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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飛雁碧雲中(一)

新月帶著悲痛和怨憤離開了,努達海和老夫人卻都愣住了。努達海立刻就想上前去拉住新月,老夫人卻搖頭嘆氣的拉住了努達海。

新月走了,硯兒卻不敢如她這般膽大妄為,連忙上前來行禮。

努達海沒有去管硯兒,而是帶著些怒氣的對老夫人道:“額娘,您拉著我做什麼,我真沒想到,新月居然會私自出府。私自出府也便罷了,回來見了您,居然也不請安就走了,她這是根本不把您放在眼裡!”

“唉,算了算了。”老夫人嘆著氣道,“你為了額娘答應娶妻,她心裡對我有怨,也是常情,我也沒有法子,隨她去吧。”

努達海聽著老夫人這樣感嘆,心中霎時慚愧萬分,苦澀道:“對不起,額娘……如果不是我和新月一定要在一起,雁姬就不會走,雁姬不走,如今也不用再娶正妻。說到底一切都是我們的錯,卻連累您被新月怨恨……再則,這錯也有新月的一半,她有什麼資格怨恨您!不行,我得讓她來向您道歉!”

老夫人看著努達海說著就要去望月小築把新月拉來,連忙再次用力拉住了他:“算了算了,都說算了。家和萬事興,這馬上就要娶正妻了,你就別再去委屈她來跟我道歉了,別再惹出什麼亂子……”

老夫人這麼說著拉住了努達海,努達海雖然怒氣仍然未消,但還是因著心中對新月尚存的一絲憐惜,止住了去往望月小築的腳步。

老夫人嘆著氣,讓硯兒起了身,問硯兒道:“硯兒,新月姨太這是去哪了,怎麼這麼傷心,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在外面受了欺負?”

老夫人這樣的關心,努達海聽到心裡,更是對老夫人歉疚而對新月不滿。可等他再聽到硯兒的話,他卻是由不滿變為驚怒了。

硯兒聽到老夫人的問話,不敢隱瞞,只得又慌張又驚嚇得跪倒在了地上,有些戰戰兢兢道:“硯兒不敢欺瞞老夫人,硯兒今日原本不知道新月姨太是擅自出門的,所以才跟了去。新月姨太只說隨便走走,可是硯兒沒想到,新月姨太竟帶著硯兒走到了小世子的新府邸!”

“什麼!”老夫震驚了,陡然睜大了眼睛大聲問道。

硯兒不敢遲疑,連忙繼續說著:“硯兒苦苦勸新月姨太不要違抗聖旨,趕緊回府,可是新月姨太她,她根本就不聽硯兒的勸。她說她什麼都不管了,要是太后要怪罪,就只怪罪她一個人好了,不會連累老夫人和大人的!”

老夫人已經驚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努達海卻不由得怒道:“什麼叫她什麼都不管了,什麼叫只怪罪她一個人就好!她怎麼還是這麼衝動,去做些沒頭沒腦不計後果的事情!”

老夫人揮手打斷努達海,又連忙問硯兒道:“你接著說,後來呢?”

硯兒連忙又將後面的事情如實稟報了一番,老夫人提心吊膽得聽著,直到聽到新月最終還是沒見到克善,才終於松了口氣。

拉起了硯兒,誇了她一番,放她回去,老夫人才又拍著胸口道:“這一驚一乍的,真是嚇倒我了。真是謝天謝地,沒惹出大亂子,我只盼新月這次能得了教訓,以後再也別做這種冒險的事情了。要不然,額娘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這般驚嚇!”

努達海這時也已是滿腔怒火,對新月的不明事理、無理取鬧簡直到了厭惡的地步。但他不想讓老夫人擔心,便什麼也沒說,只是攙著老夫人回房,儘量隱忍著怒火平靜道:“額娘,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和新月說說這件事的,一定會讓她明白這利害的。”

老夫人心中明白這事兒的重要,便也沒說什麼,只點點頭:“這事兒是得好好說說她。”

送老夫人回了房,努達海再也不壓抑那滿腔怒火,怒氣衝衝的便去了望月小築。

推開望月小築的大門,努達海一眼便望見新月孤零零的坐在正對院門的座位上,悽慘兮兮得抹著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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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香和已經回來了的硯兒早已見慣了新月一天到晚淚流不止,反正勸也勸不住,便只旁,一個倒水,一個遞手帕,並未多說。倒是偶然間墨香抬頭看到努達海進門,便連忙對新月道:“新月姨太,大人來了。”

新月聽到墨香的話,才抬起頭看向門外。

這時,努達海正滿面怒色的大步走過來,新月一看,心中悲痛更勝,立刻便撇了頭,淚流得猛了。

努達海見新月竟然還在鬧脾氣,再想到她做的事,滿腔怒火霎時衝上了頭頂,進了門便對著新月大聲道:“你今日是什麼意思?私自出府,看到額娘竟然也不行禮。你究竟還有沒有把這個家放在眼裡,你還有沒有把額娘放在眼裡!”

