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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扒蜆子的遭遇(上)

這一出活春宮,看得秦壽生渾身燥熱不,心中也是疑惑不解,不明白韓春花憑什麼就讓秦大拿給操了。給他幹活,那也是出力了,掙錢是應該的,怎麼還要讓他操才能撈到幹活的機會呢?難道因為他是隊長?可他也管不到李村啊!難道就因為他不讓韓春紅在瓶蓋廠幹活嗎?

秦壽生根本不知道,韓春花為什麼這麼著緊那個三班倒的活計。三班倒的活,一天八個時,掙了錢不,還不耽擱地裡、家裡的活兒,還能順便照顧癱在炕上的老頭子,要是活多的話,還能每個月掙個百八十塊錢補貼家用,最次一個月也是五六十塊錢。對一個婦女而言,這樣的活可是難得能找到的。對失去了男人支撐這個家的韓春花而言,重要性無可比擬。甚至重要到她可以付出身體,付出女人內心深處的貞操。

想不明白,秦壽生搖搖頭,回家去了。

當隊長真是好啊,玩女人白玩不,別人還要感激涕零。雖然人還,可人世間的人情冷暖和人生百態已經教育了秦壽生:當官、有錢,才能過上好日子。

秦壽生沒錢。從趙敢幹和劉寡婦兜裡弄的那錢雖然不少,可和村裡的那些萬元戶相比,差老了。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找個弄錢的道道,自己也致富,成為萬元戶不,還能讓爺爺奶奶過上好日子,自己也能像趙敢幹、李二狗、秦大拿那樣,走到哪裡都有人尊敬,想玩女人也有人送上門來。用手摩挲著下巴,他開始考慮起該怎麼掙錢,才能掙得多,出力少。

可憐秦壽生,才十六歲,哪裡能找到不出力,還掙錢的買賣,想了半天,才想到了扒蜆子這個不用本錢的活計。

俗話:“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秦家村背靠大山,面朝大海,自然要向山裡要錢,向海里要吃,要喝的。

村民們也是這樣做的。有的人在山上養羊、養雞、養兔子,有的扣大棚,有的種果樹,反正沒人閒著,顯然,聯產承包是深入人心,基本上人人都得到了好處。現在,就是村子裡最懶的人,也不願意再回到原來的生產隊大鍋飯時代了。

至於海里,除了出海打漁、幹養殖業以外,村民們就不能像在山裡那樣自在了。

如果是平時,人們早就騎著車,拿著耙子,袋子,去海邊扒蜆子、砸海蠣子、抓螃蟹、摸魚,拿回來或者自己吃,或者賣了換錢。

可現在不同了,鄉里已經把海灘承包出去了。這下好了,海里的蜆子都有主了,想拿是吧,拿錢來。

本來,那些人只和鄉里簽了承包蜆子的合同,可他們非常霸道,不允許別人到海里捕撈別的東西。後來,還是鄉長出面,這些人才老實了一些,只管蜆子,不管別的了。

那些人總是群體行動,幾十個彪形大漢,戴著墨鏡,騎著一臺臺摩托,排著長長的隊伍,轟隆隆地穿鄉過鎮,可謂是威風凜凜的。

有時候,他們每個人都手拿木棒,在海邊一站,讓人看著就心驚膽戰的。

他們把守在進出大海的必經之路,對從海里**東西的人,按照重量多少,挨個收費。

偶爾有不識時務,質問他們憑什麼收錢的人,就成了這些人立威的犧牲品,被打得頭破血流不,連車子、趕海的工具都被扔到大海里。

這時的農村,法制觀念淡薄,人們彼此之間打架,只要不是腿斷胳膊折的,基本就是賠錢,報案了也沒用。派出所來了,最多是各打五十大板。久而久之,除了人命官司,再沒人理會派出所。

這些凶神惡煞的傢伙,打起人來看著兇狠,其實下手很有度,知道哪裡能打,哪裡不能打,打得你頭破血流,看著嚇人,卻不會有內傷。他們打完人,最多賠償些醫藥費。不過,好像沒聽過有誰敢要他們醫藥費的。

上學的時候,秦壽生經常在路上碰見這些人,喝過不少他們摩托車**來的灰塵。

在羨慕和畏懼這些人威風的同時,秦壽生也有些想不開:都邪不能勝正,做壞事會受到懲罰。可這些人做了這麼多的壞事,怎麼沒人懲罰他們呢?

