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付笙盯著微信的介面，莫名覺得他這句話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她剛才好像的確太過分，可那不是因為顧未蕭超過了原本的界限。
等等，界限，顧未蕭不會喜歡她吧？
不可能，顧未蕭怎麼可能喜歡她呢，她現在還是有夫之婦，性格也不夠完美，除了該死的美貌，一無所有。
“幹什麼呢，笙丫頭。”雲前峰爽朗的聲音自樓上傳來，付笙立馬停止了晃腦袋這個蠢行為。
“外公，你醒了，我煮了點醒酒湯，您過來喝一點吧。”
她垂下眼睫，用勺子盛湯，故意忽略了自己方才的反常。
雲前鋒，走下來，一臉嫌棄，皺著鼻子，“好大一股姜蒜味，我才不喝。”
付笙啞然，原來外公也挑食，不愛吃姜蒜，她記憶中雲婉也是如此。
雲婉做菜總不喜歡放姜蒜，導致原主口味清澹，可付笙不挑啊。
一道菜不加姜蒜，少了許多滋味，那還有什麼意思。
“那我給您泡杯茶吧。”
付笙從櫥櫃裡拿出一包茶葉，向杯中加入少許，以沸水沖泡，騰起的水霧遮住了付笙的視線。
“笙丫頭，你就是我雲前鋒的外孫女，你不用這樣緊張，把這裡當自己家就好。”
雲前鋒雖然已年過七旬，可他一雙眼眸，依舊精銳獨到。
一眼就看出付笙心中的不安與彷徨。
付笙剛找回家人，心裡如同做了一場夢，怕自己一覺醒來，這也僅僅是夢而已。
她早早起床，熬製醒酒湯，不敢混沌睡去，因為擔心自己真實的性格為人不喜，想要給他們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
“外公。”
付笙雙眼染上溼意，捏著茶包站在原地。
“愣著幹什麼，過來，給外公抱抱，長這麼大，外公還沒好好抱抱你呢？”
雲前鋒朝付笙招招手，蒼老的臉龐，爬滿了細密的皺紋，卻不顯可怖，滿是和藹。
付笙三步走兩步，跑到他面前，伸出雙臂，緊緊抱住了他，寬厚溫暖的懷抱，容納了小小的她，她像是回到了幼孩時期，被父母安撫著後背，小聲哄著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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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外公外公。”
“誒，我在，我在呢。”外公沙啞柔和無比，他寬闊地手掌拍了拍付笙的後背。
“我從此也有自己的家人了。”
付笙不可避免地帶上幾分哽咽，以前她總覺得自己是個異世之人，在這裡無依無靠，名義上的親人對她沒有真心，日常陰謀算計也如同遊戲攻關一般虛幻不切實際。
“笙丫頭，你怎麼了，是不是付家給你氣受了，我去替你討個說法。”
雲前鋒驚訝地看見付笙淚流滿面，他鬆開付笙，眉頭緊鎖，攥起拳頭，一副要出去跟別人拼命的樣子。
付笙破涕為笑，心裡湧起一股暖意，“我沒事，付家那群小丑，我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雲前鋒篤定地說：“那就是顧家！”
昨天付笙已經告訴雲前鋒，自己現在已經嫁進顧家，顧家待她不好，她正在想辦法和顧文霆離婚。
付笙沒說話，也就是預設了。
雲前鋒一看付笙的反應，火冒三丈，重重拍打灶臺，一雙濃眉毛快要飛起來，“豈有此理，顧家竟然敢欺負我外孫女。”
拍打的聲音很沉很悶，付笙有點雲前鋒傷到自己，“外公，你的手。”
灶臺為什麼這麼堅硬，他為什麼要使那麼大勁，雲前鋒苦著臉，對上付笙擔憂的目光，瞬間變臉，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礙事。”
付笙瞭然，“我看看。”
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直勾勾盯著人看，澄澈清透，彷佛能穿透一切似的。
雲前鋒把藏在背後的手拿出來。
付笙握著他的手，仔仔細細端詳了一遍，放下他的手，“哎，有點紅了，我給您上點藥。”
她按照雲前鋒的指示，從茶几下面的小櫃子裡找出一罐雲南白藥，對著雲前鋒的手掌噴了幾下。
“好了，下次可別這樣了。”
“好。”雲前鋒笑眯眯的，一副開心到極致的表情。
付笙疑惑了，“您笑什麼，受傷了還傻樂。”
剛來時她覺得雲前鋒長相頗具威嚴，以為他不好相處，現在不過一夜過去，付笙對他的印象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什麼不好相處，明明就是個老小孩，天天笑呵呵的，還有點可愛。
雲前鋒：“看見我外孫女我就覺得高興。”
“您高興就好，來，茶水已經不燙了，您喝了吧。”
付笙端來茶水，遞到他手裡。
雲前鋒深吸了一口，眯著眼睛說：“嗯，好香，不愧是我外孫女給我泡的。”
付笙覺得他要再誇幾句，她就飄了。
這用的是家裡的茶葉，家裡的自來水，她唯一做的就是把自來水煮沸，然後加入茶葉。
外公這都能誇起來，這也太寵了。
“你們在說什麼香呢？”
雲朱揉揉眼睛，從沙發上爬起來，頭暈目眩的感覺差點讓她摔倒。
她錘了錘痠痛的腰背，“渾身都疼。”
付笙趕緊把煮好的醒酒湯給她盛了一碗，“喝點這個。”
“這什麼啊？”雲朱癱在沙發裡，勉為其難撐著身子坐起來。
“笙丫頭煮的醒酒湯。”雲前鋒喝茶的間隙答了一句。
“哦，我嚐嚐。”雲朱喝了一口，差點沒吐出來，“好辣。”
“一口悶，喝了頭就不疼了。”付笙在她身邊坐下來，盯著她痛苦的表情，懷疑自己是不是薑末放太多了。
“真的？”
“真的。”
“好吧，信你一回。”
雲朱捧著碗，咕咕嚕嚕，湯藥很快就見底了，“呼，太辣了。”
雲朱喝完，爬樓梯說自己要上去睡一會兒。
雲前鋒揮手：“快去快去，喝不了酒還喜歡喝那麼多。”
雲朱登時清醒了，站在樓梯上反駁，“您老還不是？”
“我怎麼了，我是一個大人，你就一小孩。”
“我小孩？你還老頭呢！”
這兩人感覺像是要吵起來了，付笙趕緊拉著雲前鋒往外走，“外公，你帶我四處逛逛吧，我才回來，還沒到處看看呢。”
她把一隻手摺到後面，對雲朱揮了揮，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