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這對於那些還拉著女兒排隊等著領米的流民來說簡直是個天大的壞消息。
他們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死死看著面前的官兵，神色露出哀求的意思：
“官老爺，算我們求求您了，您看我家這女娃，出落的很是不錯，您就收了吧。”
說話的人把自己懷裡瑟縮著的女娃一把拉出來，動作毫不憐惜，彷彿拉著的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而是無關的阿貓阿狗。
眼神炙熱的看著面前的糧食袋子，別提有多激動了。
這官兵聽見這話，不耐煩的看了被拖出來面黃肌瘦的女娃一眼，神色瞬間就帶上幾分嫌棄：
“就你家這女娃還叫出落的不錯？欺負你官爺沒長眼睛呢！一邊去，再來搗亂格殺勿論！”
這官爺好是一副不耐煩的模樣，緊緊攥住自己口中的糧食袋子。
縱使他身後已經站著十幾個女娃，糧食袋子也還有一大半。
現在糧食多寶貝，不值錢的女娃能換一捧米都能感恩戴德了！
女娃換夠了，他們現在只要男娃！
但是男娃哪裡是想換就能換的？
男娃那是一家人的心肝寶貝，就算家裡有兩個男娃，都不想把男娃換出去！
這上官員外逃難到他們縣裡，惡名遠揚，不僅和他不成器的兒子喜歡女色，甚至還愛上了褻玩孩童。
不少窮苦人家的孩子一送進去，下次再出府基本上都是抬著出來了。
即便如此，他們身上沒有糧食，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只得跟著這上官員外一起逃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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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想到他荒淫到如此地步，逃亡路上心思都還不安分。
家家戶戶都摟緊自己懷裡的兒子，沒有一個人開口。
這官兵見此罵罵咧咧幾句，但是沒說什麼，轉頭就去跟大人交差。
這大人一聽表示明白，然後上馬車恭恭敬敬對馬車裡的兩父子說明情況。
“只有女娃？”說話的人語氣十分驚訝，聽著聲音還有些年輕，這人是上官少爺：
“爹，只有女娃怎麼有意思？馬管事，你是怎麼當差的！”
上官少爺乃是上官員外的獨子，加上父子兩個臭味相投，上官員外很是寵愛這個唯一的兒子。
他拍了拍兒子的手，然後沉聲對著外面冷汗簌簌的馬管事道：
“馬管事，本員外不管你用什麼法子，定要為我兒尋得幾個男童，要是沒有，我看你這差事也不用待了。”
說完上官員外還冷哼了一聲。
馬管事頭低的更加低，凝重道：“是！員外！”
說完他便下馬車，抬手就給了辦事的人一個大嘴巴子：
“你是怎麼給我辦事的！”
這官兵猝不及防挨了一個大嘴巴子，頓時委屈的捂住自己的臉喊冤：
“大人，小人都是勤勤懇懇辦差事，不知道是哪裡出了什麼錯，讓大人這麼大動肝火，大人還請指示，小人立馬去做！”
“本大人讓你去找男娃女娃，你可倒好，只找女娃，這點差事都辦不好，害得本大人被員外訓斥，你——”
說著還想伸手給大嘴巴子，被那官兵求饒躲開了：“大人，小人這也是沒辦法啊！小人說了都要，但是那些刁民不願意啊！”
“不願意你就不能去搶嗎！”馬管事頓時就怒了：“虧我最信任你，就是這麼辦事的，還要我來教你！”
這官兵被這麼一說，馬上就茅塞頓開，嬉皮笑臉道：“多謝大人教誨，小的現在知道該怎麼做了。”
此時不遠處。
看著遠處安安分分的沒什麼動靜，王狗蛋壓低聲音道：“梁清，我看他們根本就沒什麼動靜啊，我們在這等著似乎沒什麼必要。”
感覺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啊！
“不要急。”季梁清聲音也壓的很低，眼睛緊緊看著那邊：“咱們再等等。”
來都來了也不急著這一時半會兒，王狗蛋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便沒有再繼續說什麼。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幾人又等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之後，那一隊官兵就集結起來，在流民之中查詢起來。
方才喊餓的那個小男孩本來哭哭啼啼窩在自己娘的懷裡都要睡著了，但是這隊官兵看著是個男娃，便粗暴地拉起他來看。
小男娃的母親沒料到會有這一出，嚇得尖叫起來。
“這個小男娃長的不錯！我們大人要了！”官兵滿意的看著長的有些可愛，眼裡含著淚水的男娃，嘴角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雖然因為缺衣少食孩子有些面黃肌瘦，但是勝在底子不錯，在流民當中已經算是底子不錯的了。
他隨手拿出方才整理的一小袋米，隨手丟在了小男娃母親的懷裡。
那一小袋米看著很少，最多也就是兩把米的樣子。
躲在暗處的幾人暗暗捏緊手，對上官員外更是厭惡。
這麼少點東西就想購買一條生命，人命在這種時候就這麼不值錢嗎？
“不，我們不換孩子！”小男娃的娘站起來想要奪回孩子，卻被另外一個人推倒在地。
“我們大人看上你家孩子是你家孩子的福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惹了我們大人，我們就把你們一家給趕出去，到時候看你們一家子該怎麼活！”
官兵神情倨傲面色不屑：“那可是一小袋米呢，省著點吃夠吃好幾天了，不就是一個男娃嗎？”
說的倒是輕巧，不就是一個男娃？
那是人家的孩子。
“娘，娘！我要娘！”
小男娃看見自己娘被推到在地，頓時哇哇的哭了起來，伸著手想要自己娘抱。
“小兔崽子，哭什麼哭！”官兵暴躁的吼了一聲，拔腿想走。
“把孩子還給我！”這時一直站在旁邊沒說話的小男孩爹爹衝了上來，一把搶回了孩子。
他神色陰沉，臉色在黑暗之中看不太清楚：
“我們都不同意換孩子，你去找願意換的！”
“哈哈哈哈！”這官兵似乎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都不同意？你們是不想活了嗎！”
“實話告訴你們吧，若不是我們大人跟著你們一起，你們早就不知道哪兒去了，我們大人就這一個小小的要求，我們看上誰，今天就要帶走誰！”
“由不得你們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