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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西行

儀鳳二年八月十日,二聖親自屹立城頭,目送出征隊伍自長安進發。

宰相李敬玄受封桃河道大總管,統率麾下劉審禮、王孝傑、李謹行、黑齒常之、婁師德等將領,以太史令孟凡為軍師,攜十八萬唐軍攻打吐蕃。

三萬餘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離開帝都,率先到達了關中始平。

這時,眾人得到隴右送往長安的軍機奏報,吐蕃人蠻橫,率軍破鄯州,燒殺搶掠,毀城後去。

李敬玄知道後大為擔心,恨不得把為之奈何四個字刻在臉上。

有時候,孟凡都覺得,紙上談兵的趙括也挺好,至少人家不管怎麼說,至少不露怯、敢指揮。

尚未作戰,主帥就率先膽怯,不知所措……還怎麼打?

當然,也可以說李敬玄有自知之明吧,清楚此行究竟意味著什麼。

值得一提的是,孟凡這次能夠跟過來,得罪了兩個女人,太平找了好幾次,以為自己是為躲她而選擇出征,姑母武則天方面提點,要愛惜羽毛、莫要自誤。

最終,一句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將所有聲音都給擋住了。

現如今,他就在行軍隊伍之中,並跟主帥面對面交流:

“隴右地區分別設定了河源、積石、莫門三軍,皆為百戰老卒,戰鬥力絕非新招募的鄉勇若能相比。”

“又有沙場宿將追隨,貧道亦略有本事,只要您不自亂陣腳,此行當穩!”

“不錯,九如有神仙手段,定能借來天兵天將,扭轉乾坤。”李敬玄像是自我催眠一般,又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

越遠離長安,這傢伙就越沒有主見,令人忍不住擔心他會不會在關鍵時刻,因頭腦發昏,而作出什麼匪夷所思的騷操作,致使全軍覆沒。

因而,身為軍師,自比開國功臣徐茂公的孟凡壓力很大,能夠感到慰藉的是,其它將領都不是水貨,哪怕文官也都頗有膽氣。

其中,王孝傑這名字更是曾在影視劇中聽說過,且頻率不低——

神探狄仁傑中,女帝愛將,官拜右威衛大將軍,常年鎮守邊疆。

除此之外,還有名將黑齒常之。

這名字很奇怪,所以只要聽過一遍,就能深深記在腦海中,而他一個歸附華夏外國將領,既然能夠名留青史,那必然是戰功赫赫。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兩人很年輕,如今在軍中僅僅略有薄名,故而話語權並不多,無法獨領一軍。

要是能夠先知先覺就好了,孟凡嘆息,還是要多讀書,至少穿越以後,能夠有用武之地,但他還不至於自亂陣腳。

因為縱然什麼事情都不做,牢牢看住主帥李敬玄,別讓其整出離譜決定,任下面經驗豐富的將領們自由發揮,此行都能有所斬獲,不過功大功小而已。

……

這次的行軍路線是走古道,昔年唐軍出征亦是選擇此線路——

沿渭水北岸越過隴山,抵達秦州,再朔渭水繼續西上,越鳥鼠山,入臨州;

隨後,自臨桃向西北行,經河州渡黃河,過龍支城,繼續往西北行,最終抵達鄯州。

一路上並無意外發生。

畢竟,千年大妖看到此等軍中煞氣,都要遠遠避著走。

在此過程中,大軍抵達河州以後,臨時改了一次目標,前往敦煌城進行休整,各路將領則聚在一起,結合各種奏報,來分析局勢。

十八萬大軍當中,約有十三萬來自中原,也就是招募而來的勐士,已經在行軍途中慢慢匯聚過來。

而餘者皆在邊疆等待,為百戰老卒,戰鬥力和作戰經驗都很豐富,確保此戰不至於將一切希望,都壓在新兵身上。

胡姬若擬邀他宿。

掛卻金鞭系紫騮。

文人歷來無恥,把主動花錢買春當成胡姬強邀,當成是風流豔事,經常拿出來跟狐朋狗友炫耀。

敦煌城。

與絲綢之路緊密相連,壁畫於後世聞名於天下,同時,也是西域女奴貿易最猖獗的地方之一。

但這麼形容,其實又帶著孟凡強烈的主觀意願,因為大唐從來不禁止買賣奴隸,一切都合法合規。

入城第一夜。

這座土黃色邊塞小城的城主,就趕緊命人暗中送來一批女奴,但大家都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李敬玄等主帥、大將都算是老人,年輕時什麼沒有享受過,而今並不在乎美色;

王孝傑、黑齒常之等青壯派,正是渴望建功立業,以期封侯拜相的年紀,不願意背上汙點。

國戰在即,玩女人?