從未被努達海吼過的新月震驚了,她睜著大大的眼睛,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努達海,任眼淚一顆一顆的滑落,心也痛得碎成了一片一片。

努達海卻並未停止,仍舊怒聲對硯兒和墨香道:“你們兩個,給我出去,不叫你們,誰也不許過來!”

硯兒和墨香得了命令立刻就走了,新月也不曾阻攔。此刻她只顧著看著努達海,心中有恨,但還存了三分期待的看著努達海,等著他再開口。

可努達海卻根本沒有像新月所期待的那樣,意識到他自己的可怕和錯誤,他看著新月的眼神中的憤怒絲毫未減,更是繼續暴怒得指著她道:“新月,你真是令我太失望,太難過了!我簡直不敢相信,你會那樣對待額娘,你居然一點都不尊敬額娘!我更不敢相信,你居然會不顧一切的去看克善,難道你不知道你的行為會給你、給克善、給這個家的每一個人帶來怎樣的滅頂之災麼!你真的是太衝動、太幼稚、太無理取鬧了!”

努達海一句句責罵,深深深深的敲入了新月的心裡。在努達海說出對她失望的那一刻,她已經不只是心碎了,她的心,已經死了!

努達海罵完了新月,卻稍稍對自己的言語有了些後悔,感覺到自己的話似乎有些太重了。可是想到辛勤操勞的額娘,他又覺得新月的確是有些過分了,也的確應該把她罵醒,便又挺直了腰桿,陰沉著臉看著新月。

而此時的新月,卻是已經陷入了悲痛的無邊汪洋裡。她眼中的淚水如同控制不住一般傾瀉而下,透過淚眼看到的努達海,只剩了一個模糊的影子。她彷彿只是在對自己說話一般,對著那個朦朧的影子,戚戚然道:“你只知道指責我去看克善,只知道指責我不給老夫人請安,你卻忘記問問我為什麼去看克善……你要忙著重回朝堂,忙著追回驥遠珞琳,忙著娶妻,你整日裡都不在望月小築,我一個人在這裡,是多麼孤寂多麼可憐。現在,我只是出去看看我的弟弟,就要這樣被你指責。”

新月這樣一說,努達海想到自己冷落了新月,終於也稍稍有些內疚了,陰沉的臉色也漸漸有些緩和。

新月卻沒有看到,只是仍舊楚楚道:“你馬上就要娶正妻了,我卻不曾聽你親自對我提過一句。你可知道,每當看到老夫人,我便會想起她要為你娶一位正妻,我要有多麼傷心,要有多麼心痛。我為了你,什麼都可以拋棄,什麼都可以不要,我也從不曾要獨佔你,可我現在只是想自己一個人躲起來傷心,都不可以麼……”

新月傾吐著自己的傷心,努達海越聽也越是心痛慚愧。老夫人為他續娶當然沒錯,新月傷心難過也沒有錯,錯就錯在這一切本就不該發生。從新月愛上他,他沒有拒絕反而接受開始,一切就大錯特錯,再也挽回不了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們自食惡果,他們沒辦法逃避,也不能逃避。

努達海憐惜新月的心痛,卻不能任由她這樣不管不顧,任性衝動下去。遲疑著上前了兩步走到新月面前,他猶豫著,但終是沒有把新月抱入懷中,只是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放平了語氣道:“對不起,新月,我知道你傷心心痛,但是請你相信我,我對那位多羅格格並沒有感情,我只是為了額娘,不忍心額娘那樣操勞,才決定娶她。所以,請你也為我考慮一下,我有我的身份,我的責任,我不能讓額娘繼續為我擔心,我也不能一輩子碌碌無為,任我們今後的生活日漸艱難。這一切,說到底都是我們兩個造成的,所以,新月,請你為我想想,同我一起,孝順我們的額娘,善待未來的夫人,好嗎?”

