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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基谷山 ? 牡丹峰(2)

2 李奇微的猜想

這一天,李奇微在詹姆?範佛裡的第8集團軍前線吃午餐。美軍第8集團軍是朝鮮戰爭上的主力部隊,剛到朝鮮時,首任司令是沃克,第2任司令是李奇微,現任司令是剛剛接替李奇微的範佛裡。而李奇微則升任為“聯合國軍”的總司令了。同桌的還有美軍第10軍軍長阿爾蒙德。

午餐是豐盛的,都是美國人愛吃的雞尾酒,夾餡橄欖、烤小公雞加酸果醬、紅薯、水果沙拉、水果蛋糕、肉餡餅和咖啡等。這段時間,李奇微心情一直不好。儘管官升了,但中國的志願軍在朝鮮打仗打得太好了,似乎看不到勝利的曙光,心情更糟糕的是,號稱美國的“開國元勳師”,自從自己接手後,卻被中國的志願軍吃掉了。現在美國國內對朝鮮戰爭的形勢愈來愈失望,厭戰、停戰、和平的呼聲日益高漲啊!這些,對於一個戰場指揮員來說,這仗還怎麼指揮呀,戰場指揮員講究得就是果斷處置,這種形勢讓人怎麼果斷處置啊!

這天中午,李奇微喝了些酒。酒足,李奇微沒有午覺。突然,他想瞭解中國的志願軍是怎麼進來的,他像是從夢中驚醒似的,站起來對範佛裡說:“我啊,要親自飛到鴨綠江上空看一看。”

範佛裡急忙說:“這,臨時安排太冒險了。總司令也無需親自到前線上空偵察,萬一被對方高炮擊落,不堪設想啊!”

阿爾蒙德也附和著說:“是啊,是啊!太冒險了。”說完附耳對範佛裡輕聲地說:“總司令是不是喝醉了!”

“啊!笑話,這點酒,算什麼!我決定要這麼幹。”顯然,阿爾蒙德的話讓李奇微聽見了。

多數參謀軍官都擔心李奇微是喝酒喝過了頭,但他們都知道,一旦李奇微決定的事,要與他爭辯是徒勞無益的。只好臨時安排吧。

阿爾蒙德紅著臉。不知是喝酒紅了臉呢,還是剛才的悄悄話讓總司令聽見不好意思紅了臉,總之是紅著臉去調盟軍最高司令號、一架大型斯卡帕噴氣式客機。

這時,李奇微的隨從秘書麥中阿走過來,交給李奇微一件降落傘,以防不測。李奇微笑笑說:“你這個紳士,如果願意,你就戴上它好了啊,我可不用它,敢於進行這次飛行的膽略就是最好的保護。”

李奇微登上飛機後,對駕駛員說:“朝西海岸飛啊,然後沿鴨綠江向北飛。”機艙內的參謀軍官們面面相覷,不甚驚恐。這種飛行真的很危險,那裡的地面都是中國的志願軍!飛機升空後向北飛行,在鴨綠江開始調頭向東,大約在5000英尺的高空沿江飛行,這使機上人員能夠清楚地看到白雪皚皚的中國東北,一條條公路,一道道水嶺都盡收眼底,但沒有車輛經過的跡象,沒有任何部隊行動的痕跡。跟在飛機上的阿爾蒙德軍長看到這番景象,自言自語道:“窮鄉僻壤,崇山峻嶺,裂谷深峽,冰天雪地,哪能還會有大軍行動。”

李奇微聽後,極慢極慢地說:“中國人的腳印可能被雪覆蓋了!嚴寒妨礙了我們的行動,卻讓我們的敵人迷惑了我們的眼睛啊!”當然,李奇微也只是猜測。

李奇微的猜測是對的。1軍就是他今天上天的頭天晚上,隱蔽地跨過鴨綠江的。因為朝鮮戰爭有個不均衡的問題,志願軍沒有空軍,制空權掌握在美軍等所謂的“聯合國軍”手上。因此,志願軍向前機動也好,還是增加兵員也好,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採取晝宿夜行。1軍的行動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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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懷對1軍入朝作戰,多多少少有點懷舊,畢竟1軍是他指揮西北戰場上的主力部隊。但1軍軍長黃新廷深知彭德懷的脾氣,彭老總治軍賞罰分明,在他手下作戰,不能馬虎。入朝前,就聽說了*在打得不好的時候,彭老總讓梁興初軍長站起來,讓他在所有人面前出醜;當*打了大勝仗時,彭老總親筆起草嘉獎令,稱*為“萬歲軍”。

彭德懷的懷舊表現是與黃新廷談話談了1個半小時。彭德懷先是談了朝鮮的局勢,接著提出了1軍接防的原則:“妥交穩接”。彭德懷說:“部隊到達集結位置後,按先炮兵後步兵,先機關後連隊,先二線後一線的程式,以個人交個人,部隊交部隊,機關交機關的方式交接。”

這時,47軍軍長張天雲也到了。彭德懷說:“你來得正好,把移交、接防計劃給黃新廷說一說。”

張天雲說:“軍直於4月1日接防完畢;1軍1師從4月1日開始接防我47軍141師陣地,5日18時完畢;7師於4月3日開始接防我47軍147師陣地……”

彭德懷聽到這裡,插話說:“你軍攻佔的222.9高地以東的老禿山陣地,敵人可能要報復,該高地暫時不要交防,7師也暫時不接防。由你47軍暫時防守;這樣的話,7師先以20團在4月6日2時前接替榆峴以南高地、168.0高地、213.7高地的防禦陣地。”彭德懷對47軍的防禦陣地瞭解得很細,讓黃新廷和張天雲兩位軍長從心底裡佩服。

午餐時間到了。彭德懷請黃新廷和張天雲吃飯。地點在志願軍集體飯堂。彭德懷說:“今天有野兔肉,你們有口福呀!”這一頓飯,兩位軍長都吃得很香。

飯畢,彭德懷握著黃新廷軍長的手交代:“到朝鮮了,爭取多打幾個漂亮仗,才不愧為紅軍部隊的老家底!”

“一定做到!”黃新廷趕緊收腹挺胸,斬釘截鐵地回答。

彭德懷滿意地點了點頭。

黃新廷帶著彭德懷的“妥交穩接”指示,離開了志願軍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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