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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初聞鬼道

這大鵬金翅鳥體形似鷹,弓喙深目,腳爪鋒利,全身披著淺灰色羽毛,頭頂有一束淡黃毛髮豎立,形似皇冠,雙翅上有淺金色斑點,雖是幼鳥,但仍顧盼自雄,十分英武。

霧靈子一看就十分喜歡,伸手欲摸,這幼鳥十分機敏,一側身拿喙啄來。霧靈子嚇了一跳,趕緊縮手。

昊天笑道:“這大鵬金翅鳥是鷹中之王,極難馴服,十分機警,須慢慢培養感情,喜食鮮肉,來,我教你如何馴養。”拿出一塊鮮肉來,細細教霧靈子馴養之法。

霧靈子十分上心,聽了一會,就按昊天所授之法,拿了鮮肉,自去逗誘幼鷹,玩得不亦樂乎。

這邊楊戩向昊天辭行,昊天問:“二郎今欲何往?”

楊戩道:“我們沿東南而下,先去五嶽見五嶽帝君,然後去東海仙島請八仙,再折而南海紫竹林見陸壓上仙。”

昊天點點頭:“如此安排甚好,須一路小心。”

楊戩霧靈子辭別昊天,重新上路,向東南方向又飛行了幾天,旅途漫漫,霧靈子已經慢慢與幼鷹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楊戩除與霧靈子一起逗鷹打坐修煉外,閒時也拿七十二變秘笈來翻看,偶有所悟,卻不得其門而入。

這幾天去見過西嶽帝君,北嶽帝君,奉上請柬後出來,已近玉泉山附近。二人在玉泉山小憩片刻,楊戩見幾年未回,野草橫生,不勝感概,二人泡過溫泉,洗過“鴛鴦浴”,楊戩忽想起一事,記起來玉泉山前收伏細腰的小村寨來,幾年不見,也該回去看看了。村寨裁縫鋪還存著應龍的皮筋,皮甲雖好,但楊戩已身具不壞神功,基本已用不上,但幾具皮甲也可幫師兄弟裝備上,以增防禦。想到這裡,跟霧靈子說明,二人匆匆駕神機鳥飛往村寨。

村寨依舊,只是更加破敗,也沒了當時的熱鬧。村寨內人影廖廖,所以當楊戩霧靈子降落神機鳥時,也沒人驚奇圍觀。

村東頭的裁縫鋪依舊,只是招牌更加老舊,楊戩進得鋪來,見老頭仍舊守在櫃後埋頭幹活。

楊戩輕輕咳了一下,老頭抬起頭來,容貌依舊,只是更加蒼老,睜著一雙渾濁佈滿血絲的眼看過來,驚異非常。

楊戩施了一禮:“老丈還記得我否?”

老頭疑惑許久,盯著這似曾熟悉的臉,突然靈光一現:“這不是收伏細腰,用應龍皮做皮甲的彪悍少年麼?”心情激盪,不由老淚縱橫。顫抖地說:“記起來了,我記起來了,孩子,你終於回來看我來了。”

楊戩也很有感觸,趨前拉住老頭長滿老繭的雙手,道:“我是楊二郎,老丈,我回來了。我回來看你來了。”

老頭嗚嗚的哭,象個孩子一樣的哭。“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楊戩來村寨前,才十幾歲的少年,瘦小弱質,經這幾年潛心修煉,戰爭洗禮,已是一個高大英挺的青年,變化極大,所以老頭才看了半天才認出來。

哭了一陣,老頭才平靜下來,拉著楊戩的手分別坐下。楊戩卻問:“老丈,這村寨怎麼如此冷清?”

老頭嘆了口氣,道:“自從你走後,紂王窮兵黷武,村寨的青壯年大都被抓去參軍,而稅賦漸重,寨人紛紛外遷,留下了些老弱病殘,只能苟延殘喘等死了。

這二年,村寨山上又出了些奇異怪事,寨人心驚肉跳,大白天也不敢出門,除非逼不得已,才敢出來。這寨子,快滅嘍。”

楊戩心情也十分沉重,道:“卻有些什麼奇異怪事?我今既來了,當斬妖除魔,保村寨平安,何況寨子也曾有恩於我。”

老頭道:“這次卻不是尋常成精妖怪,而是一群亡魂,一群‘鬼’。”

“鬼?”

