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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巫王會面

月光之下,塵沙掩埋了晚霞城的三分之一,幸好不是在城中心,不然僅僅這一個術就會讓上萬條生命喪生。難怪有人說魔導師能夠在一夜之間毀滅一座城市,可見這句話並非誇大之辭。

多少人被捲入強者的戰鬥不明不白的死去,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或許就這樣在睡眠中失去生命,再也無法醒來。雖然術式的範圍不是城中心,但也有數不清的無辜人被殃及池魚,連同房屋一起被埋在沙土之下。

世界就是這樣,平民就是上位者的陪葬品,他們為此而生、為此而亡,這就是他們生命的價值。

然而術式的主要物件——深淵惡魔卻並沒有死去,嵌入地下幾十米的他張口噴出黑色的射線,貫穿沙土直上雲霄。他用最簡單的手段強行開啟一條通道鑽出了地面。

殘破的軀體,破損流淌著綠色血液的眼眶,他張開雙臂昂首對著天空的李斯特發出咆哮,聲音震耳欲聾,令人不寒而慄。他的翅膀與胳膊都斷了一隻,但他卻以嘶吼來證明自己與別人的不同,平民死了,但是他卻不會死!

本能地發洩完心裡的不滿之後,深淵惡魔胸腔一鼓,猛地從口裡噴出一條黑色射線,直對著李斯特。

李斯特雖然展開防禦,但一眨眼他的身影就消失在視線裡,怕是深淵惡魔的攻擊將他推到了雲層之上。

天空的魔手極速落下,像拍打蒼蠅一樣直往深淵惡魔頭頂襲去,由於深淵惡魔的翅膀已經折斷,他只能再度張口噴射出一道射線。

魔手射出一道爪影迎了下來。

射線穿透了魔手,將它轟飛了出去,爪影也同樣擊中了深淵惡魔,使他重重撲倒在地,綠色的魔血從皮膚底下飛濺出來,染綠了地面的沙土。

在這交戰的一瞬間,影之王也瞬身來到深淵惡魔上方,伸手就往底下投出幾個影子球。一連受到這許多的攻擊,他手足皆斷,只能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他是死靈,不會死去,除非靈魂被毀。

看到深淵惡魔幾乎壯烈犧牲,艾斯搖著頭:“比預想的弱了一點,不過沒關係,接下來才是正主!”

dark對於深淵惡魔的慘敗並沒有多少感覺,只是默默地抬起手念著咒語。黑魔法的咒語總是那樣古老而又神秘,如同一首從遠古流傳下來的歌謠。

艾斯懸立在夜空,身上的衣服無風自動,夜晚的溫度彷彿一瞬間就下降了許多。實際上氣溫並沒有變化,這是靈魂才能感覺到的寒冷。

他一個人面對著前方數人,其中還有魔導師的存在,但這些都不是他的目標,他在意的僅僅是還未登場的巫王卡倫——他的摯友。

上千烏鴉飛鳴著,讓戰局更顯陰森可怕,這是黑魔法師的對決,是黑暗的交戰。

雙方都在等待對方先動手,然而局面卻是絲毫沒有動靜,終於亞里斯忍不住開口了:“快動手吧!”

終於艾斯伸出了手,在空中划動手勢,夜空的烏鴉全部發生了改變,它們渾身燃燒著黑色的火焰,就像上千個火球漂浮在天上。

這是什麼東西?亞里斯一驚,看著從四面八方襲來密密麻麻的黑色火球,他不打算正面敵對,而是指使李斯特以極快的速度貼近艾斯,想要擒賊先擒王。

看著貼近的李斯特,艾斯邪邪地一笑,眼神冰冷沒有任何懼意。不僅如此,他連防禦措施都沒有做,就那樣漏洞百出地懸浮在原地。

“究竟怎麼回事?”李斯特心裡泛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就算再自大,也不可能面對魔導師的攻擊無動於衷吧?絕對是陰謀!

這就是所謂的聰明反被聰明誤,他伸手凝聚出一支黑色元素長槍,射向艾斯。然而艾斯並沒有閃躲,漫不經心地等候著長槍的到來。

“噗!”

長槍刺透了艾斯的身體,底下觀看的洛依絲捂著眼睛發出了尖叫,艾斯被殺了?怎麼可能?

“混蛋艾斯!你可不能這樣死掉呀!”但丁憤怒地大叫著。

下一刻詭異的一幕出現了,艾斯的身體慢慢扭曲,如同被風吹動的炊煙,漸漸變得飄渺變得虛無。

“糟糕!是替身!”

這時李斯特才發現自己被調虎離山了,立刻四下觀察卻沒有看到艾斯的蹤跡!究竟在哪裡?好端端一個人怎麼會憑空消失?