努達海說的誠懇,新月卻聽不進去。她的心早已被努達海傷透了,此刻她不停的傷心哭泣,只是猛然聽到努達海的最後一句話時,她脆弱的心靈終於再也承受不住了。

她忽然便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猛然擋掉努達海搭在她肩上的手,跳起來推搡著努達海道:“我不聽我不要聽也不想聽!我不為你著想不為你考慮,那你為我著想為我考慮了麼?我為了你,失去了格格的身份,失去宗族,失去了弟弟;我為了你,甘願做卑微的妾室;我為了你拋棄了自尊拋棄了驕傲拋棄了一切,都只是因為你說你愛我!可是現在呢,我什麼都沒了,你也再也不像從前,把我捧在掌心裡,把我當成你的一切!你變了,你變得太殘酷太無情太可怕了!為什麼!為什麼?”

努達海看著彷彿失去了理智的新月,看著這個只知道哭泣只知道埋怨的新月,心中殘存的耐心也被一點點的磨光了。聽著新月一句句的指責,他也忍不住怒火再生,大聲反駁道:“我殘酷我無情我可怕,我變了?你簡直是無理取鬧不可理喻!你只看到你失去了一切,那我呢?我為了和你在一起,上對不起皇上,下對不起三軍將士;我不忠不義,被皇上厭棄,被世人唾罵,就連我的兒女都視我為路人!從前我是那樣悔恨我做的一切,但我從沒有後悔和你在一起,縱然失去了一切,也無法挽回,但我至少還有你!可是今天,我才終於明白,才終於後悔,我為之失去一切的那個美好的月牙兒,原來是這樣的自私,是這樣的不值得!”

努達海恨恨的說著,新月則咬著唇蹙眉聽得,待得努達海說完最後一句,她只覺得自己真的是已經死了一般。心是那樣的痛,她緊緊的捂住胸口,淚流滿面的踉蹌著退了兩步,若不是扶著身後的座位,她簡直站也站不住了。

而說出了這一切的努達海,心中也並不好受,這一番話的說出,彷彿徹底打碎了他的一切自欺欺人。他清楚的意識到,他這一年來,遇到新月之後,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錯誤,全部都是錯誤。

接下來努達海幾乎是在懺悔般,不停歇得喃喃自語道:“我不再像從前一樣,把你捧在掌心裡,把你當成一切了。是的,沒錯。當初我就是因為把你當成了一切,才失去了原有的一切。我的身份,我的地位,我和睦的家庭,我聰明的兒女,還有我賢惠美麗的妻子。如果不是把你當成了一切,我怎麼會事事冤枉雁姬,那樣美好那樣隱忍的雁姬,居然狠下心同我和離……天啊,我簡直糊塗得該死!”

努達海提到雁姬,新月終於徹底失去理智了,她只是不敢相信卻不得不信的望著努達海,質問道:“是啊,雁姬是那樣美好那樣高貴,我只是個卑微的侍妾而已!現在你後悔了是不是?你還愛著雁姬是不是?你真正愛的,根本就是雁姬,是不是!”

此刻的新月簡直像是瘋狂了一樣,死死的盯著努達海,卻忽然悽慘的笑笑,接著道:“可惜,雁姬就要嫁給親王了,她那麼美好那麼高貴,只有親王才配的上!你傷害了她,你根本就不配!”

新月提到碩塞,也終於刺激到了努達海最敏感的神經,努達海幾乎是惱羞成怒般同樣死死地盯著新月,大聲的,句道:“是,沒錯,我還愛著雁姬,我真正愛的,根本就是雁姬!一切都是錯誤!”

一切都是錯誤!

說完這六個字,努達海頓時覺得全身力氣都被抽乾了一樣,茫然無措的退後幾步,頹然的坐到了椅子上。

而新月,也呆呆的站在了那裡。

不再流淚,因為眼淚早已流乾。

一切都是錯誤!

新月站著,努達海坐著,前一刻還滿是指責怒罵的望月小築頃刻安靜了下來,安靜的是那樣嚇人。

彷彿是過了許久,又彷彿只是一瞬間,新月甩頭衝出了望月小築,直奔馬廄,跳上碌兒,一拉馬韁,就向府外狂奔而去。

而望月小築裡的努達海,還在呆呆得坐著,望著什麼也沒有的地面,沉浸在深深的無邊無際的痛苦中……(全本小說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