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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軍首任軍長周希漢(2)

節二 二張路條

周希漢在革命生涯初期,有兩張路條,繫著兩條人生道路,或者說有兩種命運結局,等待著他。

1931年春,一股“肅反”的“政治冷空氣”在鄂豫皖的紅軍隊伍中勁吹,紅軍戰士沒有感覺一絲絲暖意。時任紅一軍十三師三十八團青年團團委書記的周希漢,則沒有想到,自己被保衛局工作隊的同志請了去。有人揭發他是混進紅軍隊伍裡的富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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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希漢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祖祖輩輩都是貧苦農民,怎麼成了富農了呢?周希漢的父親周祁耀,年輕時娶了妻子生了一個兒子,孩子兩歲時得病無錢醫治,去世了。妻子思兒心切,悲病交加也去世了。後來,周祁耀在36歲時續了弦,40歲時才得了周希漢。這樣的家庭背景,怎麼可能是富農呢?!

然而,沒有人能證明周希漢不是富農,自己說了不算。因為紅軍戰士中,有位周希漢的同鄉卻證明周希漢是富農。這位同鄉兩次開小差,被捉了回來審查,咬出了好幾位“富農”和“不純分子”。其中就有周希漢,說周希漢的遠房親戚是豆腐坊兼炸油條的老闆,是老闆不是富農才怪呢!

自己說自己不是富農不算,周希漢就想起了自己的入黨介紹人鄧盤楚和丁茂賢。於是,周希漢脫口而出:“鄧盤楚和丁茂賢是我的入黨介紹人。”

不說則罷,這一說更糟糕。保衛局的人說,“丁茂賢?他父親做過前清的道臺,是數一數二的大財主,他本人便是‘混進革命隊伍中的不純分子’,正在接受審查。鄧盤楚呢,他雖然是工人出身,但他的未婚妻是麻城大地主的女兒,也正在接受審查。不純分子證明不純分子純潔,不是笑話嗎?”保衛局的人,這個時候倒是很講道理。

命運第一次與周希漢開了玩笑:他被關了一個月。最後,周希漢被逼交出包括軍服在內的所有紅軍物品,得到一身便衣,還有一張路條:

周希漢系富農出身,開除回鄉生產,沿途放行。

周希漢懷揣這張路條,一整天走了二里多路,走來走去都是在團部周圍的山溝和山坡打轉。天黑了,他坐在山坡上,能看到團部。他整整坐了一夜。

天亮時,周希漢打定了主意,找麻城蘇維埃去,他們能證明自己不能富農,讓他們再開個證明回來,反正,不能離開紅軍。

周希漢被開除後,鄂豫皖根據地發生了兩件大事,一是紅四軍 主力南下應山、羅田、廣濟等地作戰,戰果頗豐;二是,張國燾等製造的 “白雀園肅反”,給中國革命帶來極大損失。據紅四方面軍政委陳昌浩在紅軍學校的講話中稱,“白雀園肅反”肅清了富農和不純分子1600餘人,被殺害的人當中,有9名師以上幹部,26名團級幹部,還有上百名營、連幹部。

歷史是不能假設的。但這張“開除”路條對於周希漢來說,在那血腥的幾個月時間裡,或許是好事。

幾個月後,周希漢拿到了麻城蘇維埃開出的證明:

周希漢家靠佃田為生,是貧農,不是富農,他要求回紅軍。特此證明。

周希漢如獲至寶,拿著這張路條回到部隊。此時,部隊正在籌建紅四方面軍。大家都在為籌建機關忙碌,無暇考慮周希漢的事。政治部的人,看過周希漢的證明,態度不置可否。

周希漢想,沒有趕人走,就是接收了。於是,他就在軍部的伙房幫廚。

幾天後,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鑽進了周希漢的耳朵裡:“有鍋巴沒有?”

原來是徐向前錯過了吃飯時間,一頭扎進了伙房。

徐向前一眼就看出了周希漢,問:“你這個小鬼,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

這一問,問得周希漢眼圈都紅了。周希漢忙不迭地從懷中掏出證明,沒頭沒腦地說:“我不是富農,我把證明帶來了!”

徐向前讓周希漢慢慢說。周希漢這才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講述了一遍。

徐向前緊鎖眉頭,沉思片刻,說:“你不要回三十八團了,任南團長已被處死,宋亞倫政委關著還沒放。你留在機關吧,給我當書記員。我沒有多少事,你主要還是幹參謀。怎麼樣?”