老頭點點頭,一臉恐懼:“商湯四處征戰,死人無數,有些戰場屈死將士,一靈不滅,化作厲鬼,無處可依,四處飄蕩,為禍人間。”

“鬼很厲害麼?”霧靈子好奇問道。

老頭這才注意到這屋裡還有一個人。“這是我妻子。”楊戩解釋道。

“哦,楊夫人。”老頭連連作揖。霧靈子羞紅了臉。不過聽在耳裡,也挺受用的。

“鬼,倒也稱不上厲害,不主動出來害人。”老頭繼續解釋。“只是太嚇人了,都是戰場上被殺的戰士,有無頭的,有無腳無手的,有的血流滿面,有的肚腸盡出。都在夜裡出沒,鬼影曈曈,陰森可怕。都是些枉死的冤鬼哦,遇到生人,鬼都一湧而上,團團圍住,鬼語嘰喳莫明,能不讓人魂飛魄散?”

楊戩想到戰場上每一次戰鬥,都成千上百的死人,如果這些死人都變成了鬼,那將是多大的一群?

想到這裡,楊戩站起身來,道:“我要去看看。”

老頭道:“鬼都晚上出來,現在是白天,你也找不到。”

楊戩點點頭,重新坐下。

老頭道:“你們夫妻遠道而來,想必肚子餓了,我去張羅些飯菜。只是粗茶淡飯,怠慢客人了。”

楊戩向霧靈子使個眼色,霧靈子會意,搶著說:“老丈且坐,我隨身帶了些野物果粟,我去燒飯好了。”

老頭看著霧靈子忙碌的背影,對楊戩說:“真是個好姑娘。二郎有福氣啊。”這時看到了立在櫃檯上的大鵬金翅鳥,驚奇道:“這是什麼鷹?長相如此威武?”

楊戩道:“這是大鵬金翅鳥。”

“大鵬金翅鳥?”老頭驚呆了。“這是鷹中之王啊。只在傳說中存在,從不流落人間。傳說長大如山,鷹眼可觀千里之外,腳爪鋒利有勁,可撕象裂虎,連飛龍都不是它對手。想不到竟為二郎所有。二郎,你這幾年都在哪裡度過?”

楊戩答:“我與細腰自村寨出來,拜在玉泉山玉鼎門下,這幾年在崑崙度過,前陣子還去了西歧,現在西歧姜相國手下為將。”

“西歧武王?明君啊。”老頭道。“自紂王失去民心,天下大亂,兵禍橫起,唯西歧武王是百姓首選之明君。姜相國棟梁之才,二郎在其手下為將,前途不可限量。”

楊戩笑笑,卻不答話。心想我崑崙門人可不單只想推翻紂王暴虐統治,重塑山河,更想是驅除異類,重組天庭,統一仙道人三界。

這時霧靈子已經做好飯菜,來叫二人用餐。楊戩見霧靈子系著圍裙,把長髮盤起,束於腦後,挽著衣袖,露出白生生二段玉臂,風姿綽約,不禁多看了幾眼。

霧靈子驚詫莫名,用手在臉上摸了幾下,心想臉上落下煤灰了?問楊戩:“看什麼吶?”

楊戩笑道:“我看你越來越象個居家小婦人了。”

霧靈子啐了一口,用手打了一下楊戩。楊戩用手拉住霧靈子小手,放在手心摸娑。

老頭看二人打情罵俏,只作不知。

用過豐富的飯菜,老頭心情大好,從房內大箱中捧出幾套皮甲來,道:“二郎走後,我用應龍皮又做了幾套皮甲,俱已硝制過,現在交還給你,以助你上陣作戰。”

霧靈子湊上去看,見針腳細密,皮甲保養得當,發出陣陣清香,不禁讚道:“老丈好棒的手藝。”

楊戩心中一動:如果把老頭請到西歧,給每個戰士打造一副皮甲,不是可以大大降低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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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問老頭:“慚愧慚愧,交往已久,卻不知老丈大名,能否告之?”

老頭笑道:“山野鄙人,大名久已無人稱呼,我姓魯,村寨人都叫我魯裁縫。其實我名字文雅的很,叫北之。”

“魯北之。”楊戩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魯南之是跟老丈有何瓜葛?” 魯南之是西歧的造弓高手,西歧精銳部隊長弓兵的弓就是魯南之所造,比一般弓箭多射出一里,在金雞城寨一戰中,多虧了有長弓兵,才敵住聞太師的龍騎。

“魯南之是我兄弟。”老頭答道,一臉的驚喜。“二郎你有我兄弟的訊息?”

楊戩點點頭,“魯大師現在西歧,是軍中的造弓高手,西歧長弓兵的威名皆拜魯太師所賜。”

魯北之老淚縱橫,兄弟倆失散多年,自忖今生再無緣重逢,想不到今天終於有了訊息。

“二郎我要去西歧,你帶我去找我的兄弟。” 魯北之拉著楊戩的手,一臉堅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