可斬矣!

哪怕是有意放縱士兵,那也三令五申,禁止與當地百姓、胡商發生衝突,若是夜不歸宿,斬首示眾。

“胡騰身是涼州兒,肌膚如玉鼻如錐,桐布輕衫前後卷,葡萄長帶一邊垂。”

“帳前跪作本音語,拈襟擺袖為君舞,安西舊牧收淚看,洛下詞人抄曲與。”

“揚眉動目踏花氈,紅汗交流珠帽偏,醉卻東傾又西倒,雙靴柔弱滿燈前,環行急蹴皆應節,反手叉腰如卻月。”

“絲桐忽奏一曲終,嗚嗚畫角城頭髮,胡騰兒,胡騰兒,家鄉路斷知不知?”

這首詩用來形容孟凡的心境再合適不過,唐軍此戰若不能勝,西域之路便將繼續斷絕下去。

尤其是看到五官立體的異族女子戴著珍珠花帽,穿輕紗繡花長裙,以金鈴為飾,腳踏錦靴,扭動纖細腰肢,合著鼓點踏起複雜的舞步,用鈴鐺發出清脆歡快的聲響。

此等太平景象,能持續多久?

最終,孟凡於離開前花了十兩黃金買下一個女奴,就是在敦煌土城中,給他留下最深印的那個——

每當夜幕降臨,商團都會在火堆旁進行表演,瑪珂玻蘿蜜是女奴中跳得最好的。

當然,這個怪異名字是孟凡為其贖身後所取,把【蜜】字去掉,跟那個名聲大噪的探險家馬可波羅同音。

對於瑪珂玻蘿蜜而言,每當歌舞停歇,她總能注意到人群中兩個人,一個是氣質出眾,被無數披甲精銳士卒簇擁的孟凡,另一個是年輕小夥子,長相尋常、氣質平平,目光痴迷,穿著粗布袍衫。

“那位是大唐帝國的貴族,據說從長安而來,貴不可言。”

商團管事如此介紹:“另一個是當地畫師,亦或畫師學徒,看看他肩膀上,就算洗得再乾淨,還是落了一層顏料,沒有什麼錢打賞給咱們。”

原來,在敦煌城東南方有一座斷崖山,崖面上開鑿了大大小小上千個石窟,裡面畫著壁畫、放著塑像來供養佛祖做功德。

當地富貴人家都以開窟供養為榮,所以會有匠人以畫佛像、刻塑像為生。

在這支商隊停留敦煌城的幾天裡,不僅有軍中人士觀望捧場,那個面目平凡年輕人,也始終在角落默默注視。

瑪珂玻蘿蜜希望自己在敦煌被賣掉,這樣也許就可以經常看到畫師。

可若是無人插手,兩人之間並不會有什麼故事,一個註定被賣給貴人的女奴,一個窮酸年輕畫師,緣分僅限於此——

商隊離開,男人收拾了幾件衣服和舊畫稿,住進斷崖上連腰都直不起來的小洞穴,白天在供養窟內畫畫、吃最簡單的飯食,夜間進入小洞睡覺。

此生不會再離開這裡,直到年邁體衰,已經認不出顏色、拿不動畫筆,主動在一個狂風大作的沙暴天走出牢籠般的鳴沙山,走進茫茫大漠,結束生命。

他身後,是一座莊嚴華美的供養窟,牆壁之上無數個身穿輕紗、跳著胡旋舞的飛天,全都沉浸在極樂仙境的喜悅和滿足之中,以女人為原型。

而女人什麼也不知道,她來到了世界上最宏偉的城市長安,因為年輕、貌美、能歌善舞,被貴人一眼相中,立下買婢券,身家性命被新主人擁有。

可惜運氣並不好,貴人一向喜新厭舊,玩膩以後,將她送去酒樓賺錢,士子文人騎馬而來,先是要求沽酒當壚,待酒酣耳熱以後,奏樂跳舞,折騰到天黑。

由於長安有宵禁,念著聖賢書的讀書人們會要求出臺,一起去別處過夜。

錢,大部分被主人給拿走了。

待到年老色衰,再也撥不動琵琶、跳不起胡旋舞,成為了不能賺到錢的奴婢,就會被主人趕走,自生自滅。

不得已,找到一家尼姑庵,說動主持接受自己削髮為尼,每天青燈禮佛,在木魚聲中度過餘生。

年輕時的飛揚舞姿,當年偶遇的靜默敦煌畫師,皆在青煙燭焰中一閃而過,而這,就是唐朝時代白人美女所能得到的最珍貴之物。

所以,離開之前,孟凡決定替她贖身,並當場燒掉契書,安排敦煌城主為她辦理戶籍,寫類似後世戶口簿的手實時,送了一個名字:

瑪珂玻蘿蜜。

無法改變時代,只能成全一段姻緣,也算做了功德。

……

離開敦煌城以後,眾人一路急行,終於在冬季來臨前,順利鄯州城時,這裡已經被戰火給毀得差不多了。

戰爭,也即將來臨。

此時此刻,城內外有許多官兵和百姓正在用架子車運屍體,還有些人在城外挖坑。

凝視狼藉慘狀的城池,孟凡陷入了沉默,生活在長安、中原,乃至其它遠離戰亂區域的百姓,真是投了好胎。

“梯子,誰去找副梯子來?把那孩子給取下。”

城牆半腰插著一支長箭,一個尚在襁褓的孩童被釘殺在那裡。

眾軍見罷譁然,他們本就是自備衣糧、武器,特意投軍殺敵的青年,當即嚷嚷道:“連孩子都不放過!要是不把吐蕃人殺絕種,我此生不回長安!”

“八月已經劫掠過一次,這才多久,又殺上家門來了,殺光這群畜生!”

有低階武將怒道。

“光嚷嚷有什麼用?聖人招募勐士,將大夥派來,就是要與之決一死戰!但一切須有安排,大計非吾等所能妄言!”

話落,王孝傑看向主帥李敬玄,以及劉審禮,後者是工部尚書,兼檢校左衛大將軍,此行相當於副帥。

“鄯州雖毀,但總歸是個棲身之地,先進城歇歇吧。”

李敬玄終歸是宰相,歷經宦海沉浮,又經過這麼長時間調整,漸漸適應了現狀,他領著眾將在悽慘的街道眾行走,沉聲說道:

“叫大夥都仔細瞧瞧,異族到底對咱們做了什麼,以後打起來,別他媽光顧著自己怕死!”

“好好想想,將來躺在這裡的,說不定就是你阿爺阿孃,兄弟姐妹。”

眾人一邊走,一邊四顧坍塌的房屋,入眼之處皆是屍體。

女人基本都衣不蔽體,被殺死前盡受凌辱,有些都不忍卒視,腸子都流淌了出來。

“真他娘的窩囊,要是早點來就好了!”黑齒常之怒吼。

負責引路的鄯州文官接過話道:

“這幾年朝廷一直在平息遼東戰亂,吐蕃人眼見這邊兵力空虛,沒事就過來搶一把,特別是秋季馬肥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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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隴右諸城白天都關著城門,聽說只有咱們嫁公主才肯息兵。”

氣氛沉默了片刻。

怒罵聲再度響起,什麼是國仇家恨,到邊塞就知道了。

孟凡見慣了各種場面,心頭都生出無邊戾氣,恨不得請雷祖降世,噼盡這群滅絕人性的吐蕃畜生。

大軍不可能一股腦兒都聚集在城內,地方沒那麼大,大部分士卒都在城外就地扎下營地。

當地倖存的官員想辦法弄來一批牛羊,倒讓眾軍多少沾到了葷腥。

畢竟,這次出征的規格很高,宰相都來了,副帥是戶部尚書,兩人在中樞隨便說幾句,邊陲都得跟著震動。

此時孟凡並無胃口,他總覺得已經立刻做些什麼,否則心神難定。

營內。

得到他示意的王孝傑等中級將校,開始安排手下講故事。

“班固何許人?抄書小吏而已,希望立功異域以取侯封,故投筆嘆息:安能久事筆墨乎。”

肉食被炭火烤得吱吱作響,油香四溢,眾將士的眼睛映襯著篝火,聚精會神地聽著故事。

離了敦煌以後,一路辛勞行軍,今日看見鄯州慘狀,血性全部被驚起,尤其喜歡聽漢家兒郎建立豐功偉績的事蹟。

仰慕祖先,渴望恢復昔日榮光……

“我大唐自比漢朝,某過往讀史,未曾聞漢軍敗於外寇者!”

“縱然大亂之時,三分天下,一隅之邦照樣打得蠻夷不敢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