徐向前說的這個書記員,就是做秘書的工作,主要是抄抄寫寫。

周希漢開始在紅四方面軍機關工作。

節三 三位女人

1933年7月上旬,紅四方面軍由4個師擴編成第四、第九、第三十、第三十一等4個軍,周希漢由書記員改任第九軍作戰科科長。1935年4月,紅四方面軍決定強渡嘉陵江、涪江,開始長征。

渡江,需要船隻。作戰科科長周希漢,工作開始連軸轉,深入當地,動員船工支援。

在涪江邊上,高燒燒得昏天黑地的周希漢,突然眼前一黑,“撲嗵”一聲倒了下去,昏迷了。等周希漢醒來時,知道自己躺在船上,周希漢一陣興奮。

“船上有人沒得?”船外傳來一個四川男人的聲調。

“有。我們老漢兒。”船艙外一個四川女人的聲音。

周希漢一怔,自己至今沒有結婚,哪來個老漢兒?在川語中,老漢兒是指丈夫。

“是不是你老漢兒,老子們管不著,要上船檢查一哈(下)!”

“老總們不嫌髒,只管上來,可要輕些,我們老漢兒在病著。”

隨著話音,一個女子捧著一隻粗碗進了船艙內。周希漢眼睛一亮,衣服儘管破舊,但已裹不住女子那結實的身材、勃發的青春,臉蛋紅紅的鼓鼓的,如一朵盛開的花兒。看上去,女子十七八歲的樣子。

女子放下碗,船身晃動了一下,有個人上了船。等來人探進船艙,女子便在周希漢的身邊坐下,伸出一隻胳膊,勾起周希漢的脖子,又用胸膛抵住周希漢的肩,一邊端起那大半碗湯的粗碗,一邊訓斥道:“吃!吃!放著黃煙不吃,要吃那龜兒子黑的,找死噢!”

探進船艙的國民黨軍士兵顯然也是一個大煙鬼,咧嘴一口的黑牙根,作狎地衝著女子笑道:“你曉得個啥子?吃了黑的,神仙都比不得!”

女子一邊給周希漢灌水,一邊沒好氣地答道:“要做神仙,莫睡倒在劣兒裡(這裡)嘛!”

國民黨軍士兵饞笑著:“睡倒睡倒起,莫啥子球事。明日大哥我來照看你!”說完,鑽出船艙,下船與同伴嘻嘻哈哈地走了。

女子等國民黨軍士兵出了船艙,胳膊便從周希漢的脖子那兒抽了回去,臉上露出了笑臉:“活過來了嘛!嚇唬死了!”

周希漢呢,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她。她被看得不好意思起來,虎起了臉:“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接著又一笑,露出一對大虎牙,讓人過目不忘。

周希漢本要開口問她借船,但女子又先開了口:“聽說紅軍裡有女兵,真的?”

顯然,女子知道周希漢是紅軍。因此,周希漢就如實地說:“有。當然有。各軍醫院裡有很多,她們都是窮人家的孩子,連死都不怕的。”

這一下,女子的臉無比燦爛起來:“我跟你去當紅軍,你們要不要?”

周希漢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不過,還是附和道:“要!怎麼不要?不過,你今年十幾歲了?”

“今年?十八了!”

“十八了?”周希漢問:“屬什麼的?”

“屬馬!”

“屬馬?屬馬的才十七呀?”周希漢追問道。

“十八噢!”女子口氣不容置疑,臉卻更紅了。

周希漢不再追問歲數,說:“十七、十八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你家父母要同意。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杜鵑。真的,我要當紅軍。父母那沒問題。不當紅軍,也得嫁去給人家做婆娘!你呢,你叫什麼名字?屬什麼的?”杜鵑又回答又解釋又反問。

周希漢先告訴她自己的名字再告訴她自己屬“牛”。

杜鵑嘴一撇:“我兩個一牛一馬,都是當牛當馬的命噢。你們紅軍,是不是都得在紅軍裡找婆娘?”杜鵑問這話時,眼神火辣辣地直視著周希漢。

周希漢趕緊躲開杜鵑的目光,說:“那倒不一定。不過我們有紀律,只有當了大官的才能結婚。”

“那你是不是大官?”杜鵑急切地問。

周希漢知道自己的任務,開口向杜鵑借船。

杜鵑還是那股川妹子的辣味:“借船可以,但要帶上我。”

周希漢想,打仗怎能讓女子上前線呢,於是說:“打仗是男人的事。再說,你不是要參加紅軍嗎?我們紅軍有紀律的,你得服從命令。”

杜鵑回答的很乾脆:“我現在還不是紅軍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