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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光線很暗,但是他還是在竭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流露,不想讓她察覺出異樣來,哪知道他的一點一滴,哪怕是最輕微的改變,都被她給清清楚楚納入眼底。

她心疼他,是的,她在心疼他,但是跟他一樣,不能表達出來,只能隱忍地將唇角抿成了一條僵硬的直線。

離醫院越近,他似乎走神得越厲害。

那張竭力抑制成平靜臉龐下不經意表露出的悲傷,季璃昕也同時感到深深的無奈和低落。

在這一刻,她想,聞人臻差不多已經原諒了那個女人,儘管他的內心仍在不遺餘力地抵制這個不容忽視的事實。

太多的時候,事態的發展,出乎太多人的意料,就算你是神人、忍者神龜,也有失算的那一刻。

他對嚴可欣偏執到了極點,但同時也證明她在他心中地位必定不低。

不然,這麼多年來,他不會不放下那揪心煩人的恨意。

他遲遲沒下車,她也很有耐心,前面的司機頻頻不耐煩了,她拼命地朝著他使了個眼色,示意等下多給錢。

當他的手指輕輕顫了下,她忍不住伸手撫上他擺在膝蓋上微微冰涼的手,用力地握了握。

不管當初嚴可欣是出於什麼原因,但他確實傷了聞人臻。

病房內,冷天澈到的時候,她早就沉浸在昏迷當中了,剛開始他還不清楚狀況。推開病房門的時候,看到父親的背部在抖動,一顫一顫的,沒發出聲音,男人就是這樣,喜歡憋著,連聲音都無法發出來。

在那一刻,他以為,以為...父親也不過是胡謅了一個謊言騙自己回來,自己跟聞人臻說的是真的。

父親的肩膀不再顫動,他才上前,從床頭抽了幾張紙巾,遞給了父親。

父親狠狠擦了兩下通紅的鼻子,他說,"你媽昏過去之前跟我說,'可惜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從頭開始,譬如我,就無人肯給我重來的機會。';"

父親到底是被母親那一句話觸動,還是因母親昏過去而泣不成聲,原因不明,他看到的是父親的脆弱一點一滴地從他身上剝離,曾經那般強勢跟驕傲的父親,也塌下來了。

不過,父親的那一句話,讓他不至於那般的絕望,母親只是昏過去了,而非是一睡不醒。

就那麼瞬間,父親續了下文,他顯然是高興的太早了,當悲觀降臨你身上來的時候,總不會那麼快撤離,"談醫生說你媽要是這次沒醒來,那麼就永遠也不會醒來了。"

時間對於受傷的人而言總是撫慰傷口的最好良藥,對於陪伴跟等待昏迷中人的醒來,卻是一種致命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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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振雄盯著嚴可欣,床榻上的那個女人瘦到了極致,往昔的圓潤再也不復存在。

陪伴在他身邊和他一起走來的一直是她,他說過沒有她就沒有今日的他,她同樣說沒有他就沒有今日的她,數十年的時間,早已已使他們的生活和生命糾纏成團,再也容不下別人,他卻遲鈍到沒有察覺他與她之間還有一個她曾放不下的人。

他想過她或許有過去,她遇上他的時候,看上去像是劫後逢生,當她柔軟的身子栽倒在他懷中的時候,他告誡過自己,他們會有美好的開始,沒必要介懷她的過去。

她的過去,看上去就過得不好,何必揭人傷疤,他是個大老爺們,但還是懂得女人是用來疼、用來呵護,而不是打罵的,他要的女人,能夠陪他一生,在她身上,他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溫暖,親情、愛情,都是這個女人給予自己的,她是上蒼對自己最好的回饋。

他只想對她好,總覺得對她的好,還不夠她付出在自己身上的,只想竭盡所能對她再好、更好。

可是,自從她進了醫院之後,她虛弱得連抬手抹虛汗這樣的動作,都象足了電視裡的慢鏡頭,是一秒一秒,異常吃力遲緩,喘著氣完成。

他的心,他的精神,也跟著她一樣反覆無常。

現在的她,總會讓他的心泛起鈍鈍的疼痛。

聽到吱嘎一聲的門聲,他緩緩轉身,眸光不經意間掃過去,彷彿是種錯覺,似乎定睛看了剛進來的人幾秒。

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他右手拄著柺杖,左手被人攙扶著。

這個人,是聞人臻。

他是知道天澈出去找他的,不過回來的時候並沒帶回來人,以為失敗了,所以也沒有過問,沒想到他真正出現在自己面前了,這究竟是為什麼?

