐘,在他還埋頭虔誠地詛咒著“無冕之王”時,經過幾腳傳遞,荷蘭隊的隊長:皮膚黝黑的範布隆霍斯特就先在禁區外用左腳貿然遠射。
“這球是肯定不會進的,GIO資質很平庸的……”清武弘嗣信誓旦旦地說。
這球從範布隆霍斯特左腳衝出,帶著一點外旋的弧度,似一支巡航導彈般直直衝向球門。
門將沒能撲中足球:皮球撞中球門右立柱內部,又彈射進了球門死角。
這是個難得的好球:甚至應該可以去評選一下本屆世界盃的最佳進球。
孫亦和乾貴士那刻甚至都情不自禁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兩人強行按捺住自己的情緒,僅為進球的範隊長鼓了鼓掌,然後又坐在沙發上。
他們不能像清武這樣莽撞:不然不就是被打臉了嗎?
清武弘嗣僵坐在沙發上,雙眼呆滯地看著範隊長張開雙手,奔跑到球門邊上,激動得不知道該做什麼慶祝動作的他接受了所有己方球員的擁抱。
清武正安撫著自己的情緒:“會逆轉的。葡萄牙曾經還在三球落後的局勢下五球逆轉朝鮮呢!”
孫亦和乾貴士沒說話。
他們的雙眼都直直盯著電視屏幕,正觀看著進球回放:對那腳世界波,兩人還意猶未盡。
——那顆飛出的足球似乎還在他們的腦中快速旋轉。
然而,比賽又不如清武弘嗣所料:他萬般詛咒,對方球員卻沒有先吃到一張黃牌。
反倒是烏拉圭的馬克西·佩雷拉,在第二十一分鐘的時候,於前場抓住對方門將的失誤,果斷地來了一腳幾乎作秀的倒鉤……他沒勾到球腳還勾在了對方球員德澤烏的臉上。
德澤烏捂面倒地,荷蘭隊的球員立馬紮起了人堆。
球員們大聲地申訴伴隨著痛苦的呻吟,佩雷拉吃到了一張黃牌。
“Fuck。”看著鮮黃的寶石卡從裁判的口袋中掏出,直播中開始回放佩雷拉之前的犯規動作,清武弘嗣不禁暗罵了一句。
他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拳頭也有些微微捏緊。
不只為了這一千日元:他感覺上帝在跟他作對。
在他剛進入狀態、甚至感覺身旁都有bgm不自覺地響起時,這般寧靜被打破了。
孫亦拍拍清武的背。
……
那腳世界波被導播一次次回放後,導播終於又切回了直播畫面。
不過這次依然是荷蘭隊的進攻。
接到傳球,“小飛俠”羅本在前場獲得單刀機會,他直直向前衝刺尋求機會,但面對對手的貼防,他沒能射進這一球,足球也被門將抱在懷裡。
清武弘嗣暗自欣喜了一把。
然後,在比賽第四十分鐘,清武弘嗣終於等到了烏拉圭隊的進球。
——這球可以說一點也不比之前範布隆霍斯特的進球差。
年過三十的老將弗蘭在前場尋找到機會,按照他的風格,於弧頂旁左腳爆射轟門。
這球打得仍然勢大力沉,。
儘管荷蘭門將斯特克倫博學格撲中了足球,球卻從他的手旁滑進了球門。
孫亦和乾貴士並沒有因為對手球隊的進球而拒絕獻出自己的掌聲。
憋悶許久,在烏拉圭獲得進球後,清武弘嗣猛地從沙發上跳起,在進球的弗蘭衝向場邊怒吼的時候,他也站在了原地,仰天長嘯。
或者應該說是仰向天花板長嘯。
從接下來,直到半場比賽結束,雙方都沒能打出表現。
清武弘嗣一下變了狀態:似乎因為球隊扳平,他自己也跟著輕鬆起來。
幾人在中場休息時談論起了上半場的那兩腳世界波進球。
“範布隆霍斯特的那腳世界波踢得可真妙,極具‘暴力美學’!”
“弗蘭的中路爆射也不賴,這可是迭戈最擅長的方式!”
“肯定是迭戈·弗蘭的那腳射門更棒啊!三十二歲的他依然不減實力,那腳爆射竟然能造成門將脫手!”清武弘嗣振振有詞。
他就是這樣的人: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可以快樂到極致,也可以嚴肅到極致。
他既能做球場下的逗比,也可以做球場上的王子。
下半場的比賽很快開始了。
雙方易邊再戰,荷蘭隊在球場中圈發球。
沒等多久,比賽第七十分鐘:荷蘭隊就又獲得進球。
羅本在禁區外側面對防守隊員,尋找到空當後嘗試打一腳出其不意的小角度推射:然而卻有意外收穫——
在他將球射出到小禁區、門將即將趕到撲球時,足球卻被斯內德用左腳腳後跟給混了進去。
門將穆斯萊拉本勢在必得。
不過……這球好像有越位的嫌疑。
霎時所有烏拉圭的球員都舉起手向裁判申訴,一邊還無休止地大喊著。
清武也暗自祈禱著:“希望這是個越位球吧!”
“越位越位越位……”
可惜裁判卻並沒有做出表示:他認為這球並未越位。
確定進球後,打進了本次世界盃第五粒進球的斯內德帶著千軍萬馬衝到球隊替補席慶祝起來。
斯內德還不忘與球隊主帥範·馬爾維克來了一個親密的擁抱。
“能逆轉的,能逆轉的。”清武再次用同樣的方式嘗試安慰自己。
但在第七十三分鐘,清武心中殘留的那一點火焰也被無情吹滅了。
荷蘭前鋒庫伊特完成一次過人後,在左邊路進行傳中,羅本在中路頂中了足球。
腦袋一甩,足球就徑直竄入了球門左下角:門將甚至都還沒有做出撲救動作。
儘管烏拉圭人還沒有放棄,但上帝卻已經提前放棄了他們:他們直到九十分鍾才獲得一粒進球。
有了這粒進球又何妨,2:3依然改變不了他們被淘汰的事實。
終場哨聲響起:烏拉圭人又一次被送回家了。
“分錢分錢。”在為本場精彩紛呈的比賽鼓掌後,孫亦拿起了壓在茶几上的四千日元。“乾,你兩千,我兩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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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貴士接過孫亦遞來的兩千日元,將其收在了錢包裡。
電視轉播裡:湛藍的天空下,所有烏拉圭的球員們都低著腦袋,凝望草皮深思。
這裡面有正值當打之年,效力於巴勒莫的二十三歲新星卡瓦尼,也有英雄遲暮、正在薩洛尼卡阿裡斯效力的三十三歲老將阿佈雷烏。
在他們低頭憂傷的時候,在他們旁邊恣意慶祝的是二十二歲的範德維爾、二十三歲的埃利亞與二十四歲的巴貝爾。
一個天才的崛起,往往伴隨著另一個天才的隕落:就像太陽升起時月亮會落下一樣。
荷蘭隊時隔三十二年重返世界盃決賽賽場,被他們擋在門外的是已經五十四年沒有衝入過世界盃決賽的烏拉圭。
接下來,幾人就又要準備看德國與西班牙的對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