另一邊,亞里斯等人各自展開防護罩,用各種魔法擊殺著黑火烏鴉,然而事情沒那麼簡單,火焰只要一接觸到防護罩,就會在上面融化出一個破口,雖然很快就能自動修復,但面對這麼多烏鴉實在是力不從心。就像拿刀砍蚊子一樣,亞里斯的攻擊根本沒多少效果。

從遠處觀看,數不清的黑點像是潮水淹沒了亞里斯,雖然他們展開防護罩在勉強保護自己不受傷,但場面實在是不容樂觀。

按照這樣的狀況發展下去,亞里斯必死無疑。

在黑火的包圍下,亞里斯沒有辦法只能召喚出巫王卡倫。

可是當巫王卡倫剛剛出現,一支光劍就貫穿了亞里斯的心窩,帶著慘叫,他從天空墜落,重重摔在沙地上。

巫王的氣勢使得烏鴉重新退開在天空盤旋,這就是王的威嚴,任何宵小在面前都無法立足。

dark的計劃很簡單,召喚出數不清的烏鴉,然後讓其中一隻成為艾斯的模樣,自己再化形混入鴉群中。這樣一來眾人都會把注意力放在替身上,卻不知道本尊早已經不在此處。

當烏鴉聚集攻擊亞里斯的時候,亞里斯一定會召喚出巫王卡倫,因為這種冥火連一般的魔導師都不敢直面,除非實力超凡入聖。這是能夠燃燒靈魂的火焰,是dark生前的拿手把戲,但是現在連作為主人的dark也不敢大意,因為一不小心就會會飛魄散。

只要巫王卡倫一出現,dark就現身殺死亞里斯,讓自己的摯友重獲新生。

這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光箭射穿了亞里斯的心臟,阿薩驚訝地看著自己的主人。景象在他眼中似乎放慢了好幾倍,從光箭的突然出現,到接觸亞里斯的黑袍,然後扎入胸口,再從背後穿出。猩紅的血水在夜空中飛濺,亞里斯的身體墜落在地,眼神空洞。

他死了?這是所有人心裡冒出的疑問。

魔法師再厲害也不過是人,心臟是最致命的地方,別說是光箭,就算是一枚普通的釘子刺入,也足夠致死,這一點從當日阿薩僅靠一把匕首殺了魔導師李斯特就能看出來。

見自己的少主糟害,虛之王阿薩急忙俯衝下去,半蹲在亞里斯旁邊,扶起他的身子。

比起亞里斯,天空中的卡倫和艾斯卻是此刻的重點,他們面對面懸立著,一言不發,沒有動手,似乎已經認出了對方。

dark一看到卡倫,心裡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懷念。他們分別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面,沒想到現在見面的時候,兩人都已經死了許久。以這種方式見面,恐怕也是世間的頭一遭吧!

“沒想到你變成這副模樣了!”這時dark忍不住開了口,看到曾經不可一世的巫王淪落為少年的奴隸,真是感覺到了時境變遷、滄海桑田。當年稱為王的人,現在卻成了言聽計從的傀儡,這種遭遇恐怕沒幾個人能不感嘆。

巫王卡倫沒有一絲動容,“你比我能好到哪裡去?”

dark不免一愣,隨後哈哈大笑,是啊!我能比他好到哪裡去?至少他還有自己的身體,一具只屬於他自己的軀殼。而我呢?我連身體都沒了,僅僅是一隻寄宿在別人體內的可憐蟲而已。烏鴉飛鳴著,好像哀歌一樣讓兩人思緒萬千。

卡倫低頭看著躺在沙土之上的亞里斯,低聲與dark說道:“你想要殺了他來解放我嗎?”

dark點著頭,“沒有誰能奴役你!”

卡倫搖著頭,似乎對dark的話不滿意,“你認為憑他這一點小把戲就能控制我?”

他這麼說著好像在表明亞里斯根本無力控制他,他是自願成為傀儡的。dark有點不知所措,但是也覺得卡倫沒有在說謊,因為他最瞭解卡倫的實力,就算死了,也不是小小的亞里斯能夠隨意玩弄的。那麼他究竟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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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倫沒有說原因,而是轉而將話題移到了亞里斯身上,他開口說道:“你以為他死了嗎?其實他還活著。”

怎麼可能?dark驚訝無比,亞里斯畢竟是一介凡人,心臟被刺穿還如何生存?

等等,心臟!難道?

他抬起頭看著卡倫,發現對方在點頭。

原來如此,dark作為黑魔法師,一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見過的死人比活人還多,所以對於人體的構造也算是十分瞭解。因此他知道一種特殊的情況,有些人的心臟並不是在左胸腔,而是在右邊,看來亞里斯恰好是這種人。剛剛那一箭只能算是身受重傷,還稱不上致命。

“也罷!就算是饒他一命好了!”因著卡倫的態度,dark決定對亞里斯網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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