或許應該往好的方面思考,他原諒了欣兒。

雖然怪過這個人,遲遲沒來看欣兒,卻總是讓欣兒為他牽腸掛肚,割捨不下。

冷振雄的眼睛還有些溼潤,手上捏著快被揉成一團的紙巾,聞人臻的意識間歇性混沌,迷茫中幽如淵潭的眸光落在床榻上的人身上。

他緩步踱到床榻前,微微沙啞的聲線帶出無人知曉的悽酸,"她..."真死了嗎?後面的幾個字始終無法說出口。我恨她,是真的恨她,這麼深沉的恨意,埋在心底已多少年。

不能怪他會踩進他的陷阱,實在是冷天澈的圈套設得無懈可擊。

膝蓋卻痠軟無力,腿輕飄飄的似沒著體,幸虧季璃昕跟柺杖在,方才不至於令他萬分狼狽。

"你總算來了。"

冷天澈的視線在季璃昕身上停頓了一秒,很短,短到像是沒有掠及一般,就直接過濾到聞人臻的身上。

聞人臻的視線沒有落到冷天澈身上,而是落在嚴可欣臉上,脖子以上都被雪白的被子給蓋住了唯一露在外面的是她的臉,跟掛著點滴的左手。

她的臉色灰白,她的手,滿是針孔,她整具軀體,就猶如一堆破敗的棉絮,無藥可救。

那只正在掛著點滴的左手證明她,還沒告別人世。

到底是自己太過驚慌了,以為她真的去了,其實不過是他們欺騙自己前來編織出來的一個謊言罷了。

太過分了,這樣的事情也拿來欺騙。

不過,他無法質問,冷天澈沒有說過有關她死了的任何一個字,是自己誤解了,以為...到底是自己自以為是了...

嚴可欣剎那再次幻覺凝聚,似見一道人影立在她蓋著床單的腳邊,長身玉立,幽然淡黯的眼眸,心裡想不可能的,復眨眼後幻影竟然神奇得沒有消失。

神智稍稍清醒了點,繼而感覺精神好轉良多,身體其實早就不是從前自己所熟悉的身體了,自從大病後早已成陌生之軀。

她盯牢眼前充滿疑惑的臉,眉心漸漸聚攏,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從心底升上,引來心口一陣微痛。

"臻...兒..."

她啞聲道,右手從白色被子裡抽出,抬起向他。

他沒有再向前,反倒是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

病房內的幾個人,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病人已經醒來這個事實。

冷振雄貪戀的目光在嚴可欣瘦削的臉上遊弋,這些天陷入昏迷後,她還是頭一次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醒來,難道這真是聞人臻的緣故?

冷天澈幾步上前,他伏下身來,握著她的手,把臉頰貼上她的掌心,合上眼輕輕摩挲,"媽,你感覺怎樣?要不要叫醫生來?"

他知道母親此刻極想跟聞人臻講話,但是聞人臻若是開口,肯定是不會是好話,母親好不容易醒來,是絕不能再讓她受刺激了,這幾天,本就是她的大限之日...

他不想承受任何的閃失...

嚴可欣自然是明白澈兒的舉動,不過時間是她的天敵,她沒時間可浪費了,她苦澀地輕扯嘴角,"你們都...出去,我想跟...臻兒談下。"

很明顯的逐客令,冷天澈不願意走,是冷振雄強扯著他離開的,季璃昕擔憂地看了一眼聞人臻,他的心思顯然不在自己身上,幾乎是抬眼都沒抬下。

她幾乎是立刻明白了他真正的心思,他也是想留下來。

也許只有這兩個人單獨相處,才能徹底地敞開心扉,互相坦誠對彼此的嫌隙。

她跟在冷家父子身後走了出去,當門被合上的那一刻,聞人臻的站姿變得僵硬起來。

嚴可欣緊盯著聞人臻,陡覺眼眶有些潮潤,像是無論怎樣也看不夠似的。

"別以為我出現在這裡,就代表我原諒你了,你曾對我所做的,不可原諒,就算你死,我也不會原諒你。"

低沉的聲音從聞人臻的口中逸出,緩慢,卻帶著明顯的陌生,嚴可欣的臉色,愈發的慘白了。

"我真的很後悔很後悔。"

只是,一切都不可能重來了。

眼前是陣陣眩暈,心口的疼痛正愈演愈烈,而嚴可欣卻忍不住苦笑。

原來,自己竟傷他這麼深...

深到讓他就算她死,也無法讓他釋懷。

聞人臻微微怔了怔,下一剎一道閃電的光亮隱隱透了進來,他恍然想起什麼,神色間迅速浮起一抹毫不掩飾的厭嫌,他像是領悟了一個天大的諷刺一般,"天下從來沒後悔藥。"

當打擊足夠大,也許一顆心便會適應得足夠堅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