海里別的東西不多,蜆子卻非常多。扒蜆子,趕上運氣好的時候,一天下來,也能掙個三十二十的,積攢下來,一夏天,能掙個幾百塊的。

要是再有精力的話,還能搞幾個大螃蟹,抓幾條魚,偶爾也能碰幾個海參,算是改善生活了。

騎著腳踏車,跟著扒蜆子的人流,秦壽生來到海邊,趁著退潮的時候,來到海灘上,找個地方,拿著撓鉤,從沙土裡往外挖蜆子。

海灘廣闊無比,即使有上萬人在扒蜆子,卻不覺得擁擠。

看著袋子裡的蜆子越來越多,秦壽生越扒越起勁,忘記了勞累,彷彿見到了嘎嘣嘎嘣的鈔票在向自己招手。

“哎呦”一聲傳來,秦壽生被撞得一個趔趄,感覺自己撞到一個柔軟的軀體上。

回身一看,是一個熟悉的臉孔。

秦家村秦康的老婆坐在沙灘上,氣惱地看著秦壽生,美麗的大眼睛裡撲閃著嗔怒的光芒。

秦康和秦壽生歲數相差不大,不過五六歲罷了,可秦康輩分高一輩,秦壽生應該叫他叔叔。

秦康今年才娶的老婆。他老婆叫什麼名字,秦壽生還真不知道,只知道她人不錯,待人和氣,長得也很好看。農村人從外村嫁到村裡的女人,基本都不她的名字,都是用誰家誰家的來稱呼她們。對她們的名字,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比如,要是秦壽生的老婆,那人們就會,生子家的,秦壽生的老婆就知道人們在喊自己。

秦壽生不明白,為什麼一提起秦康的老婆,奶奶就**,賤貨的,沒一句好話。在他看來,秦康老婆性子好,對人和氣,長得又非常好看,好看得不得了。那些老太太純粹是嫉妒人家,才老人家的壞話的。

見秦康老婆生氣了,秦壽生上去扶起她,連忙道歉:“對不起,嬸,我沒看見。”

盯著秦壽生秀氣的臉蛋,秦康老婆噗嗤一聲笑了:“東西,挺有勁兒的,一下子就把我給撞倒了。沒事,嬸不生氣。對了,生子,你大名叫秦壽生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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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秦壽生了幾句話,秦康老婆照他**給了一巴掌,就各自扒蜆子去了。

這個插曲,秦壽生並沒在意,他的心,全被蜆子給佔據了。直到覺得自己扛不動了,他才停下了扒蜆子的動作,站起來活動活動已經痠軟的腰。

跟著長長的人流,秦壽生吃力地扛著蜆子,心中很是期待。

即使外面有人盤剝,至少還能剩下大半,值了。扒一斤蜆子,在市面上能賣四到五毛錢,有時甚至只有三毛錢。看海的這些人,一斤蜆子扒兩毛錢的皮。由於他們不用稱稱重,只是用手拎一下,大約估下重量,及朝人要錢,時常和趕海人生爭執。

若是五毛錢一斤的話,五十斤的蜆子能賣二十五塊錢,每斤扣去兩毛錢,就只剩下十五塊錢了。如果被估重成七十斤,扣去十四塊錢的扒皮錢,就只剩下十一塊錢了。要是三毛錢的話,那就只剩下一塊錢了。好在蜆子的價格很穩定,基本都是五毛左右,有時候甚至六毛錢一斤,才使得扒蜆子的人沒有放棄這個職業。

看海人故意不用稱稱重,只是用手估重,為的就是要佔這個便宜。

據,每天都有人因為這個原因捱打。時間長了,覺得不合適的人,就不來扒蜆子了。可惜,人心是不齊的。你不扒蜆子,有的是人扒,看海人是不害怕的。

秦壽生是第一次來扒蜆子,還不知道這些規矩,也不知道那些人還會無緣無故地打人。

扒了一百多斤蜆子,秦壽生心裡估了一下,交上二十塊扒皮錢,自己還能剩下三十塊。這一天,值了。要是每天都掙三十塊,一個暑假能掙上一千塊,交給爺爺,下學期的學費就不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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